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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点，莫名又想起宠物诊所那些猫猫狗狗，刚开始洗澡吹毛的时候咿呀鬼叫，后来毛顺了就舒服躺平了，再信任你一些的时候，甚至还会露出肚皮给你摸。
他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裸体，俞斯越的肚皮好像没有疤，看起来平坦柔软，应该也很好摸。被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臆想什么之后肯定就没有好果子吃了，他也觉得自己怪猥琐的，赶紧转移注意力。
邝野发现他这个发型……跟衣服一样，全靠那张完美的脸撑着。发梢长长短短地垂在肩头，毫无规律，两边还好，后面简直惨不忍睹。
“你下次别找这个理发师了，剪得跟狗啃似的。”
等到邝野把他衣服那块也稍微吹干，关掉吹风机收进柜子里的时候，俞斯越才忽然开口：“不是理发师。他们没办法不碰到我脖子。”
“自己剪的啊？”也许是刚刚指间的触感和脑内的想象让人感觉太舒适，邝野的心情蓦然愉快起来，脱口而出，“那我明天帮你修一修呗，虽然我也不会，不过肯定能比你剪的齐点。”
“……不用了。”
俞斯越语气里蕴含的那点强硬和防备，瞬间让两人之间的气氛重回冰点。
“行吧。”邝野也失了表情，重重放下吹风机，俞斯越缓慢地挪着轮椅到餐桌时，他只是在后面沉默地看着。
拿不准俞斯越的口味，邝野点了一份蔬菜粥，一份肉沫粥，还有几碟小菜，都摆在桌上。俞斯越扫视一圈，果不其然拿起蔬菜粥放在自己面前。
邝野走过去，把惨遭淘汰的猪肉粥端过来。这点粥粥水水基本就是塞牙缝，他晚上要出门，到时候再搞点宵夜。
他的吃饭速度一向很快，但感觉也不应该快到都喝完一碗了，对方才舀了几口，跟没动过似的吧。
“不合胃口？”
俞斯越盯着那上面的葱花半天，才说：“味精味太重。”
外卖哪有没味精的啊！邝野不想再伺候这贵族的胃：“那你自己重新点吧。”
他站起来，把俞斯越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拿到饭桌上。
俞斯越没什么表情，摁亮屏幕之后，才想起什么似的，背过身去。
防窥屏搞得跟防小偷似的！他正要发飙，瞥见俞斯越默默把左边的手套摘了下来。
邝野知道手套为什么不对了。
一时哑了火，他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着俞斯越在外卖列表上兴致缺缺地滑动。
“我晚上要排练，你留在这儿？”
俞斯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敷衍地“嗯”了一声。
“有什么事打给我……你还记得我手机号吗？”
俞斯越没回答。
看样子不是忘了，是之前根本就没记。邝野直接拿过他的手机，飞快输入自己的号码，拨了下号。
俞斯越倒是没抢，于是邝野得寸进尺：“顺便加个微信吧。”
俞斯越用戴手套的右手把手机拿回来，背过身用没戴手套的左手点开微信的二维码，然后右手递回给他。
“……”
这人真是拧巴到了极点。
***
邝野出门后，俞斯越关掉了外卖的界面，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将手机甩到地上。手机壳滑出长长的轨迹，钻进沙发底下看不见了。
跟邝野待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事情发生的密度太大，他被挤压得完全没有静下来的时间，也无从去思考那个像大石一样一直压在他心上的事情。
只要一想起，他的心跳就变快了，很容易注意到自己紊乱的呼吸，似乎有一群黑色的蚂蚁从指尖沿着皮肤爬进衣袖里，而他过分冷静地盯着，对将要被剖心噬骨的自己无动于衷。
他发现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一个人待着。他懒得动弹，天色暗了也懒得开灯，隐隐听见远处传来粗犷的说笑声，似乎是一群建筑工人收工回来了。那种正常的带着烟火生活气的声音是现在的他完全无法接受的。
不知道在黑暗中坐了多久，手机铃声在角落里突兀地响了起来。
第9章 廉价喜庆
邝野一到琴房，小吉就幸灾乐祸：“今天你又逃课！老顽童点名了，说期末扣十分。”
“……你不会帮我应一下啊。”小吉虽然跟他不同专业，但有一节选修课是在一块的。
“拜托，你这头白毛那么明显，我怎么帮你应。”小吉还有点奇怪，“你不是说之前逃了太多次，掐指一算今天得现现身吗？”
“别提了。”他简直无从说起。
光头和茉元也到了。茉元看到他就扑上来：“狗子！要到小哥哥的微信了吗？”
邝野和小吉不约而同望向光头——神态自若，头顶锃亮，就差一顶绿帽子了。
“……没。”
“那你昨晚送人家回去，知道他住哪儿没有？”
邝野瞄一眼光头，应该是没把路边发生的事情说出去。他摇摇头：“半路他醒了，自己走了。”
茉元一脸遗憾：“你也太不会把握机会了吧。”下一句话让邝野大跌眼镜，“这不是你英雄救美、捕获芳心的最好时机吗？”
“Excuse me？”
茉元贼兮兮地瞟他：“装蒜。”
真奇怪，赵时训跟他相识这么久，与她的判断完全相反。这小妮子的眼睛怎么这么毒。
“你带他去飞龙在天不是为了泡他吗？”
邝野不乐意了：“不是你们说想听他对作品的意见吗！”
“对哦，”茉元好像才想起这事，“你说小哥哥以前是弹钢琴的，而且很懂音乐！那他怎么说？”
“昨晚都喝成那样了，还问个屁。”今天也是兵荒马乱，完全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光头适时插入正事：“今晚是有个新demo？”
邝野轻咳一声：“嗐，明天给。今晚先练别的。”
小吉奇怪：“昨天你就说差不多搞完了，今天又一天没来学校，你干嘛去了？”
邝野打了个哈哈意图糊弄：“先练上周那首吧，不是说想改一下B段吗？”
四人热火朝天练习到晚上十点，照例相约去搓一顿宵夜。邝野一只脚踩到花坛边上系鞋带，看见走在前面的光头张开手臂，茉元便小鸟依人地靠了过去。今晚有点起风了，邝野感觉心头忽然被触动了一下。
他打了个呵欠：“你们去吃宵夜吧，我先回去了。”
“有事？”小吉问。他们停下脚步。
“回去把demo做完。”
“也别太大压力了，茉元上一首的词还没配好呢。”光头说。
茉元不干了：“怎么又拿我当反面例子！”
等三个人吵吵闹闹地走远了，邝野抬头望望月亮，掏出手机先拨了个语音电话。
没人接。
他又拨了手机号码。
那单调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