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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上工的时候大夫就会带你过去。他是那儿的组长,有他在,你会比较安全。”
靳蒙把饭盒放到地上,他自个长着一张霸道总裁的脸,却摆着农民工的姿势,两脚外八蹲在床边,从床下摸出一条香烟,拿出一包,撕开了给自己点上。
易子丞问道:“哥,你咋有烟?”
“你刚来不清楚状况。”李立夫也吃完了,他饭盒里还有小半格子米剩下,这样的糙米他不喜欢多吃,吃了难受。
“我们三零九比较特殊,特殊就特殊在你靳哥比较牛逼。”
李立夫浅笑着说道:“你靳哥,全名靳蒙,蒙头大睡的蒙。他是全省,不,乃至全国最牛逼的黑社会,下牢里镀金来了。我们都是他的小弟。”
易子丞不由得就想起知乎里一个笑话,有个题主问黑社会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干什么,底下的答主说,谢邀,本人黑社会,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坐牢。
“嗐,吹过了吹过了啊。”
靳蒙叼着烟,摆摆手,易子丞看他的裤子一路卷到小腿以上,身上穿着一件根本不是囚服的大汗衫。
易子丞忽然恍惚,以为自己是看到了建筑工地里午休的外来务工人员。
“老大,又瞎谦虚,还不是靠着您,我们哥几个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郝玠拍完这阵马屁,一手端着饭盒,凑到靳蒙跟前,说道:“老大,给我也来一根呗。”
“去去去,想要烟了叫我大哥了?”
靳蒙道,“你这南蛮子不是喜欢嚼烟叶子吗?我这好烟,你抽得惯?”
“不是这大牢里没这条件么。”郝玠砸了砸嘴,说道,“虽然这个烟叶子,是真的得劲,色香味俱全。”
“来来来,你先猜猜,这是什么烟?”靳蒙捏出一根来,在郝玠的眼前转了一圈,郝玠的眼珠子跟着香烟滴溜溜转,鼻子一抽一抽,说道:“既然是老大,那抽的烟肯定不是凡品。我觉得应该是中华软壳!”
“真没见识。”靳蒙把手中的烟凌空一扔,郝玠反应奇快,一出手如闪电一般,在半空中就捞住了这根烟,易子丞心想,我应该也能接住,只是姿势可能没这么凌厉了,大概率连滚带爬。
“你品,你给我细品。”靳蒙一脸牛嚼牡丹的肉痛,“这可他妈是利群的富春山居,你觉得一条多少钱——”
说着,靳蒙叼着烟,一手五指张开,一手竖起三根手指。
易子丞猜测道:“八百?”
“屁。”靳蒙道,“出厂价八千,你流通到市面上,不得了了。”
“再说,这玩意儿,特供烟,有价无市。”
易子丞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很给面子地鼓起掌来,问道:“靳哥,那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靳蒙幽幽地吐出一个烟圈,说道:“当年你哥在外面可威风了,我都忘了是哪个孙子给我的孝敬。”
破案
“靳哥,好汉不提当年勇。”
李立夫放下饭盒,去墙边的洗手台——虽然学名确实是洗手台,但其实是一个破水槽外加一个水龙头一个下水管,平时洗脸刷牙都在这里解决,他刚要用肥皂擦手,忽然发现台子上面沾着几根蜷曲的毛发混着些许泡沫。
“谁用过我肥皂了?”
靳蒙和郝玠面面相觑,靳蒙率先说道:“天地良心,大夫,我可没用过啊,你的东西我怎么敢乱动呢?”
“大夫,我也不敢啊。”
郝玠也跟着表态。
李立夫怒道:“那我他妈洗手还能洗出毛来是不?”
郝玠讪笑着说:“那也可能是手毛嘛,对不对。”
“放屁,我手毛有这么长?!”李立夫说道,“你俩都给我过来。”
易子丞看着靳蒙和郝玠两人灰溜溜地走了过去,李立夫指着台上的罪证,道:“说吧,这毛谁的?”
靳蒙以一种专家分析案情的口吻说道:“大夫,你看哈。这个毛呢,虽然粗黑浓密,但是它整体自然蜷曲得特别明显。你再看看我,我的头发没有自然卷,我手背上的毛也没那么黑,所以这毛肯定不是我的。既然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那肯定是耗子的嘛。”
郝玠争辩道:“不可能是我的,大夫你看看我的头发,你再看看我手臂上的毛,都是棕的,跟这个很明显不是一个颜色嘛!”
李立夫冷笑一声,道:“照你们这么说来,这毛还能是凭空变出来的是吧。”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大夫,消消气,你可千万别生气,查不出来就算了,我们再给你买一块好不好?”靳蒙笑得无比谄媚,也无比狗腿,易子丞不免对此人之前的说辞起了疑心。
这号子里的大哥怎么可能是靳蒙,分明是大夫嘛。
李立夫道:“你俩把裤子扒了,我知道这是哪来的毛了。”
“大夫,小孩儿还在呢,光天化日白日宣淫,不太好吧?”靳蒙说道。
“有什么不好?你给组织奉献肉体是给案情的侦破做贡献,快点。”李立夫催促道,“给你三秒钟。三、二——”
“大夫大夫,别一了,我来解释,我真的能解释。”靳蒙道,“我就用肥皂洗了下内裤,就洗了一——”
靳蒙话还没说完,李立夫就冲他脑门狠狠来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把围观的易子丞都看愣了。
郝玠如释重负,脸上泛起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微笑。
靳蒙却突然喝道:“大夫,我要检举!”
“说。”
“耗子这家伙用肥皂洗袜子!我都看见了,他自己洗衣粉搓完了偷摸用了你的肥皂!”
郝玠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随后他光速反应过来,窜到一边,说道:“大夫,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
说着他抬起手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和靳蒙脑门上如出一辙的脆响。
李立夫崩溃了,说道:“我他妈是沐浴用的香皂,不是洗衣服的肥皂!”
靳蒙和郝玠都垂着头,唯唯诺诺道:“是是是,大夫说的是。”
“我要小卖部里最贵的洗手液,懂了吗?”
“懂了懂了。”靳蒙说道,“绝不让您花一分钱!”
郝玠道:“大夫大夫,您要什么味儿的,玫瑰味的要不要,特别好闻。”
“去去去,低俗。”靳蒙道,“这种香味配得上我们冰清玉洁的大夫吗?必须是要来自国际调香师的迪奥同款香型。”
李立夫冷冷道:“小卖部只有舒肤佳。”
活不要停
收完饭盒后不久,响起尖利的哨声,钻得人脑门疼。
易子丞从地上站起来,听到有一队狱警过来,喝道:“起来,都起来,开工了开工了!”
此时靳蒙也已经换上了自己的囚服,七塘监狱的囚服都是土黄土黄的颜色,按郝玠的说法那就是标准的屎黄色,每个人的衣服背后都有自己的号码。
易子丞问道:“靳哥,你也要上工吗?”
“那当然了,高尔基说过,只有人的劳动才是神圣的。”靳蒙说道,“你靳哥呢,最近给分配的任务砌墙,耗子去拌水泥。”
“砌哪里的墙?”
易子丞像是随口一问,小拇指勾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