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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意洲客客气气,双手微拜:“是闵公子客气,在下冒犯了。”
虞情冷哼一声,不受他的礼,拉了我的手转身便走。我还未细想他们这一来一往、话锋尽露的交谈,只看见那副鎏金半面微泛寒光,冷意阵阵。
那边,符意洲还是保持着恭谨姿态,我心怀内疚,只好悄悄回头朝他做了个口型。侧畔之下,他月白长衫如画,站在波光粼粼的河边对着我笑了笑,无数小灯消失在河床尽头,随着虞情脚步加快,符意洲的身影也随着石榴灯再看不到了。
走出好远,我才震开虞情握着的手,有些恼道:“你干什么,我只是与他说了两句话罢了。”
虞情这才停下,不耐地说道:“叫你站在原地等我回来,话都当耳旁风听了?”
我自知理亏,一时语塞,他将花灯塞到我手中,又说:“你虽样貌清冷,一开口便让人知道性情好骗。刚才那东西看似风度翩翩,实则人模狗样,手贴着你的臀缝……”
虞情说话直白,站在人群中间的我却是听不得,不管周围魔修是否听到他的话,我面上一热,赶紧用手去捂他的嘴,恼火道:“没有!”
我捂的不紧,虞情却是眼梢暗了暗,嘴里停了下来。正当我以为他改邪归正时,手心却传来一阵隐秘的湿润触感——一条舌勾着我的掌心细细舔弄,一会色情描绘着掌纹,一会又改做性交动作,来来回回抽插着。
温热蔓延,我脑中却是轰然巨响,刚才与他在洞穴内云雨的画面近在眼前,只觉心脏直跳,脸颊滚烫一片。
我被烫了般收回手,虞情神色懒懒地看向我,唇边露出笑意。他不嫌脏地抓了我的手,慢慢向前走去:“你可知放花灯有何寓意?”
“有什么寓意?”我将手抽出,在衣摆上擦了擦,顿了一下后又重新牵上他。
虞情道:“子女悼念亡者,商贾祈求富贵,农耕之人愿景收成,如此种种都离不开世俗愿望。但若是两名适龄者同放花灯,则预示着二人期盼姻缘成佳话、夫妻同心,从此多子多福。”
我不知花灯居然还有如此寓意,一时怔住了:“……那我不该与他放花灯的。”
虞情抻开大掌,伸出两根长指勾着我,脸上漠然:“是了,那书生作态穷酸,只怕养你一个矜娇的都够呛,又如何生子育儿。”
符意洲本是风度极佳,却在虞情口中极为不堪,我原想替他辩解几句,见了虞情醋意,又只得咽下话头。
虽说被他“生子育儿”堵了回去,我心中一动,自觉握上虞情那纤长双指,像小童一般由他牵着走过长街:“那我们……?”
虞情似乎料到我想说什么,淡淡一瞥:“放,怎么不放,不过这里人多嘈杂,回苍官殿放灯也是一样的。”
舜华被早早遣走了,一路上虞情也没有怎么说话,人群逐渐减了下去,夜路静谧,层层光影中,唯有我看着前方如墨的身影欲言又止,几次咽下嘴边的话。
我隐隐约约觉得他生气了,但内心又很是矛盾:我没有立场,也不知为何需要去管那古怪怒火。话滚在喉咙间,我只觉得虞情此人看似直白,近了望去又似深不见底的海,沉沉浮浮,实在难以揣测。
话说回来,既然他身居尊主,手握苍官大权,魔息沾染无数血腥人命,那这等心思也不是我能揣测到的。
心里像是打了个结,弯弯绕绕走了好几道,一时酸涩,一时又觉得情绪莫名。蚊虫声鸣鸣,偶尔夹杂了几声人语,寂静将那心乱如麻的感觉无限放大,我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今夜分外荒谬。
终于,在心思不定地走过一个转角小巷口时,虞情身影停了下来,我心不在焉脚下又不稳,顿时撞在他背上。
狐狸面具撞到鼻梁,我口中惊呼一声,鼻尖处痛得不知如何是好,眸中薄雾涌起。
虞情一转头,口中发出沉沉轻叹,径自摘下我脸上的面具,有一下没一下帮我揉着鼻梁,声音低沉又无奈:“撞一下有这么疼?平日甚少见你落泪。”
鼻尖很快便不痛了,我悻悻从他手中接过面具:“狐族与人魔不同,除非是疼痛难忍,向来不会落泪。”细细思索着他的话,我不解道,“难道你以前见我哭过?”
黑暗中,我看不清虞情的脸,也听不出声音的喜怒:“——床笫之私。你向来哭的厉害,上面朦胧地沁了一圈泪珠,下面却还要吐着水。”
没料到这等私密荤话,我胸膛起伏,抑制住想踹他的冲动。就在这时,我脑中突然一闪,又想起自己失忆之后,在苍官殿醒转时与他的对话。那时虞情称我为魔界宠物,又自称喂了我心头血,态度嚣张,不可不恨。但几日相处下来,我惊觉他救了我性命,又熟知我脾性,如今就连床笫之私都信手拈来。
那两道若双生的伤还在脑中挥之不去,我恍然看到虞情将头埋在我颈部间,渡去了所有痛楚,又吻着来哄我。
……难道我以前真的与他有过一段?
我沉默不语,眼神复杂地看向他,虞情将我的面具挂于他腰间,嗤笑着侃道:“你是水做的吗?若让别人看到,只觉得是我又欺负了你。”
我不理他,大步向前走去:“生理泪水罢了,实在不足为奇。人、妖、仙、魔自有难抑之泪,但百兽之中唯有狐族特殊,从不会私情落泪。”
背后,虞情脚步一顿,喉间低抑沉重:“……我见过。”
我没听清,回头去催他:“你说什么?”
他加快脚步来到我身边,昏暗的灯光下,那张英挺面庞上神色晦暗,隐约可见嫉恨,“没什么,走罢。”
回到苍官殿,我像是被抽了骨的鱼整个人摊在椅子上,等到荭雨来奉茶才堪堪抬眼。荭雨俏生生地笑着,也不多作羞怯,直接替我捏着肩颈,敲打放松:“夫人,北冥池的灯景已经备好了,什么时候去放灯呀?”
我饮着瓷杯中的无白翠雪,闻言“噗”地喷了满地茶水,等虞情不耐烦地帮我把衣服擦干净后才狼狈说道:“……荭雨,你叫我什么?”
“夫人啊。”荭雨圆圆的眼珠子在虞情与我之间滚动一圈,又脆生生应道,“等成婚之后就是尊主夫人了,那时再改口只怕是晚了。”
先前我以为荭雨只是玩笑,没想到一众宫人听后眼带笑意,不疑有假。我一撂茶盏,难以置信地看向虞情:“什么尊主夫人?”
后者神态慵懒地靠在红木椅背上,用杯盖掠去撇口杯中茶面浮末,细品一阵无白翠雪香气,再轻抿着品了起来。不得不说,倘若虞情不说话,光坐在那里气势就如沧溟滔滔,举止气场宏大,让人移不开眼。
但虞情缓缓抬眼,慢条斯理道:“一月之后便是我们的大婚,魔界没有人间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哪怕是月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