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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部分。当他陷入自己的思绪,开始想像起亨利的手、结实的指关节和优雅的手指时,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从来没发现。当他下一次在柏林的一场舞会见到亨利时,他再度感受到那股引力,拉着他乘着礼车跟在亨利后方,然后用亨利自己的领带把他的手腕绑在饭店床铺的柱子上,而他觉得他又更了解了自己一点。

两天后,他参与了每周固定的简报会议,而萨拉用一手抓住他的下巴,硬是把他的头转到一边,仔细看着他的颈侧。「那是草莓吗?」

亚歷克僵在原地。「我……呃,不是吧?」

「我看起来很笨吗,亚歷克?」萨拉说。「这是谁种的?你为什么没有让他们签保密协定?」

「我的天啊。」他说。认真说,萨拉最不需要担心资讯外流的对象就是亨利了。「如果我需要保密协定,我早就告诉妳了。安啦。」

萨拉不喜欢人家对她说「安啦」。

「看着我。」她说。「我从你还会在抽屉里贴贴纸的时候就认识你了好吗。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你什么时候在说谎?」她尖锐而缤纷的指甲戳上他的胸口。「不管那是谁留下的,那最好是在竞选期间你准许会面的女孩子之一。你离开我的视线之后我就会再寄一份名单给你,以免你已经弄丢了。」

「最后提醒你一下。」她继续说。「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任何白痴行径毁掉你妈妈──我们的第一任女性总统──成为继该死的乔治.布希之后第一个没有连任成功的总统。你听懂了吗?如果有必要,我会把你锁在房间里一整年,你可以用摩斯密码考期末考。如果你需要管好你的小头,我可以帮你用钉书机钉在大腿上。」

她若无其事地转回去埋首在她的笔记上,好像不知道自己刚刚才威胁要取他性命。在她后方,他看见茱恩坐在桌子旁,同样也非常清楚地知道他在说谎。

「你姓什么?」

打给亨利的时候,亚歷克从来没有真正和他打过招唿。

「什么?」对方的声音和往常一样饶富兴味,慵懒地问道。

「你的姓啊。」亚歷克重复道。现在是傍晚时分,官邸外头正狂风暴雨。他躺在日光室的中间,正在读着工作要用的草稿。「我有两个。你用你爸的姓吗?亨利.福克斯?这听起来超屌的。还是王室的姓比较重要,所以是用你妈的姓?」

他听见电话另一头传来摩擦声,便猜测亨利可能躺在床上。他们已经好几个星期没见了,所以他脑中立刻就浮现了那个画面。

「官方姓氏是蒙克里斯顿─温瑟。」亨利说。「跟你的一样是连字。所以我的全名是……亨利.乔治.爱德华.詹姆士.福克斯─蒙克里斯顿─温瑟。」

亚歷克瞪着天花板看。「我的天啊……」

「没错。」

「我还以为亚歷山大.盖比瑞尔.克雷蒙─迪亚兹已经够糟了。」

「你这是根据谁命名的吗?」

「亚歷山大是开国元勋,盖比瑞尔则是外交守护神。」

「这简直就是命中註定了。」

「对吧,我连选都没得选。我姐叫卡塔莉纳63.茱恩,是取自那座岛和茱恩.卡特.凯许64,但我的就是个自证预言。」

「我的确也有两个同性恋国王的名字。」亨利指出。「我这也是预言啊。」

亚歷克大笑,把他的竞选资料夹踢到一边。他今晚不会再用了。「三个姓也太惨了吧。」

亨利叹了一口气。「在学校里,我们都只是用威尔斯而已。不过现在在皇家空军里,菲力已经是温瑟中尉了。」

「所以是亨利.威尔斯啰?那还好啊。」

「一点都不好。你是为了这个打来的吗?」

「也许喔。」亚歷克说。「就当作我是对歷史好奇吧。」但事实是,他想听亨利微微拖长的语调,而他在打这通电话前已经犹豫了一个星期了。「讲到对歷史的好奇心,跟你说一件事:我现在所在的房间,就是南西.雷根发现雷纳德.雷根被枪杀的房间欸。」

「老天。」

「也是老二总统跟他家人说他要请辞的房间。」

「抱歉──谁是老二总统?」

「尼克森啊!听着,你现在是在毁掉这个国家所有祖辈呕心沥血的成果,在强夺公民所栽培出的美丽鲜花。你至少要知道基本的美国歷史吧。」

「我不觉得强夺是个正确的字眼。」亨利朗声说道。「如果是如此,那我至少该有处女新娘可以抢。但现在显然不是如此。」

「嗯哼,我想你那些技巧大概也都是从书上学来的吧。」

「嗯,我的确有去上大学。只是不是从书上学来的。」

亚歷克哼了几声以示同意,然后让斗嘴的节奏停在这里。他看向房间另一端──那扇窗户原本只有薄纱窗帘作为遮挡,是塔夫脱总统一家在热天晚上睡觉用的房间,艾森豪总统以往打牌的角落,现在则堆满了里欧的旧漫画。那些藏在表面下的东西。亚歷克总是能把它们挖出来。

「嘿。」他说。「你听起来怪怪的。没事吧?」

亨利屏住唿吸,清了清喉咙。「我没事。」

亚歷克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沉默在两人之间拉成一条细细的线,然后才开口打破:「你知道,我们这个安排……你也可以跟我说一些事的。我什么都告诉你,政治的、学校的、还有八点档的家事。我知道我不是最正常的人类沟通典范,但是,你懂的。」

又是一个停顿。

「我……一直以来,我都不是很会说话。」亨利说。

「嗯,我以前也不是很会口交啊,但我们都要边学边成长,小甜心。」

「以前不是?」

「喂!」亚歷克喝斥道。「你是说我现在还是很烂吗?」

「不是,不是。我哪敢这样说啊。」亨利说,而亚歷克可以听见他声音里浅浅的笑意。「只是第一个,嗯。至少很有热忱啦。」

「我可不记得你当时有抱怨喔。」

「对啊,但我当时可是等了超级久。」

「好啦,你看看。」亚歷克指出。「你这不就说了吗?你也可以告诉我其他事啊。」

「这是两回事。」

他翻身趴在地上想了一下,然后非常刻意地说了一声:「宝贝。」

这已经变成一种默契了。他知道的。他几次不小心说熘嘴,而每一次,亨利都明显地融化了,亚歷克只是假装没有注意到。现在他打算来阴的。

电话另一边发出一声细细的吐气声,像是空气穿过窗户上的一个裂缝。

「现在,嗯,现在不是个好时机。」他说。「你是怎么形容的?八点档的家事。」亚歷克瘪起嘴唇,咬住脸颊内侧。终于。

他一直在想,亨利什么时候才要告诉他王室家庭的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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