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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势,似笑非笑地盯住我们看。

他笑道:“包厢总共只有这么大,可别怪我们三个听墙角哦。”

“说起来。”赛诺停下转笔的动作,将钢笔合于掌心,抬眼看向艾尔海森,“抱歉,线香花火那件事是我疏忽了。后来我去调查过,那个稻妻商人卖的都是假冒的长野原烟花。”

刚从稻妻回来的卡维敏锐地捕捉到盲点:“线香花火?”

赛诺:“嗯。”

艾尔海森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开口制止,赛诺便将他托自己在奥摩斯港买“能在须弥城合法燃放的烟花”这件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

卡维沉默,尔后震惊,最后爆笑。

“所以,艾尔海森花大价钱买来哄安妮塔的道具其实是一堆哑炮?”说完这句,好容易缓过气来的卡维掩住半边脸,笑得更是大声,“难不成这家伙还真是浪漫绝缘体?连老天都要和他作对。”

提纳里也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他看向我:“关于这一点,最有发言权的不该是艾尔海森的女朋友吗?”

“哈?”

猝不及防被拎上话题中心的我眨巴眨巴眼。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的艾尔海森却开口了。

他说:“不是女朋友。”

“……?”

这下,不仅是我,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艾尔海森垂下眼,抬起搭在膝头的手,在桌下握住了我的。

他将五指插入我的指间,再缓缓收紧,与我十指相扣。

再掀起眼皮时,艾尔海森那双眸中的绿意被灯影吻得更浓,退却了几分冷意,现出了几分柔和。

他静了半秒,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

“是妻子。”

-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一边为我即将提交给小吉祥草王的计划书出谋划策,一边与我清茶淡话、不着边际地闲聊二三。

我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涂涂改改。兴许是灯影太过温柔,明明没有喝酒,我却有些微醺了。

恍惚间,宛如沙漏被倒置,时光如细沙般向着过去的坐标悄无声息地倒退。

曾几何时,在我们还穿着教令院学生制服的年代,我们在帽檐上顶着不同学院的徽章,心怀各自的抱负和主张,却在这间小小的酒馆齐聚一堂。

在这儿,我曾往侍应开下的单据背面描摹过卡维的建筑图纸,曾把赛诺从野外挖来的稀有矿石举过头顶对着灯光打量,曾指着提纳里带来的须弥动植物大全将他与画上的沙漠耳廓狐细细比对,也曾不小心往艾尔海森搁在酒桌旁的大部头上泼过柏娑酒。

朝来暮往,故人不散。我看着眼前那一张张仿佛会永远年轻的面容,万千感慨涌上心头。

“……安妮塔?”

卡维的一声轻唤令我如梦初醒。

我晃晃脑袋,垂眸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的钢笔早在笔记本上洇开了一片青色的墨印。

“是不是困了?”提纳里关切地问我,“要不让艾尔海森带你回去休息吧。”

赛诺看了眼挂钟,略一点头:“散了吧,确实不早了。”

艾尔海森用掌心轻轻覆住我压着笔记本纸页的手,低声问:“回家吗?”

“不……”

含有否定释义的音节甫一脱口,连我自己都有些愣住了。再一抬眼,便对上了他们在茫然中含进几分关切的注视。

卡维弯起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笑眯眯地问我:“怎么了?”

我合上本子盖起笔,摇摇头,轻声回了句“没什么”。

想了想,却还是没忍住补充一句:“只是觉得我们五个人很久都没有像这样凑齐在一桌上了,有点怀念。”

“……”

他们面面相觑了半秒,纷纷忍俊不禁,轻笑出声来。

提纳里扶住额角,叹息一声:“真没想到,安妮塔也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一面。”

赛诺倒是支着下巴思忖了许久,认真答道:“我们下个月底就能从蒙德回来了,到时可以再约。”

卡维恨铁不成钢似的眯起眼:“喂喂喂,这明明是个调侃安妮塔的好机会,赛诺你未免也太耿直了吧。”

他们的谈笑声在耳畔活泼泼地传开,我垂了垂眼,反握住艾尔海森温热的手,静静地笑了。

我先是看向随手打理着耳朵的提纳里,再看向抱起双臂专心致志思考槽点的赛诺,最后看向因没喝成酒而不得尽兴的卡维。

人之在世,得友如此,何其有幸。

“约好了哦,还要再见面,再见很多很多面。”顿了顿,我补充一句,“当然,君子之交淡如水。至于酒钱,咱们还是各掏各的。”

第52章

筹备新学院并非易事,师资、场地及基础设备设施等等,所需的人力物力折合成资金计算,是一笔相当不菲的数目。

为了使自己的计划更有信服力,我花了很长时间打磨那份准备提交给小吉祥草王的方案书。

艾尔海森虽然对我临近预产期却成天维持高强度工作的状态颇有微词,但也心甘情愿为我担负了不少跑腿工作。

我交给艾尔海森的任务并不是单纯的跑腿,而是让他按照我拟定的任教人选名单和联名人员名单一个个找人谈话。然而艾尔海森并不擅长沟通,他在教令院的人缘甚至可以用糟糕来形容。

在墨守成规的教令院内开设教授艺术和实用技能的新学院本就是一项冒险且大胆的尝试,愿意在联名书上签字的学者,要么是看重我的面子,要么是看重他代理大贤者的头衔。

一个月后,我向提瓦特各地寄去的邀请信陆续收到了回音。收信人都是我过去在外研究时结识的名流人士,他们大多对我的想法表示支持,并向我举荐了许多愿意远赴须弥任教的合适人选。

前期工作准备完毕后,我向小吉祥草王提交了一份会议申请,邀请她与各位分院贤者齐聚一堂,正式商议此事。

没成想,会议前一天,我却失眠了。

为了能在第二天保持充足的精力,我一过九点便早早躺上了床。我在床头点上安神熏香,一边感受腹中的胎动,一边轻阖上眼。

木芯噗嗤作响,融在玻璃罐中的白色香烛散发出温和的椰奶气息,却无法舒缓我紧绷的神经。

预备在明日发表的陈辞好似走马灯般在我的脑海里一遍遍地晃过去,越是反复,我便越觉得自己的稿子漏洞百出。

艾尔海森进来卧室时,我正趿着拖鞋准备出去。猝不及防与我打了个照面,他微微一怔,看向墙面的时钟。

“十点了,怎么还不睡?”他问。

我苦笑一声:“睡不着,总觉得方案还得再改改。”

艾尔海森将出口堵了大半,挺着大肚子的我已经无法像过去那样从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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