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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口气：“进来说吧。”

丁诚看到他们两个如此亲近，早已见怪不怪，他就抱着笔记本，远远停在门口那边。

“黎总，最终版的投标书方案出来了。”

陆虞一下振奋精神，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易眀非熟悉竞标流程，说是最晚这几日，创世的投标案一定得定下来了，因此不断催促他，让他赶快行动，方便如有必要的话，他还有冗余的时间来修改自己的方案。

黎温还是懒洋洋的，头都不抬一抬，“你直接发我邮箱吧，晚上我回去看一下。”

“好。”

陆虞这一下午都过得不安稳。

晚上，他去书房喊黎温吃饭，门虚掩着，黎温正对着电脑，一手托腮，眼睛停留在屏幕上，一次次扫视过去。

陆虞站远了，并没有走近，手指在门上扣了两下提醒：“还没看完吗？阿姨说饭好了。”

黎温哦了一声，直起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半个小时了？”

他把笔记本合上，“好了，马上。”

他从书桌后慢慢挪动出来，陆虞这才伸手去牵他。

回首关门前，他留头又往里觑了一眼。

晚饭后，易眀非又给他发短信催他，字里行间看出来他的耐性逐渐消失殆尽，这次甚至又带上了他的妈妈，陆虞把键盘敲得噼啪响，最后只敲出了“好的”两个字。

自打中午听到投标案的进展后，陆虞的脸上就没有一刻的放松，可真当他采取了具体的行动，就算是有心里准备，黎温却难以抑制地心底一沉。

凌晨两点，他原本睡得最熟的时间，他艰难撑开困倦的双眼。

身后空荡，陆虞不在身边，周围漆黑，他甚至不在这个房间内。

监控画面像是定格一样显示寂静空旷的走廊，一会儿，却有人推门进来。

陆虞蹑手蹑脚，极力控制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但是，黑夜里，黎温听得格外清晰，他的心跳，又快又乱，他的信息素，溢出在空中起舞。

他轻掀开被子躺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紧贴过来。

黎温的眼皮上像坠着秤砣，实在是困，他往被窝里缩了缩，马上又睡沉了。

早上洗完澡，他抹掉镜子上的水雾，看孕期七个月的自己。

相比那个高耸圆滚的肚子，他偏瘦长的身体竟然显得瘦削，两条胳膊支在肚子边上，体型不协调得都有些滑稽。

尖瘦下巴托着一张神色倦怠的脸，双目呆滞，脸上苍白，他明显已经是亚健康的状态。

他肚子里的孩子也是。

每去一次医院，医生的劝诫又更严肃一点，时间紧迫，他跟孩子都不能再等了。

晚上，陆虞被留下加了一个小时的班，黎温吃饱喝足，谢绝阿姨想把他扶上楼的好意，在客厅吃着水果等陆虞。

八点，手机上的监控红点在匀速地朝这边靠近。

陆虞进到别墅区，再拐一个弯，马上就会到门前。

黎温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颗车厘子丢进嘴里，咽下果肉，吐出果核，然后，一把把碗挥到桌下。

碗没碎，咕噜噜地滚远了，里面的果核全都跑出来，沾红了灰白的毛绒地毯。

他捧着肚子，缓慢地，先单膝跪下来，再整个人匍匐下去，最后，掏出手机，找到陆虞的号码。

闭上眼，拨给他。

第38章 同意手术

计划发展到即将收尾的阶段，陆虞却发现最艰难的偷标书环节，他竟然进行得格外顺利。

先是在福利院拍照的时候，黎温当着他的面解锁手机，密码跟他的笔记本相同，再是他最近跟黎温形影不离，很轻易就知晓了投标书的确定时间，之后直到投标书到了手上，再没出什么岔子。

然而坏事做的太过平顺，他心里一直在犯嘀咕，生怕其中有什么猫腻。

铃声打断他，他看着来电提示，在座椅上直了直腰，压下心头思绪万千，轻快地接起电话。

“喂，黎先生，我马上就到家了。”

“……”

那头没有回答，陆虞拿开手机，疑惑地嗯了一声，紧接又喊了几声。

“喂……喂，黎先生……”

他越叫越大声，那边就是迟迟不回复，考虑到黎温最近身体不虞，又出现过惊险情况，陆虞急了，做起了不好的联想。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急切地催促司机，降下车窗，把头探出车窗外，不停往家的方向张望。

下了车，他飞奔下来，手忙脚乱开了门，一眼扫到趴在饭桌下的黎温。

陆虞当即浑身止不住地战栗，脚步发虚地，腿打不直，最后滑跪到黎温边上，谨慎地把他从地上抱起搂进怀里。

他先试了试他的鼻息，又去拍他的脸，吓得手上没有轻重，黎温苍白的脸红了一片，人却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他抖着手拨了急救电话，根据接线员说的操作一番，黎温还是没有反应。

他无助地收紧胳膊，能做的只不过是一遍遍喊黎温的名字，盘桓在心头的不安空洞在得不到回应的一声声中不断放大。

急救的警鸣声由远及近，急促高亢的声音拉回点他的注意力，陆虞握紧拳头稳了稳心神，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黎温围着，自己着仅着一件单薄的羊毛衫，脚步扎稳抱着他出门，节省时间。

去医院的途中，他又通知了丁诚，两人在医院碰面，一起看着黎温被推进急诊。

医生说是没什么大碍，孩子大人都安好，就是黎温没有alpha的安抚，身体亏空，需要休息，具体的问题，等他醒过来再商议。

临近项目竞标，公司很忙，丁诚听到黎温暂时稳定的消息，说是先回去安排下明天的工作，剩下陆虞一个人，不合眼地守了黎温整晚。

第二天，黎温刚醒，他的主治医生就过来跟他详谈病情。

陆虞在边上，重点一字不落。

“黎先生，你这种情况，我们合理怀疑就是你不能吸收alpha信息素得不到安抚，从而导致的身体虚弱，之前我们定的那个抽取alpha腺体液的治疗方案，你想的怎么样？”

黎温懒懒抬眼，视线越过众人，落到在后面探出头的陆虞身上。

“关于后遗症，我还是有顾虑。”

“凡是手术就会有风险，告知患者，是我们的义务，既然我们提出该种治疗方案，就说明，从我们医生的专业角度去看，这已经是综合各方面条件下，对于你来说最合适风险最小的方案。”

医生在病历本上写写画画，很直接得下了结论，“我不认为你这种情况还能继续等下去，再拖，对和你孩子都是考验。”

黎温一脸忐忑地在犹豫，陆虞冷不丁插了句。

“麻烦医生先稍等，我跟他谈谈。”

医生护士一堆，脚步杂乱地退场，病房顷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