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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心求教的语境中,作褒义使用。

然而很多人都忽略了,上下区分了贵贱尊卑。愿将不耻下问奉为美德的,往往都是被权力视角和世俗观念束缚住大脑的人。

思想、知识与技能构筑了各式各样的人类活动,从而建立起与世界树相互滋养的文化与文明。

神明之下,众生平等。而在号称智慧之城的须弥,却在以所谓正统学术知识的多寡区分上下,这本就是可笑的悖论。

“哈瑟夫不会退学的。”我迎向小圆帽的注视,接着微微一笑,“来打赌吗?”

第51章

是夜。

兰巴德酒馆的生意异常火爆,食客的碰杯声与交谈声淹没了店内循环播放的悠然曲调。在店的三四位侍应于过道间捧着垒满酒杯的托盘各自刷着步数,忙得不可开交。

酒馆角落的小包厢内却是另一番光景,厚重的辉木门仿佛一座坚实的堤坝,将如潮水般盛大的喧哗隔绝在外。

包厢中央的枝型吊灯向四下投落大片柔和的灯影,正对大门而挂的壁画上,五位身披绿袍的学者正在觥筹交错间探讨哲学辩题,壁画之外是围绕圆形酒桌而坐的教令院摸牌五人组,只不过今天的我们没有点酒,也没有叫卡牌和骰子,而是各自在手里提着支钢笔,面色凝重地盯着桌上一张方方正正的白纸,一言不发。

没成想,最先打破沉默的人会是赛诺。

他伸出拿笔的手,用中指指腹摸了摸纸面,尔后与拇指并在一起搓了搓,眉头一皱。

赛诺抬头问我:“安妮塔,你刚刚把口袋饼的肉馅洒在纸上了吗?”

“……啊?”

我举起提纳里从道成林帮我打包来的口袋饼,茫然:“我还没吃呢。”

“奇怪。”赛诺像是在追捕犯人的途中被蓦然中断的线索绊住了脚步,沉吟道,“纸面怎么会浮起一层油?”

我学着赛诺的样子往纸上摸了摸:“没有啊。”

提纳里以手扶额,无奈地拍拍我的肩:“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别搭理他。”

卡维很快反应过来:“赛诺想说的该不会是‘无中生油’吧?”

卡维话音刚落,大风纪官便微微扬起嘴角,将自己饱含赞许的目光毫不吝啬地投给了他。一语道破冷笑话隐秘的卡维本人却抽了抽眉角,无语了两秒,重新续上早在我们落座之初便被端上酒桌的话题。

“我没见过小吉祥草王,对她行为处事的风格也不甚了解。”卡维说,“不过,就算你们把她形容得再怎么慈爱亲民,她总会有自己作为神明的立场。这么胡来的计划,她能答应吗?”

身为此番“胡来计划”的提出者,我迎着在座四位才子的目光,右手把钢笔搭在指间转两圈,左手往半空一摊,嘴里吐出三个字。

“不知道。”

“算不上胡来。”提纳里摇摇头,冷静地说出自己的观点,“我认为安妮塔有一句话说的很好,‘知识理应是造福人类的工具,不分贵贱’。教令院负责运行的职能,一为‘教’,二为‘令’,两者相结合,无形中对知识进行了垄断,也对知识划分了阶级。”

赛诺抱起双臂,略一颔首,对提纳里的观点给予肯定的态度。

“我赞同。”赛诺说,“事物的运行起落总有逻辑,逻辑本身便是知识。艺术、运动、烹饪、裁缝、行商,诸如此类,不是只有写进指定教科书的内容才能被称得上是知识。所以我认为,安妮塔在教令院开设新学院的想法是可行的。”

卡维以手支颐,轻叹口气,目光转向沉默着坐在他正对面的男人。

“喏,作为计划发起者的家属,你怎么看?”

艾尔海森睫毛一颤,缓缓抬起眼。

他用拇指摩挲着钢笔光滑的笔身,沉吟两秒,接着揭下笔盖,直接在那张被我作为联名信带进酒馆的白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艾尔海森注视着被他微微拉长的最后一道笔划,简短地吐出五个字:“我没有意见。”

“……”

卡维用手指住艾尔海森,难以置信地看向提纳里和赛诺:“这家伙自从谈了恋爱之后就变成这样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什么事都能杠出个其一其二其三的艾尔海森吗?”

提纳里和赛诺不约而同把头一点,表示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艾尔海森合起笔帽,淡淡地向卡维投去一瞥:“你与其成天将自身幻想成诡辩主义的受害者,不如尽快学会反思并纠正自己观点的狭隘之处。”

“艾尔海森你……”

诸多不愉快的回忆使我尤其害怕这两人在酒桌上点起一场辩论赛的苗头,赶忙出声打断卡维的发言,顺手将被艾尔海森签过字的纸朝他眼前推了推。

我笑眯眯地说:“妙论派之光卡维先生,来吧,该您签了。”

签字这件事,卡维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只不过,在纸上利落签下姓名的他并没有忘记狠瞪艾尔海森一眼,嘴里还念叨着“要不是安妮塔偏偏跟你看对了眼不然你怕是这辈子都找不到老婆”这样的话语。

接下来,赛诺和提纳里也先后在纸上签了字。

向来寡言的赛诺在签完名后,竟难得主动地对我说一句:“出于工作的原因,我在坊间听闻过不少小道消息,我先试着整理一份个人认为适合去新学院任教的人员名单,最迟下周给你。”

“对了。”

提纳里也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赛诺道:“下个月我们不是要去一趟蒙德吗?你正好可以帮安妮塔问问丽莎学姐的意见。”

我有些好奇:“你俩怎么会突然想起去蒙德?”

“下个月是蒙德的风花节,柯莱想趁此机会去那里见见老朋友。上周赛诺向院内递交的调休申请批下来了,正好我最近也没什么要紧事,所以我们打算一起陪她去一趟。”提纳里解释道。

“诶——”我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揶揄道,“提纳里,你真的好像个贴心妈妈哦。”

听我问起柯莱的近况,提纳里轻轻叹息了一声,说自打在化成郭与修养身体的我待过一段时间之后,柯莱的心就被带野了。这不,小姑娘身体刚一痊愈,便满脑子想着从林间出走,怎的都关不住。

提纳里的这些话使我想起自己在提瓦特东奔西走的经历,便不免哀怨地瞄了艾尔海森一眼,心底还在悄悄记挂着那场泡了汤的海灯节之行。

艾尔海森就坐在我右边的位置上,他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微微朝我倾过身,在我耳边低声说一句:“明年一定带你去。”

我把眼一眯,与他咬起耳朵:“一定?”

“一定。”

……

“咳咳。”

一阵不属于我和艾尔海森的清嗓声响起在耳畔,我转过头,只见提纳里仍保持着将手握成拳抵在唇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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