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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眼拼命摇头。

窦长君一怔,面色微冷,本就生得十分俊美的容貌愈发显得清绝隽秀,萧萧肃肃,风骨清彻,姿容秀逸,正如古诗所云,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本就生得白,加上多年抱病,少有血色,比寻常人更白得清透,当日拜会鲁元公主时,得她赠书一部,正是用上好的元纸所印,而他手拿着书卷和受赠的元纸时,竟与那白如雪的元纸一般颜色。

当时鲁元公主就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说他肤白如玉,胜过女子。

窦长君怫然不悦,本想告辞,鲁元公主亦是到自己唐突,便赠玉圭一枚,让他协助刘盈处理政务,刘盈自是求之不得,便抓住他一干就是半年。

他成日忙于协助刘盈处理政务,偶然也会见到鲁元公主,对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公主亦是十分敬佩,却从未想到,自己会有一日,被人与她扯上关系。

想到那位姣如明月的公主,窦长君也不禁有几分出神。听闻鲁元公主早年嫁给了赵王张敖,后来张敖被贬为宣平候,在吕后临朝称制时,鲁元公主休夫独居,再未嫁人。

后来鲁元公主改名吕凤,被封为皇太女,更是忙于政务,愈发高不可攀,也不曾听闻她有过什么入幕之宾,此番出征匈奴,在军中指挥若定,连那些军中老将都俯首陈臣,这般人中龙凤,寻常男子,哪里配与她相提并论。

想到她曾经夸过他容貌之事,窦长君不由心神一动,或许就因为那一次,被人听到,以讹传讹,才会有此谣言。

只是不知,她可曾听闻,又会如何做想?

窦长君想得出神,一时间竟忘了面前还有个弟弟。

见他这般神色,窦少君也吓坏了,急忙说道:“我知道他们都是乱说的,我才不会相信!阿兄你别生气,我下次再听到人说,一定撕烂他们的嘴!”

窦长君回过神来,轻斥道:“胡闹!这等谣言,清者自清,你愈是与人争辩,他们就愈是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无视他们,权当没听到,他们说得厌了,自然慢慢便会消声。”

“哦……”窦少君眨眨眼,慢吞吞地说道:“我知道了……不过……”

他好奇地问道:“阿兄,你到底和公主有没有……”

“没有!”窦长君果断否认,迅速把他拎起来推到门外:“赶紧去洗手更衣,再拖得晚了,今日写不完十张大字,就别想吃饭!”

“啊?!”窦少君惨叫一声,赶紧跑去洗手,顿时将刚才的问题抛在脑后。

窦长君捡起他丢在地上的一兜土豆,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发现每个都有三四两重,比先前在清河郡见过的的确大了一些,难怪公主会说五郡之地更适合种土豆,有此高产作物,还不用占用五谷所需的良田,以后大汉百姓,当真再不用饿肚子了。

仅此一项,鲁元公主便足以胜任皇太女之责,更何况还有大胜匈奴的辉煌战绩。

哪怕他这大半年与刘盈相交甚笃,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公主,的确比刘盈更适合当一个皇帝。

只不过……她若为女帝,是不是也会开后宫呢?

他却不知,刚刚窦少君问过他的问题,此时此刻,刘盈也在问鲁元公主。

“阿姐阿姐,我听人说,你要纳窦长君做……面首?长君乃我挚友,阿姐可不可以放过他……”

看着一脸紧张地跑来“质问”并要人的弟弟,鲁元公主先是一怔,继而想起窦长君的模样,忍不住一笑。

“你的挚友,为何不能做我的……”

她刚含糊了一下,刘盈就急了:“长君乃君子,助我良多,阿姐岂能以面首辱之。”

“哦?”鲁元公主故意逗他问道:“可他这般俊美,连孔夫子都说过,食色,性也。我喜欢他难道不对吗?”

“可是……可是……”刘盈忍不住说道:“阿姐若是真喜欢他,便当明媒正娶,啊不,当禀报母后,正正经经地拜堂成亲,岂能用个面首的身份将人打发?让别人知道,都是对他的羞辱,会毁了他的名声的!”

“拜堂成亲?明媒正娶……”

鲁元公主先是忍俊不住,笑了好一会儿,忽然点了点头,“那倒也不是不可以……”

“啊?!”刘盈看着她瞪大了眼,难以置信:“阿姐,你……你你真的……真的喜欢长君?”

鲁元公主大大方方地点点头,说道:“是又如何?我与他男未婚女未嫁,呃,张敖已经被我休了,不算。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你去帮我问问窦长君吧!”

“我?!”刘盈顿时头大如斗,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来多此一问啊啊啊!

第40章

粟娘进入朔方城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死死地抱着怀中的女儿,生怕被人看到她的脸。

她的面颊上有被烫伤的青印,那是她被匈奴人掳走后,在脸上烙下的印记。

在中原,只有罪人脸上才会被刺青,也叫黥刑,可在匈奴,却是各部族对掳来的奴隶打上的印记,甚至不同部落还有不同的印记,草原上的各部族之间门也常年争战不休,为的都是草场和人口,而这些被他们掳走的奴隶,就跟他们的羊马一样,每次转手,都要打上标记,覆盖掉上一任主人的印记,至于会不会因此导奴隶伤残病亡,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粟娘是在高祖初年被掳走的,当时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女,如今却已是曾经生过三个孩子的母亲。

只是她的大儿在第一个丈夫战死后,她被逼嫁给继子时就已夭折,次子还没满周岁就被一场风寒夺去了性命,只有这个小女儿,无论苦寒的漠北风雪还是从未吃饱过的日子,居然都熬了过来,虽然还是瘦瘦小小的一只,却成了她生命的支柱。

在被逼着一嫁再嫁,跟过父子兄弟三人之后,她早就忘了自己的出身,忘了自己的来历,在几近疯狂寻死的时候,是这个小女儿渴求的咿咿呀呀声拉住了她。

而如今,当那些男人都战死之后,她本是跟着部族的人一起被俘,可在登记俘虏的时候,有人发现她是汉人,甚至还有个老兵认出她是冀县县令的女儿,哪怕过了十多年,她的容貌仍与母亲十分相似,那老兵曾在县衙当差,曾受过县令恩遇,便将她从俘虏中“救”了出来,送她去见鲁元公主。

她的父母族人,早已死的死,散的散,在这里她已是孑然一身,无亲无故,却没想到还会被皇太女召见。

在旁人看来,这简直是天大的恩泽,而她舍不得这个小女儿,又不敢让人看到她与汉人迥异的眼睛和容貌,只能一直抱在怀里遮挡着,生怕被人发现后将她扔掉或是卖掉。

像这样胡汉混血的女孩,若是长大,无论在匈奴还是在大汉,都是地位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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