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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我会成婚的,但只和自己喜欢的人成婚。”
向鸢无奈,显然是这句话听了好几遍,那边,应桉却笑道:“向小公子,你成婚要记得给我们发请柬,那天我和清清都会来贺喜的。”
这句话妥帖,但向翎狠狠瞪着他,眼中似乎要冒火,应桉不甘示弱,脸上笑吟吟的,但嘴角笑意嘲讽。嚣张的氛围在房内蔓延,战火一触即发,我知道应桉还记着虞情的贴书,只得轻咳一声,强行打断两人奇怪的争执:“行了。”
我转向抵着桌角的李韵林,道:“向公子,我想听听尊夫人想说什么。”
“什么?”向鸢一愣,向翎朝他使了个眼色,他长叹一声,还是放了手道,“一些疯话罢了,你们想听便听吧。”
向鸢松开手,只见李韵林唇齿血迹斑斑,眼中乌黑一片,竟是不言不语,死死盯着我。我蹙眉,避开地上碎片,低声上前问她:“李韵林,你方才说的那具尸体是谁?”
向鸢道:“——是向府的一名壮丁,死状凄惨,舌头都被人拔了去。”
我不看他,只盯着李韵林,问道:“‘他’是谁?是你几个月前看到的那名男子吗?”
李韵林久久没有回答,只是与我对视,寂静房内,一束阳光斜斜射入,照在我与她之间,粉尘四散,‘向夫人’房中似乎可闻落地针声。
过了很久,李韵林头颅微微晃动,嘶哑的声音响起:“不,是她,是那个女人,是她!”她疯狂的挣扎,将旁边向鸢狠狠踹开,再被地上瓷片刮的鲜血淋漓,反复重复着,“是那个女人,啊啊啊——!”
闹剧再次升起,李韵林没有再说其他有用的话,只是手舞足蹈,始终念着什么“女人”,我深吸一口,与应桉交换了个眼神,在郑伯的示意下退出了房间。
向府,玄度亭。
郑伯准备好茶水后便退下了,桌前,向家两兄弟神色疲惫,心思各异。向家贾茶出名,我轻抿一口郑伯亲手冲泡的虎山茶,道:“向公子,现在你可以说说那个女人是谁了吧。”
向翎满眼疑惑地看向自家兄长,明显不知情,旁边,向鸢避开视线,口中吞吞吐吐,最终右手狠狠一垂,万般无奈皆化作恼火。
一柱香后,我得知了向家这桩丑闻:向鸢生性浪荡,喜好美色,常出入于犬马声色的场所,半年前,他于一处名叫枫月院的青楼遇见了一名女子——歌妓蛮蛮。蛮蛮姑娘精通琴棋书画,卖艺不卖身,自是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引起一众公子追求。
终于,在花魁之夜,饱读诗书的向鸢摘得头魁,与蛮蛮共度良宵,不出五日,向鸢见其可怜,便动用万贯家财替她赎身,将其带回了远溪镇。
说到此处,向鸢叹道:“唉,男子自古便三妻四妾,是李氏泼辣又不讲道理!”
自那之后,李韵林便呷醋生气、不讲道理,自称自己不能与青楼女子共处一室,反复刁难蛮蛮,引得向鸢非常恼火。
故事讲完,应桉放下茶杯,眼睫微动,道:“那蛮蛮姑娘呢?”
“蛮蛮她……”向鸢胡子拉碴,紧握的双拳松开,眼中尽是悲伤,“她年纪轻轻却被远溪镇的邪祟害死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她回来的。”
说到动情之处,向鸢凝噎,喉头哽塞,眼底通红一片。向翎久久难言,震惊于家中二哥的情事,似是也被其中情结噎住了。
我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问道:“向小公子,你当时不在府内?”
向翎没想到我会问他,凤眸闪过讶异:“是,我当时……有事外出了。”
应桉脸色微沉:“向鸢公子,如今的‘蛮蛮姑娘’身在何处?”
“什么意思?”向鸢看向他,“蛮蛮既然已经去了,自然是为她找了上好的棺材,于墓地厚葬了……”
说到这里,他才意识到其中不对劲——既然蛮蛮已经下葬了,为何方才李韵林会大喊“昨夜是她”?
李韵林的话乍听只是疯言疯语,仔细思来却令人无端胆寒。我眯起眼,脑中霎那闪过无数画面,一开始是远溪镇一碗馄饨,最终停在多年前两个虞情身上——一个疯魔可怖,于雨夜屡次杀人,一个又在白日与我唇齿交缠,脉脉温存。
怀疑一旦开始便是覆水难收,无论苍官殿的虞情对我多好,我始终都会忆起那个嗜血、阴森的形象。
虎山茶茶香清醇,入口回味甘甜,淡淡的花香更是缭于檐上,一下下刮着在座众人的心肠。我望着杯中半沉半浮的茶叶,脑中逐渐生出一个想法,不经意道:“向公子,你真的将蛮蛮姑娘下葬了吗?”
闻言,向鸢像被刺猬扎了脚,就差跳起来了:“什么意思,我难道要留下蛮蛮的尸体夜夜温存的吗?是我疯了吗!”
我冲他眨眨眼,狡黠一笑,道:“我没有这么说,只是尊夫人在昨夜看到了蛮蛮的死尸,所以我怀疑当时蛮蛮姑娘并未被下葬,或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将其尸身重新塑造…… ”
“从而逼疯李氏,以求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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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三人行
长久的静。
出乎我的意料,向鸢没有气急败坏或者破口大骂,他只是轻轻放下茶杯,久久看向其中飞旋的茶叶,最终吐出一句话:“我是想与李氏和离,但也不至于出此下策,既然闵清公子意指蛮蛮尸骨未寒,那就麻烦两位还她一份清誉了。”
我看着向鸢,他语气含着无波的悲,眼尾微挑,手上还留着被李韵林咬伤的齿痕迹。
向翎蹙眉,向我道:“闵清,我二哥虽与这两位女子纠缠不清,但不是会为了和离做出这种事的人,若是有人刻意为之,那……”
我把住了他的话头,道:“既然幕后之人有意为之,那必然会来见我们。”
信息寥寥,言也已经至此,我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答应了向翎的事自然会做到。旁边,应桉饮尽杯中的茶,冲我说道:“清清师兄,我们回去吧。”
我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应桉小脸煞白,指节用力,手中紧握着茶杯,苦着脸说:“疼。”
一炷香后。
客房内,我丢给他郑伯拿来的膏药,脑中还在想着蛮蛮一事:“你自己涂吧。”
应桉可怜兮兮地看向我,低低说了句:“好。”他窸窸窣窣脱下鞋,露出脚下的一片血污,看来是被李氏打碎的东西割伤了脚。
我对这个小师弟无恶感也无喜感,应桉虽然很会说话,但有些时候黏黏糊糊,贴的我着实过近了。我本不想对他施舍善意,但看到应桉咬牙拔出碎瓷片时,我还是别开眼,憋着心中一口气说道:“……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