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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着不管——我刚刚就看见他们一群人欺负个小孩——我原本认识的霍彦衡也是这样的人,急公好义,我从第一次见到他,他就帮我救了一户倒霉被山贼打劫的难民,他后来还帮我做了好多好多事。”
徐照说着,忽然后退一步,又一步,他终究没有哭,也没有再发火,而是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但我现在看见你,我就会在心里有疑问,你现在拉着我走,真的不是拿什么感冒做借口吗?你刚刚还和沈老板走一起。我见过,你也承认过,你说你养那些小情人,做那些风流事就不过是‘和大家一样’。你身边的大家,不就是些利益至上的老板吗?我也不想心里有这样的疑问,但我看你和沈总对眼神,我就会无端感到慌张。我会觉得……在你面前,我还是舒成。如果我是舒成,你的反应不是更合逻辑吗?在很多的利益面前,牺牲一个无足轻重的情人。”
徐照说话的声音盖过雨声,又被雨声盖过,点点滴滴,江南的冬雨打在青石台阶上,氤氲起来的冷意包裹着两个人,连沉默都是冷的,徐照终于又开口,“更重要的是……你怎么能拦我呢,当着一圈人的面,霍彦衡,我这辈子没想过,你会拦着我出手。李遇那么窝囊的人,他都干不出这事……”他说着,掀开裹在身上的大衣丢在地上,顺着抄手回廊扭头走了开。霍彦衡垂着头站了一会儿,风向变了,雨飘进回廊,打在衣服上,他蹲下去捡,衣料上面的余温似乎提醒着他,徐照大概已经发起了烧。但他也不敢追过去了,他只能手里抓着外套,雨水飞溅到脸上,一片湿漉漉。
不知道什么时候,霍彦衡习惯去操纵一切,安排一切了。沈家、张家,连他自己家里的长辈,连舒成他也要安排的明明白白,但他不能安排徐照。没有谁能问都不问就安排的了徐照。徐照也不会安排别人。如果要做一件事,他从来都是,兄弟,干吗。霍统制当然不会说不干。
霍总裁却会说,听话。
哪怕他始终如一的爱他。
第35章 35
绍兴八年冬天金使来江南下书时,也是阴雨连绵的天。徐照和霍彦衡正在临安办差。听说官家为求和,甚至不惜跪倒金使足下,临安全城上下哗然,若连官家都做奴做婢,那我们算什么,岂不是比奴才更不如?
这样简单的道理连徐照都能想明白,他听说后,气得连饭都不吃了,也不顾霍彦衡劝说,把差使全丢给霍彦衡,自己跑出了馆驿,到晚上才回来。
他回来时,倒是兴致冲冲,人还没进门,就隔着院墙喊:“霍彦衡,霍统领,快点我们去,晚了来不及了!”
霍彦衡探头出二楼的窗子,就看徐照一手叉腰,一手挥着一卷纸,眼睛都笑弯了。“甚么事?”他问道,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大秘密啊,怎么能当人讲——算了我上去!”徐照声音洪亮说着,干脆几步咚咚咚跑了上来,一阵风一样进了屋,把手上榜纸朝霍彦衡一展:“之乎者也太多,你快帮我读读明白!”
“秘密就是你读不懂?”霍彦衡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揶揄了一句。
“大概明白,就是胡编修骂官家糊涂,叫官家杀了秦桧!可胡编修学问太大,我好多都读不明白怎么骂的,急死我了。”
霍彦衡朝徐照脸上捏了一把,“白天公事不做,都丢给我,就跑出去找这个?”
徐照被掐红了脸,也不恼,自己揉了揉,接着说:“我的错我的错,主要还是太不好抢了,也不知道哪家书坊胆大刻的,统共就流传出这么些,你都不知道书铺子怎样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去抢的。你看我这体格够不错了吧,那么沉的混铁枪我都能舞两杆,我竟然险些挤不过!都不知道那些人家的男女使是不是天天排队买这买那,那些小娘子,嗖一下找到空隙挤进去,扔了钱就不知怎么刺溜挤出来,难道说女人是水做的,就是指这?你看,我还是求一个小女使,让了我一张,拿回来给你。”
“你怎么求的?”
“你别以为我是傻子,我可没说自家是宣抚相公麾下,给咱军中找麻烦,我就是给那小娘子行礼,夸她能干,她就给我啦,多义气的人!”
徐照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他的抢檄文经历,霍彦衡早醋过钱塘江去,他说:“哦,那你怎么不叫那小女使给你解释胡编修的大作?”
“她还不识字呢,我们都是听有个太学生在那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这样的文章早该做出来,好叫官家知道人心向背,北方的人就活该被舍弃吗,两淮的人就活该被牺牲吗,没有这样的道理,话说的好听,也不过是为了官家丞相自己的利益。”
霍彦衡听徐照这样讲,再泼天的醋也吃不起来,他收了心里的妒嫉,起身抱住徐照,“想家了?”
“谁不想啊……”徐照乖乖把脑袋搁在霍彦衡肩窝,蹭了蹭,便又活泼起来,“还没说完,今天我听说大家都出去贴榜文,咱晚上偷偷摸摸也去吧!这事我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
霍彦衡忽然便明白,怎么上面就一定叫他和徐照同行,实在因为有些人太能惹祸。他问道:“你去贴什么?”
不成想徐照早有准备,他扭股糖一样黏在霍彦衡身上,“你不是能左手写字,笔迹都不一样,叫人认不出来是谁。求你啦,霍彦衡,霍统领,你是天大的好人,你就帮我写几个字就好。”
霍彦衡拖住徐照的屁股,不叫人把自己扭掉地上,“说这么多好话,你可别是叫我写什么反诗。”
“什么反不反!”徐照被戳破心思,赶紧接着扭,“何况我又不会写诗,其他的都不用,咱就把真话说出来,不好吗?我想你就这样写:‘秦相公是细作’。”他手指虚空里狠狠点着,仿佛秦桧就在当面,他要把这人鼻子都戳破。
霍彦衡冷笑一声,“那你还不如再加四个字。”
“什么呀?”徐照不解其意。
“官家亦然。”
徐照一下子笑喷出来,他拍着自己的大腿,哈哈笑了半天,“可天底下哪有自己找自己倒霉的官家?那不是有病吗哈哈哈哈,你就是看不上咱官家,虽然我也看不上,但霍彦衡你可真是个天生的反贼。”
霍彦衡就把徐照搂紧了,“那不加就不加,只是虽仅六个字,但我的字一字千金,徐统领要如何付?”
徐照摸了摸荷包,不消说,那就是空的,挂着好看罢了,他眨着大眼睛看霍彦衡。只是霍彦衡也不说话,也不笑,就叫他看。徐照没了办法,能怎么付?干脆,他眼睛一闭,凑过去,在霍彦衡唇上印了个吻。
霍彦衡就抓紧了徐照紧实的腰,反客为主,叼住徐照的唇,撬开牙关,深深的吻着。
徐照夜间是揉着屁股跟霍彦衡上的街,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