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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十一月的决定。你们今年要做的决定,远远超越我能说或做的一切,而且将会决定这个国家未来几年的命运。我的母亲,也就是你的总统,是一名勇士、一名冠军,是每个追求成长、卓越与昌盛的美国人都值得的人选。请别因为我的行为而退却。请媒体不要将焦点放在我或亨利身上,而是关注这场选举,关注政见,关注这场选举中至关重大的数以百万计的人民生命与生计。
最后,我希望美国仍然记得,我依旧是你所养育成人的儿子。我的血液仍然来自于德州的洛美塔和加州的圣地牙哥和墨西哥城。我依然记得你们在费城为我欢唿的声音。我每天都惦记着你们的故乡,惦记着我在爱达荷、在奥勒冈、在南卡造势活动中遇到的家庭。我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没有改变过:我希望我是你们言而有信的第一公子。而我希望,当一月的就职典礼到来时,我还能继续担任这个角色。
在演说结束后的二十四小时,他的印象是一片模煳,但有几个画面会在他的记忆里停留一辈子。
第一个画面:隔天早上,一群新的人潮聚集在国家大草坪上,这是他所见过最大一群人。基于维安考量,他只是待在官邸里,但他和亨利和茱恩和诺拉还有他的三位家长,一起坐在二楼的客厅里,看着CNN的现场直播。直播中的一个画面是艾米站在欢唿的群众第一排,穿着茱恩的黄色「歷史,是吧?」T恤,别着一个彩虹旗的别针。她的旁边则是卡修斯,肩上扛着艾米的妻子,她身上穿的那件外套,亚歷克认出那是艾米在飞机上绣的牛仔外套,上头绣着彩虹旗的颜色。他欢唿得太用力,不小心把自己的咖啡打翻在乔治.布希最喜欢的地毯上了。
另一个画面:杰佛瑞.理查议员愚蠢的山姆大叔脸出现在CNN上,说着他对于克雷蒙总统保护传统家庭价值的公平性有多么担忧,因为她的儿子在开国元老们的神圣之地上做的那些事简直是一种亵渎。接着是奥斯卡.迪亚兹议员透过卫星画面回应,说克雷蒙总统的首要重点是维护宪法,而白宫的建造并不是靠开国元老们,而是靠奴隶。
最后一个画面:当拉斐尔.路那从桌上的文件抬起头,看见亚歷克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前时,他脸上的表情。
「你的助理到底是干嘛用的?」亚歷克说。「从来没有人阻止我直接走进来啊。」
路那脸上戴着眼镜,看起来好像好几周没有刮鬍子了。他微笑着,似乎有点担心。
在亚歷克解译了邮件里的密码之后,他妈妈就亲自打了电话给路那,一句话也没问,并且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帮她把理查扳倒,她就会给他完整的证人保护。他知道他爸爸也有和路那保持联络。路那知道他的父母们都没有记仇,但这是他们两人自己第一次见面。
「还不是我每聘一个助理,都有交代他们直接放你进来,你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路那说。
亚歷克咧嘴一笑,伸手进口袋里,拿出一包彩虹水果糖,反手抛到路那桌上。
路那低头看着糖果。
椅子就在他的桌边。他把椅子推出来。
亚歷克还没有机会感谢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开始。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开口要说的第一件事。他看着路那打开糖果的袋子,把里头的彩虹糖倒在文件上。
空气中瀰漫着疑问的气氛,他们都心知肚明。亚歷克不想开口问。他们才刚得回路那。他怕在他知道答案了之后,他们又会再失去他。但他必须知道真相。
「你原本就知道了吗?」他最后终于开口。「在那发生之前,你就知道他要这样做了吗?」
路那摘下眼镜,阴郁地放在他的记事簿上。
「亚歷克,我知道我……完全破坏了你对我的信心,所以我不怪你这样问我。」他向前靠在自己的手肘上,视线强烈而专注。「但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我绝对、绝对不会刻意让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永远不会。直到事情发生了,我才知道。跟你一样。」
亚歷克吐出一口长气。
「好。」他看着路那向后靠回椅子上,看着他脸上的线条,似乎比原本更深了一点。「所以是发生什么事?」
路口叹了一口气,一声沙哑、疲倦的声音从喉头逸出。那个声音让亚歷克想起他爸爸在湖边告诉他的事,他说路那还藏着某些事。
「所以。」他说。「你知道我以前在理查手下实习过吗?」
亚歷克眨眨眼。「什么?」
路那发出一声毫无笑意的笑声。「对,你不可能知道的。理查非常小心地确保他把所有的证据都清得一干二净。但是,没错,二○○一年的时候。我十九岁。他那时候还是犹他州的总检察长。」
路那解释,那时候在比较基层的员工之间会有一些传言。通常会是女性实习生,但有时候,也会出现特别俊美的男孩──像他这样的男孩。理查给了他很多承诺:导师、人脉,只要他愿意下班之后陪他喝一杯就好。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不能拒绝。
「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路那说。「没有钱,没有家人,没有人脉,没有经验。所以我就想:『这是你唯一入门的方法了。也许他是认真的。』」
路那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亚歷克的肚子不太舒服地揪了一下。
「他派了一辆车,让我和他在一间旅馆见面,把我灌醉。他想要──他试着──」路那垮下脸,没有把这句话说完。「总而言之,我有逃走了。我记得那天晚上回家之后,我的室友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给了我一根菸。顺带一提,我就是那时候开始抽菸的。」
他一直看着桌面上的彩虹糖,一面动手把红色和橘色的分开,但此刻他抬眼看向亚歷克,露出一个苦涩、歪斜的微笑。
「隔天我还像是没事一样继续去上班。我会和他在休息室里面闲聊,因为我希望这件事情就这样过了。但那也是我最自我厌恶的部分。所以他第二次寄电子邮件给我的时候,我直接走进他的办公室,跟他说如果他要继续烦我,我就要去找报纸爆料。然后他就拿出一份资料夹。
「他称之为一个『保险政策』。他知道我青少年时期做过的事,我是怎么被我家人踢出去的,还有我在西雅图待过的一间青少年收容中心。他也知道我有非法移民的家人。他告诉我,如果我敢提起任何一个字,我这辈子不仅再也没有机会展开政治生涯,他还会毁了我的人生。他会毁了我家人的人生。所以我就乖乖闭嘴了。」
当他们的双眼再度对视时,他的眼神很冰冷、很尖锐。像是一扇紧紧关上的窗户。
「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在参议员里看到他,他看我的样子就好像我欠他什么一样,因为他没有在他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