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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用模煳的隐喻来表示菲力被紧紧困住,使他像个原子钟一样衰败,或者提到他祖母又不同意什么事了,而他也和亚歷克提起茱恩的频率一样常常提起小碧。但亚歷克知道远远不止这样。但他没办法说自己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算起亨利的情绪变化的。
「啊,」他说。「我知道了。」
「你应该没有在关注英国的八卦小报吧?」
「尽量不看。」
亨利发出最苦涩的笑声。「嗯,每日邮报一直都很喜欢揭露我们家的丑事。他们,呃,他们几年前给了我姐一个绰号。『白粉公主』。」
亚歷克似乎有点印象。「那是因为……」
「是的,古柯硷,亚歷克。」
「嗯,听起来满耳熟的。」
亨利叹了口气。「嗯,有人想办法越过了随扈,在她的车上喷了『白粉公主』的字。」
「靠。」亚歷克说。「然后她就炸毛了?」
「你说小碧吗?」亨利笑了,这次听起来比较真诚了一点。「不,她其实不介意这种事。她还好。她比较介意的是居然有人能闯过随扈。祖母把一整队的随扈都开除了。但是……我也不知道。」
他的话音渐落,但亚歷克猜得到。
「但你很在乎。因为虽然你是弟弟,但你还是想要保护她。」
「我……对。」
「我知道这种感觉。去年夏天,我在芝加哥音乐节的时候差点动手揍一个人,因为他想摸茱恩的屁股。」
「但你没有吗?」
「茱恩把自己的奶昔倒在他身上了。」亚歷克解释道。他耸了耸肩,但知道亨利也看不到。「然后艾米又用电击枪放倒他,胖猪哥身上的草莓奶昔烧焦的味道真的满屌的。」
这让亨利放声大笑。「她们其实不需要我们,对吧?」
「真的。」亚歷克同意道。「所以你生气是因为这些传言不是真的吗?」
「嗯……其实那是真的。」
喔。亚歷克想。
「喔。」亚歷克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回应,于是把希望转向自己平常的政治场面话,但却觉得每一句都既现实又令人难以忍受。
亨利有点紧张地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小碧一直都只想学音乐。」他说。「可能是因为她小时候,爸妈放太多强尼.米歇尔的歌给她听了。她想学吉他,但祖母想要她学小提琴,因为这比较正式。小碧两个都学了,但大学她唸的是古典小提琴。总之,她大四的时候,我爸死了。事情发生得……很快。他就那样走了。」
亚歷克闭上眼睛。「靠。」
「对。」亨利说,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们都有点招架不住。菲力不得不变成一家之主,我变成了一个混蛋,我妈变得足不出户。小碧则是觉得一切都瞬间变得没有意义了。她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刚入学,菲力那时候在阿富汗服役。她每天晚上都跑出去,跟一堆伦敦愤青混在一起,在地下场所表演吉他,又嗑了一大堆的古柯硷。那些八卦小报爱死这段了。」
「天啊。」亚歷克低声说道。「我很遗憾。」
「没事。」亨利说,声音里逞强的语调扬起,好像他有时候会固执地扬起下巴那样。亚歷克真希望自己能看到。「不管如何,这些过度检视和狗仔的照片,还有那个该死的绰号,一切都变得太超过了,然后菲力就回来了一个星期,祖母则逼她去勒戒,然后对媒体宣称她身体微恙休养。」
「等等──抱歉。」亚歷克来不及阻止自己就脱口道。「只是。你妈妈呢?」
「在我爸去世之后,我妈就很少露面了。」亨利吐了一口气,然后打住。「抱歉,这样讲也不公平。只是……当时她完全被悲伤给困住了。她当时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现在还是。她曾经是一个非常有活力的人。我也不知道。她还是会听我们说,也努力要做点什么,她希望我们都幸福。但我不知道的是,她还有没有办法成为任何人幸福中的一部分。」
「这样……好可怕。」
一个沉重的沉默。
「总之,小碧她……」亨利继续说下去。「她拒绝勒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但是她那时候已经瘦到连肋骨都凸出来了,而且虽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她已经好几个月没跟我说话了。我记得有一天晚上她传简讯给我,叫我带她出去,我就抓狂了。我那时候几岁啊,十八岁?我开车去勒戒中心,看到她坐在房间里,穿着高跟鞋,准备让我载她去夜店。我就坐在地上哭起来,跟她说她不能这样把自己毁掉,因为爸已经死了,我是同性恋,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我是这样跟她出柜的。
「隔天,她就戒了,而且在那天之后就完全没再碰过。我们从来没跟别人提过那晚的事。我猜现在是第一次吧。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这些,我只是,真的从来没说过。我是说,阿波是有参与到大部分的事,我──我也不知道。」他清了清喉咙。「总之,我这辈子应该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个字,所以现在,随时欢迎你打断我的悲剧。」
「不,不。」亚歷克急急忙忙地说,差点咬到舌头。「我很高兴你愿意告诉我啊。这样有让你觉得好一点吗?」
亨利安静了下来,而亚歷克好想看到他脸上的情绪变化,好想碰触他的脸。亚歷克听见电话另一端传来吞咽声,然后亨利说:「我想有吧。谢谢你愿意听。」
「当然了。」亚歷克对他说。「我是说,像我这么可怕又累人的人,有时候听听跟我无关的事也是挺好的。」
这句话让亨利低吼一声,而当亨利再开口时,他忍不住吞下嘴角的微笑。「你真的很扫兴。」
「对啦,对啦。」亚歷克说,然后他趁此机会问了他一个自己想问好几个月的问题。「所以,呃。还有其他人知道吗?你的事?」
「小碧是整个家族里唯一一个知道的,但我猜其他人也怀疑过。我一直都有点不一样,不像其他人那么坚毅。我猜我爸知道,但他一点都不在乎。不过有一天,祖母等我上完课之后,叫我坐下,然后狠狠训了我一顿,叫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有这种很可能会制造王室丑闻的奇怪性癖,并告诉我如果有必要,有些办法能帮我维持形象。」
亚歷克的腹部一阵翻搅。他想像着青少年时期的亨利,背负着无法想像的沉重悲伤,却又被人要求得吞下去、并把其余的自己给封闭起来。
「屁啦,认真的吗?」
「王室奇谈之一。」亨利高傲地说。
「天啊。」亚歷克一手搓着脸。「我是为了我妈假装过一些事啦,但从来没有人这么直接地叫我对自己的事情说谎。」
「我觉得她不认为那叫做说谎,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