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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找过你?”
何弗从来没听过师父叹气,这次他听清楚了。
“唉,本以为他只是诈唬,没想到差点害了你……”
沈雪给悟善留了一撮黑猫毛,说这猫毛什么时候枯朽化灰,何弗就什么时候归西。刚刚猫毛全变白了,怎么看都是不好的讯号。
沈雪这么做,显然是要胁迫悟善,不过悟善没坦白原因,何弗便不问。
“那我们做场戏逗逗他开心吧。”悟善没出声,等何弗的计划。何弗说:“你假装上当,遂了他心意,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等他发现被骗了,找我们算账我们再治治他。”
沈雪气得跳脚的样子何弗没见过,还挺令人期待的。何弗挂断电话后想了一会儿,琢磨出自己成为悟善被胁迫的筹码的原因:“那件法衣。”然而他没见过,想替悟善弄一件赝品也不行。
姜入水说:“日后如果通话不方便,我可以分身替你去探访师父。”
“那我教师父怎么认人。你带上红结,他碰了之后跪下那你就是真的。”
姜入水笑了。何弗总算又皮起来了。
隔离结束当天,负责人过来作最后一次登记。
“如果之后你们有任何不妥的情况,要尽快通知我们。”
何弗问:“现在相似病例多吗?”
负责人见这三个人在隔离期间高度配合,便实话实说:“每天都在增加。”
“那到底怎么防范?”
“团队还在研究中,基本上都是保持卫生。如果出入人多或者医院那些高危地方,就戴口罩吧。”
负责人员离开后,姜入水也回古楼了。纵使跟姜入水一起生活要承受姜渊的吵吵闹闹,但实际上,大家的感情也是从无伤大雅的吵闹中产生和加深的,现在人全走了,夏生也不在了,这房子就变得特别宽敞和冷清。
没有夏生做饭,何弗回到了吃速食的日子。他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逛,忽而挑一些新鲜食材,空出一只手给父母打电话。
“爸,我今天回家吃饭。”
不料父亲的声音十分虚弱:“哎哟这么不凑巧,我跟你妈有点不舒服,去医院了。”
咯噔,何弗推着车子停在了过道中间。
“怎么了?”
父亲喘了口气说:“就是吐啊,又上不了厕所,人有点发烫,浑身发软,可能是着凉感冒了。”
“医生,医生怎么说?”
“要住院观察,还要隔离一下,所以你今晚自己吃吧。等我跟你妈出院了,再给你做好吃的。”
刷啦,不远处卖散装米的地方,一个小孩把米舀起来撒到地上,就跟此时何弗的心思一样,四散开来,无法集中。
深山,悟善站在黄牛前。
牛已经衰老得侧瘫在地上,不吃,不喝,尾巴搭在失禁的排泄物上。悟善拨开排泄物,里面有好些银杏。悟善竟对着银杏数了起来。似乎是数量不对,悟善皱了皱眉。
许久,悟善盘坐于牛前,诵经,直到牛咽下最后一口气。他提起早早准备好的刀,阖起眼帘,伴着眼角的水光剖开牛肚。
第68章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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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入水回到古宅,东西还没收拾好,接到何弗的来电。
“我要隐身符。”
何弗的声音强作镇定,殊不知听在别人耳朵里颤抖得像在筛谷,还有连他自己都不察觉的愤慨。姜入水没有一刻迟疑,赶往医院。
在医院看到亡魂不出奇,但一周之内数量提升几个百分点,这就不正常。大堂里,过道上,虚晃的影子穿来穿去,有的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有的抱着留恋徘徊不走。尽管姜入水和何弗身上贴了隐身符,但那只对活人有效,在灵体眼里何弗是一个光团,能力强一点的能看见何弗的样子。有怕光的亡魂,也有趋光的亡魂,一般是善行比恶行多的,何弗的光不怎么伤害他们。只是当他们靠近都被会姜入水逼退,用眼神或者用法力。
何弗父母所在的隔离病房是他一周前住过的那一间,在进门之前何弗忽然腿软,连忙抓住一旁姜入水的手臂。两人循医护人员进出的空隙一同溜进去,藏在分隔帘后。幸好父母看起来没有夏生那时候严重。等医护人员巡房结束,何弗悄悄在帘子后露脸。
躺在床上的余善差点被何弗这举动吓昏过去,看见何弗隔着口罩竖起手指示意噤声,仍忍不住小声问:“你怎么进来的?”
“偷偷溜进来的。医生有给你们抽血取样做检测吗?”
何良软软地举起手臂,给何弗看针口:“刚刚抽的。”
程序跟何弗他们之前隔离观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何弗他们没症状。
“你快别待在这里。”余善催促何弗离开,“有什么话等我们出去再说。”
何弗喉咙哽了一下,看着父母跟他讲话气越喘越虚的样子,除了让两个老人休息他没有别的办法。
走之前他听见何良说:“这里好多人被病痛折磨,你有空就替大家念念经。”
这病房住着四五个隔离病人,其中一个是小孩,何弗觉得有点眼熟。他离开病房时与一对夫妻擦身而过,刹时想起那小孩就住在父母家对门。有几次何弗回家,碰巧这孩子的爸妈在忙工作,何良和余善都会邀孩子过来一起吃饭。小孩乖巧懂事嘴又甜,何弗有印象,要不是一张小脸病得毫无生气,何弗一定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小孩的爸妈刚到,小孩的鼻子耳朵出血,医护人员迅速赶来做急救。几个人围在床边,病房外的小孩父母什么也看不见,最后只能目送孩子被推进手术室。床那么大,孩子的身躯那么小。床底下的轮子咯吱咯吱辗在地上,也辗在父母心上。
何弗在医院花园的长凳上坐下,他看着医院大楼里的人有些恍神。念经这种东西不是一天念了就有效的,得长年累月积攒。人在医院要依靠的是医疗救治,而不是“临时抱佛脚”,但到了这一刻,好像真的除了念念经,没别的可以做了。何弗取下念珠,不管路人的目光如何,开始沉声念经。
风吹树摆鸟鸣,不知不觉间,花园草地上坐了一些亡魂,每一个都虔诚地望着何弗。有的听着听着原地消失了,有的听着听着落泪了。
“中午了,吃点东西再念。”
姜入水分身提着个保温壸坐到本尊的位置上,合二为一。
“我不饿。”
姜入水打开保温壸最上面那一层,“不多。”
何弗看了一眼,真的只有一个鸡蛋和几块切好的红薯。暖暖的食物进到胃里,把何弗裸露在外掐着念珠的手也温暖了。何弗一边吃,一边听着附近一个老太太用手机看视频。那是一段国外政府声明的新闻。手机外放的声音叽叽喳渣,十分吵耳,但附近的人都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