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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被罚我怕什么?”

“我名声本来就坏。”一个大魔王出地狱后,也没见谁相信他有所改变,五个手指数得过来。“要是这次坏事儿了,你们都别站出来。”

“我三天两头找你喝酒,你以为他不知道?”白首打了个酒嗝:“你想把‘功劳’都领了啊?”

“总不能一次过全赔进去了。你们得藏好一点。”

小泥人点了点头。它没有五官,看不出来它忧愁不忧愁。

“要是这次再罚你下地狱呢?”白首问。

听到这问题小旬君反而乐了,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故地重游。”

“那黓呢?”

小旬君一愣。

“拉拢他吧。”白首三句不离本行。

小旬君缓过神来,摇了摇头,“干预他的决定没什么好处。”

“你被罚下地狱那可不是三两天的事儿,让那傻瓜蛋等着你啊?”

小旬君被句句戳中心窝,弹指把白首的美酒变没了。“他还小呢,年寿还剩一大截。要是他愿意等我,就让他等吧。”

黑象乍然起身,把没有防备的小旬君抖落到地上。黑象勾起鼻子在探寻着什么,小旬君跟着它来到树林里,看见黄褐色的土地上,放着一束看不出什么用意的花。

今天谈事情小旬君在山头设了结界,唯独黓可以来去自如。

“花。”洵拿小巴掌拍了拍黓的胸膛。

黓踢着脚边的海水:“送了啊。”

“送手里。”洵边说边吐口水泡。

黓点了点洵小巧的鼻头:“你不是讨厌他吗?”

洵身子小,胆子却大,明明白白地点头,表示讨厌大家都惧畏的大魔王。能对着那大魔王又咬又流口水的,天底下没能数出几个厉害角色来。这小黑蛇说不定潜力不小。黓终于有了些笑容。

他一个翻身转换成蛇,身形巨大,尾巴浮于海面,身子盘着一座孤岛的矮山,脑袋无精打采地搭在山峰上。洵保持着孩童的形态,坐在他脑袋上。

这山只有树和草,草丛中忽而冒出像星点那样多的嫩芽,在眨眼间抽枝,长出花蕾。黓再眨眼,漫山遍野都是花,他脑袋上也长了一朵,被洵嘿咻一声拔了下来。这些花什么品种都有,简直跟黓刚刚送出去的那堆一个样。仿佛全世界的花都聚在这孤岛,围绕在黓身边。

蓦地,花丛耸动,探出一个碧蓝色的蛇脑袋,妖艳的颜色把四周的花都比了下去。这蛇只是一般大小,跟黓比起来,像铁链碰上绣线。碧蛇身细胆子粗,从花丛中钻出来后,沿着黓的身子爬到黓的背上。巨蛇瞬时成了大马路,碧蛇一路滑到巨蛇的脑袋。

“谢谢你的花。”这碧蛇会说话。

黓吐了吐信子,保持沉默。

碧蛇在被洵抓到之前溜到地上,与黓面对面。两蛇对视良久,没有一方败阵,碧蛇矮下头钻进花丛中。巨蛇瞳孔一敛,海浪煞停,万籁俱寂,他那三角模样的唇洞中探出信子,绕了几圈卷住碧蛇。巨蛇即使是信子,也比碧蛇粗上不少,一把把碧蛇从花丛中拖了回来。信子松开后没闲着,分岔口卡住碧蛇的蛇身,自下而上把眼前的艳蛇舔了个遍。碧蛇没承受住力量倒在地上。铁链拿鼻头碰了碰绣线。

“我不想站在你对面。”黓说。

碧蛇翻了个身露出肚皮,“这是你的选择。”

“真的会下地狱吗?”

碧蛇的蛇嘴本就弯弯地翘起,看起来像在笑。“下不下地狱,我都不想当领导者。”

“你救天下的人,要是对方恶贯满盈呢?”

地上的绣线又翻了个身,昂起头直视巨蛇:“救他是我的事儿,他坏是他的事儿。他的错为什么要落到我头上?”

巨蛇的信子再次把碧蛇舔倒,还把对方压在地上,不得动弹:“善恶终有报,你这不是削弱他们的道德约束吗?”

“哈哈!”碧绿的蛇尾勾上粗厚的黑信子:“死亡就是约束了吗?”

“那下地狱呢?来世的苦难呢?”

碧蛇沉默,巨蛇以为打败了对方,刚松开信子,却听见对方问:“你记得你受生之前下过地狱吗?前世是苦多还是乐多?”这回轮到碧蛇吐信子:“你不记得,没多少人会记得。那不等同没机会改过吗?”

巨蛇一阵茫然。

此时洵在巨蛇脑袋上颤悠悠地站了起来,身量没多大,傲气却冲天:“我很厉害!”

碧蛇大笑一声,沿着巨蛇的嘴巴爬上蛇头,猛一戳,把白团子推得滚落到地上。

“那你找你的伙伴去,然后一统天下。”

“为什么不可行?”黓问。

“历来如此。”

黓无话可说,死气沉沉的。碧蛇的心情与之相反,撑起身子以倒钩的形态凑到巨蛇的唇边。铁链的头太大,绣线的头太小,这触碰不知道叫蹭好,还是亲好。碧蛇心满意足,滑到地上钻进花丛里,消失不见,留下鲜花朵朵给巨蛇。

小泥人摸过几朵蔫蔫的花,花重新抬头,仰着脸吸收阳光。

“哄好了?”

“还没。”话是这么说,但小旬君脸上的笑容有些晃眼。

“你们看――”

白首指着山间变出来的一个湖,湖面上映出好些鬼祟的黑影,形态各异,或猖狂或阴森。唯一相同的是,它们都对着活人嗅来嗅去,巴不得把人生吞活剥。

“啧。”小旬君的笑容荡然无存。“这还没开始死人呢,就急着放噬魂的。”

第71章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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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入水给何弗配了一副眼镜,没有任何度数,整个镜框和镜腿都是木做的。何弗戴上去后看不见街上游荡的孤魂野鬼,也看不见姜入水身上的气息。他取下眼镜仔细观察,发现木质的部位刻着细小得几乎察觉不到的符咒。

姜渊的鼻子没停下来过哼气:“你拿什么赔我师父的眼睛!”

难怪姜入水消失了几天,再次出现时眼睛布满红丝。何弗拿着眼镜欲言又止,在姜渊的责备之下跑出门又跑回来,手里多了一瓶眼药水。他把姜入水拉到沙发上,让人脸朝天看着天花板,然后两指撑开姜入水薄薄的眼皮,从瓶子里挤出两滴豆大的药水。估计姜入水是第一次滴这玩意儿,眼睛上浮了一层快溢出来的液体,亮晶晶的,却不闭眼,直愣愣地盯着何弗,也不知道一片模糊有什么好看的。最后还是何弗轻轻用手掌拂过姜入水的眼帘,这人才知道要阖眼。眼帘把多余的药水挤了出来,看上去就像姜入水落泪了。何弗急着用手刮掉,指尖湿了,背到身后捻了又捻。

“哥哥,你的东西怎么都在这里了?”煤球这几天跟着姜入水住,一来到何弗父母家,就发现原本在出租屋的东西,都搬到了这老房子里。

“我搬回来这里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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