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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细长睫毛自然垂落地哂着。像是在出神想一些很严肃或者无法解决的问题。
阮听雾皱起眉。
忽而和他对上了眼神。
她紧促地开口:“哥哥,是那个老伯伯待会不能来接我们了吗?还是海面情况又恶劣了。”
梁宴:“没。”
“哦,行。”阮听雾松了一口气。
只要有命活着回去就行。其他的问题都不算很难解决。
她停顿了下,忽然思考到梁宴之所以表情严肃,大概是被冷成这样的。
便说:“梁宴哥哥你别着急。待会我们就回去了,你是很冷吗?”没等梁宴说话,阮听雾继续道:“你不要在我面前装作不冷的样子,你要冷可以站起来活动一下。”
梁宴今晚久违地笑了下:“哥哥真不冷。”
“好。”阮听雾抬头观察起天边的月亮。
观察了一阵后,梁宴忽然开口说话了。
“五五,你今晚为什么留在岛上陪哥哥?”
“还能为什么,”阮听雾实话实说:“就是不想让你一个人在岛上啊。一个人在岛上多难受。哥哥之前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岛上。”
梁宴:“就因为哥哥之前对你好?”
“嗯,”阮听雾点了点头:“当然是了。今晚要是我表哥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他一个人留岛上的。”
梁宴:“你还挺一视同仁。”
“对,”阮听雾擦掉手上的沙子,“因为你们都对我很好啊,我当然也要对你们好了。这不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吗?”
“是,”梁宴轻扯唇,“哥哥知道了。”
阮听雾弯唇嗯了声:“而且本来今晚哥哥就不用在岛上吹冷风的,是我给哥哥造成麻烦了,”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哥哥,我以后请你吃饭吧。”
梁宴:“上顿饭还没兑现。”
阮听雾弯下眼角:“哥哥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梁宴:“哥哥记得太清楚,你不好赖账了是吧?”
“怎么会,”阮听雾说,“我才不会赖哥哥的账。”
梁宴蹙一眼她,说:“把手放哥哥外套口袋里。”
“好。”阮听雾应了声照做,低着头把冷白的手放进了口袋。
大概过了三十来分钟,老伯伯如约而至。
阮听雾和梁宴穿上黄色的救生衣,二十分钟后泊了岸。
几个警察过来审问了几句。
随后梁宴开车往清北大学方向走。
车里开了暖气,阮听雾微微低着头闭眼休息,刚刚在岛上实在太冷了,她好不容易才暖和起来。
梁宴:“待会回宿舍先洗个热水澡。”
阮听雾点点头丽嘉:“好,梁宴哥哥你也是,回家就要洗澡,然后还要泡点姜汤喝。”
他笑:“嗯,知道了。”
“嗯,”阮听雾说,“知道没有用,哥哥你得做到。你家里有感冒药吗?”
梁宴:“哥哥没感冒。”
“没感冒也泡一包喝吧,预防一下,”阮听雾认真道:“你那时候在岛上连外套都没穿的。这事毕竟是我拉哥哥进来的,你要是感冒了,我真的会很愧疚。”
梁宴:“没感冒就不愧疚了?”
阮听雾:“嗯?”
梁宴偏头看她一眼:“以后不许那么晚还去那么远的地方。”他问:“今晚要是哥哥没打那个电话给你,你一个人和你室友在那岛上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阮听雾揉了下鼻尖:“那我应该能提早半小时回学校吧。因为我不需要陪哥哥等第三轮船了。”
梁宴偏头低笑了声:“哦,你还怪哥哥是吧。”
“没怪你,”阮听雾笑了笑:“好了,梁宴哥哥,我以后出去的时候会注意安全的。”
梁宴嗯了声。
汽车开到学校附近。
阮听雾松开安全带:“哥哥,那我先下车了。”
梁宴嗯了声,打开车窗,看着她下了车。
学校道路两侧有昏黄路灯和桂花树,阮听雾往校门口的方向走,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垂在背后的长发被黄晕照得拢上一层模糊光影。
没多久,她越走越远,直至小成一颗虚无的点,消失在了他视线里。
梁宴恍惚想起第一次见她那晚。
小姑娘拖着个行李箱来俱乐部找他。
模样乖净,十七岁都不到。
和他说话的时候一贯紧张不安,真像胆子小的猫。
后来她在他家住了那么几个月,胆子倒是变大了挺多。
不过,她到底只是个小姑娘。
他比她大了七岁。
本该是做哥哥的。
就非得动这些本不该有的心思吗?
梁宴把目光从外边移到副驾驶上。
又想起她今晚在岛上说的话。
在她心底,他和程砚都是一样的位置。都是哥哥。
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只把他当哥哥。
默了默,他偏头继续盯着副驾驶。
忽然轻笑一声,说:“五五,你知不知道哥哥现在对你动歪心思了?”
一阵风吹过,将车厢震出一丝动静。
风过之后,梁宴敲出一根烟,咬上,低声道。
“不过哥哥这么不好的人,还挺犹豫要不要招惹你的。”
恰巧车窗外走过两个大学生。
一男一女,看着像情侣。
女孩子青春漂亮,男孩子朝气蓬勃。
两个人挽着手笑得甜,像夏天六月里最中间那勺西瓜。
梁宴滚了下喉咙。
是。
她就该配这些年少朝气的男孩子,而不是他。
可是,梁宴又轻拨了下唇角。
低声说。
“五五,其实哥哥挺不想招惹你的。”
顿了下,他又轻咬了下烟,散漫阔出一道笑意。
“可是——”
“哥哥好像也控制不住自己。”
第40章
梁宴咬着烟思索了一阵, 忽而撇见手机亮了亮。
他扫下,捞起来摁了接通:“怎么了五五。”
“梁宴哥哥我手链好像落你车上了,你是不是已经没在校门口了?”
梁宴弯腰偏头看一眼, 一条明晃晃的手链卡在副驾驶座位边缘。
他说了声还在, 阮听雾便说她很快返回来拿。
梁宴嗯了声, 五分钟后见到她匆匆往他的方向赶过来。
小姑娘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糟糟,她随手拨了拨, 碎发搁至耳朵后, 气喘吁吁跑到车前,一双眼睛湛清,漾着碎亮的光。
整个人站在梁宴驾驶位窗前,双手搭在车窗上, 弯弯眼角, 两人隔得近,她说话的时候气息匀在半空中:“梁宴哥哥我刚刚还以为你走掉了呢。”
说完,她语调一顿:“不过哥哥你怎么还没走啊,这都快十分钟了。”
“哥哥刚抽完烟。”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