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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时候把我给毁了。我知道他会不择手段地做尽骯脏事,去打赢这场选战,而我不能让一个该死的掠食者成为这个国家最有权力的人,所以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我就要想办法阻止他。」
他转过身,肩膀像是在抖掉一小朵雪花般晃了一下,旋转他的椅子好拿起几颗彩虹糖抛进嘴里。他想要表现得云淡风轻,但他的手并不稳。
他告诉亚歷克,他决定加入理查的时间是这个暑假,当他在电视上看见理查说着青年议会的专案时。他知道,只要有更多接触,他就有办法找到并流出他骚扰青少年的证据。就算他已经老得不在理查的狩猎范围内,他也还是可以摆他一道。说服他说他不相信爱伦会赢,所以他可以为他得到墨西哥裔和中间选票,好换取他自己的权力。
「在那个团队里工作的每分每秒,我都恨死了我自己,但我把这段时间全用来寻找证据。我很接近了。我太专心,几乎没心思关注其他事情,所以我……我从没有发现有人在谈论你的事。我完全不知情。但当一切爆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只是没有证据。但是我有伺服器的存取权。我不是很专业,但在我青少年的无知时光里,我也是接触过这类事情,知道要怎么转存资料。不要那样看我。我还没有那么老好吗。」
亚歷克笑了起来,路那也笑了,空气像是重新又回到了这个房间里。
「总而言之,把这个资料直接寄给你和你妈妈,会让这件事最快曝光,我知道诺拉会懂的。而且我……我也知道你会懂。」
他顿了顿,吸着嘴里的水果糖。亚歷克决定再问一个问题。
「我爸先前知道吗?」
「你说我的三面间谍行为吗?没,没人知道。我的助理们辞职了一半,因为他们不懂。我妹妹也已经好几个月没跟我说话了。」
「不是,我是说理查对你做的事。」
「亚歷克,除了你和我之外,你爸是这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件事的活人。」他说。「当他发现我不愿意接受他人帮助时,他就决定承担起这个责任,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恩情。但他希望我能供出理查对我做的事,而我……做不到。我说我不想拿我未来的事业来赌,但其实,我是打从心底不相信,二十年前发生在一个墨西哥裔孩子身上的事,会在他的基本票仓里造成什么影响。我不觉得会有人相信我。」
「我相信你啊。」亚歷克理所当然地说。「我只是希望你能更早让我知道。或是、让任何其他人知道。」
「你一定会试着阻止我。」路那说。「你们都会。」
「我是说……拉斐,这个计画真的太扯了。」
「我知道。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办法修复我所造成的伤害,但我也真的不是很在乎。我做了该做的事。我不可能让理查胜选的。我这辈子就是为了战斗而生,所以我这么做了。」
亚歷克思考着这件事。他可以同理他──这和他心中某个部分有着共鸣。他想起一些自从伦敦的事发生后,他就一直不让自己去想的问题:他的法学院入学考试成绩。他一直把那封信塞在房间的书桌抽屉里。一个人要怎么兼顾一切?
「还有,很抱歉。」路那说。「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的。」他不用特别明讲是哪些话。「我当时……状态很差。」
「没事。」亚歷克告诉他,而且他是认真的。在他走进这间办公室之前,他就已经原谅了路那,但他很感谢他的道歉。「我也很抱歉。但是我也要让你知道,如果你再叫我一次『小子』,我就真的会踢你屁股。」
路那真诚地笑了起来。「听着,你已经经歷了第一次大型性丑闻。所以你不能再坐在小孩区了。」
亚歷克认同地点点头,在椅子里伸展了一下身躯,把双手背在脑后。「天啊,跟理查就非得要搞得这么难看。就算你现在让他曝光,那些异性恋也还是会希望恐同症的王八蛋们都是深柜,这样他们才有可以拿来说嘴的本钱。但明明百分之九十九的恐同者都只是普通的讨人厌偏执狂而已。」
「对,而且我觉得,我应该是唯一一个被他带去旅馆的男性实习生。这跟所有的掠食者一样──跟性向无关,只跟权力有关。」
「你觉得你还会公开说什么吗?」亚歷克说。「到现在这个时候?」
「我一直在想这件事。」他向前倾身。「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差不多猜到,我就是那个资料来源。我猜很快就会有人带着一份在诉讼时效内的指控书来找我了。我们就能展开国会调查。大动作的调查。这样就能产生影响力了。」
「我听你说『我们』啰。」亚歷克说。
「嗯。」路那说。「我和有法律经验的某人。」
「那是个暗示吗?」
「只是个建议。」路那说。「但我不会告诉你该拿自己的人生怎么办。我自己都快自顾不暇了。看看这个。」他卷起袖子。「尼古丁贴片,赞啦。」
「靠。」亚歷克说。「你真的要戒菸了?」
「我是一个摆脱掉过去阴影的新造之人。」路那郑重地说,同时比了一个打手枪的手势。
「不错嘛,我以你为荣。」
「啊啰哈。」办公室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是他的爸爸,穿着T恤和牛仔裤,手中提着一手啤酒。
「奥斯卡。」路那咧嘴一笑。「我们刚刚正在讨论,我是怎么毁了我的名声,还亲手扼杀了我的政治生涯。」
「啊。」他说,把一张椅子拉到桌边,然后开始递出啤酒。「听起来像是某个影集的剧情。」
亚歷克打开自己的啤酒瓶。「我们也可以聊聊我是如何让妈的选举陷入险境,因为我是一支一人双性恋大军,不小心让白宫私用伺服器的资安漏洞曝光在媒体上了。」
「你真的这么想?」他爸爸说。「不可能啦,拜托。我不觉得这场选举会被一个电子邮件伺服器给打败。」
亚歷克耸起眉毛。「你确定吗?」
「听着,如果理查有更多时间去耕耘这一点,也许就有机会,但我不觉得他有时间。如果现在是二○一六年,也许也有可能。如果美国人还没有选出一个女性总统,那也有可能。如果我现在不是和三个联手把第一个公开出柜的男人送进国会的混蛋坐在一起,那也许有机会。」亚歷克欢唿起来,路那则低下头,举起啤酒。「但是,现在就不是嘛。这也许会成为你母亲连任个途中的一个障碍,但是她可以应付的。」
「看看你。」路那隔着自己的啤酒说。「你对一切都有答案,是不是?」
「听着。」他爸爸说。「当这个团队里的每个人都在失心疯的时候,至少要有一个人保持冷静,对吧?一切都会没事的。我相信。」
「那我呢?」亚歷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