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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清净地吃个年夜饭么,结果我妈回复我什么时候找对象,她就什么时候不念经。”
催婚是当代人的必经之路。他早期以先立业为由推开了许多麻烦,现在眼看朋友的孙子都开始上初高中,做长辈的哪能不着急。
穆博延颔首,都是过来人,黎女士也没在他耳边少叨叨过。
“前几年她给我介绍的人还挺正常,做影视的、搞自媒体的,说什么怕见了面没共同话题。现在她和我爸是完全不挑了,去年从大年初三开始到初八基本就没让我闲下来,最夸张的一天见了两位,连Alpha都安排到了我面前,没当场翻脸是拜我几年存下来的礼貌所赐。”
穆博延睨去一眼,似乎在问“你还有礼貌”?庄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关注到,只顾着和他说那些奇葩的相亲结果。他期间未发表任何意见,不知听进去多少,只在对方说得口干舌燥中场暂停时才问:“那你自己怎么想?”
“我能想啥……我现在挺好啊,具体没想过。”庄瓯冷冷地挑起唇,无所谓道:“现在圈子里随便勾勾手就有乐意和我领证的,只是搭伙过日子太麻烦,而且到底里面有几个真心?你知道我这性格不合适和人经营感情,也懒得去试。我妈要是真就想要抱个小孩,那我直接去福利院领一个回来说是我的私生子得了,省时又省力。”
“你自己有想法就行,但没必要专程气她。”
结婚生子是一个人的权利,而不是义务。同样人的观点会随时间流逝而转变,感情是个人私事,庄瓯一向有主见,如没毕业时就对未来方向有了清晰明了的规划。
穆博延不会在这上面以自己的角度劝说什么,做朋友的只需要做到一直陪伴,在必要时提供帮助。火星忽明忽灭,他用雪掐灭了烟,烟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落入街边的垃圾桶,“不过在你结婚之前,正适合来给我做伴郎。”
“……”庄瓯那一丢丢莫名冒出来的惆怅瞬间烟消云散,他十分利落地拂手送客:“穆所长,招待不佳,您还是请快滚吧。”
恋爱中的男人实在太碍眼,就该哪凉快哪呆着去。
不远处司机接到通知,从屋里走了出来。穆博延与他道了别,手刚放去后座的车门把上,就见原本密封的窗拉下了一道缝,里面偷听的男孩被抓了包,脸上还带着贴近窗沿而压出的一道红印。
其实刚才两人的对话声不大,于楠听得模模糊糊,也没刻意探究。夜晚的凉风拂过他的发迹,吹动了他细密的眼睫,他呆呆地和穆博延对视几秒,原本迷蒙的眼神中瞬间盛满了紧张与尴尬,搭在脚垫上的鞋也往里收了收,巴不得把整个身子藏起来一样朝里缩了缩。
“酒醒了?”穆博延坐去他腾出的位置上,似笑非笑。
“唔。”于楠底气不足,声音虚得一吹就能散开。分明是他自己要躲远的,可现在看着穆博延和自己中间隔着的那道座椅缝,又不由自主挪着屁股靠回去,人也有软骨头病似的贴了上前,“……先生,我的头好晕。”
“还去抓鬼吗?”
穆博延淡淡一句话,于楠瞬间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面容管理失败,他干脆板着一张脸,戴上过去能够抗衡一切的面具,似乎并未因为酒后的中二而感到羞耻,想闭着眼睛装耳聋眼瞎,没坚持太久还是破了功,闷闷道:“不抓了。”
昏暗当中,他依稀看到穆博延唇边荡起的笑意。不知是因为浑身酸软还是赧然,他忽然就很想动手动脚,恨不得扑过去狠狠抱一下,结果被轻轻地按住了脑袋。搭在他太阳穴附近的指节像温润的玉石,但肌肤与肌肤相摩擦的感觉明显带有粗粝,他不由自主跟着一颤。
“行了,不逗你。”知道他所想,那只手替他按了不足半分钟,便揽过他的身子让他靠上了肩头。穆博延在他的脸颊处落下浅吻,不断往他后颈上亲着,顺势揉捏起他使用过度的腰,“不舒服就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快到时我喊你起来。”
于楠眨了下眼皮,一下身心都觉得充实无比。他确实很累,但没什么睡意,听着司机上车后询问地址的声音,猛地又坐直了身体,慌慌张张地喊他:“先生!”
“嗯?”穆博延回应一声。
明明只是一个音节而已,却听得于楠脸一点点地红了起来,连垂下的睫毛,都像在害羞般微微打颤,“那个,之前您说的,就是,”他磕磕绊绊,思绪混乱地组织起语言,“……妈妈,啊!我是说,阿、阿姨她明天过来,见面?”
“明天去家里吃午饭。”穆博延也不卖关子,直接告诉了他定好的行程。黎女士咯咯直笑、明显婆婆遇上了乖儿媳的语气犹在耳畔,末了不忘带上一句,“你不是上午已经和她见过面吗?”
信息量一下烧穿了CPU,于楠说不出半句话。他僵硬地笔直坐着,连车轱辘碾过减速带的颠簸都没将他晃回神,负载的处理器断断续续将上午发生的每一幕细节呈幻灯片在脑海回放,等穆博延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那张脸已经红得像刚从热水里被捞出来。
“我想先睡一会。”干巴巴对视半晌,于楠慢吞吞趴上了他的膝头,声若蚊蝇地强调道:“我好困了。”
他的心跳都快顺着大腿传到男人胸口,穆博延忍着没笑出声,一下下摸在他脑后,替他顺了顺炸起的毛,嘴里讲出的话却恶劣得要命:“睡吧。这里不安全,我替你放哨。”
于楠脚趾扒地,死机死了个彻彻底底。
也许是为了逃避现实的“残酷”,又可能与穆博延身上似有若无的安抚气味脱不开关系,他紧绷的身子渐渐软化,真维持着埋脑袋的姿势沉入了半醒间。他恍惚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刚上小学的时候,兴高采烈地拿到一枚小红花贴纸,回家后妈妈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笑。
路程短暂,不等穆博延将他叫醒,街角的灯由亮转灭,留下一块投射的光斑。有一道温热的触觉与之同时落在了他的耳侧,像是某个物体攀附住了他。如果还溺在梦中,这便是一个蓬松柔软的意象,但于楠的梦里从未有过这般温度,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彻底转醒,与现实接上轨迹。
穆博延一直护着他的腰,以防车辆增减速带来的惯性会将他惊扰。此刻见他迷迷瞪瞪睁开了眼,落在他耳旁遮挡杂音的手自然而然收了回去,无声无息,好似穿过了整片迷雾又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证明黑暗的不堪一击、以及那些梦境延伸物的虚张声势。
于楠好久没做噩梦了。
他本人没在意这点,只撑着手臂半坐起来,透过窗子一瞧,社区已经落入眼帘。或许有过穆博延的交代,车速并未很快,甚至比庄瓯带他去别墅时耗时更久,但市中心依旧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