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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难眠,却唯独没有生气。
因为喜欢本就是一厢情愿的倾慕,是藏在内心最柔软最温存的不可言说,又怎么会生气。
后来他知道牧霁文是因为家里形势不明朗才没联系他,而现在他又知道了,牧霁文与生俱来的温柔,遗传自他的母亲。
牧连竞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笑道:“阿文要等着急了,你应该也累了吧。”
江寞这才发现不知不觉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可他还惦记着什么,抿了抿唇。
看出他的欲言又止,牧连竞问:“小江还有话要和我说吗?”
江寞摇了摇头,“其实我来之前,以为牧伯伯会问我些别的问题的。”
“什么问题呢?”
江寞已经把牧连竞归入可以无话不谈的范畴,便直截了当地说:“比如我有没有车有没有房做什么工作……就像别人见家长时会问的那样。”
牧连竞把他当小孩哄,说:“这样啊,那我也问问吧。”
“你有车吗?”
江寞摇了摇头。
“你有房吗?”
江寞又摇了摇头。
“那你做什么工作呢?”
江寞吸了口气:“我刚递了辞呈,现在是无业游民。”
这答案一个比一个石破天惊,可一老一少对视一眼,忽然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笑过之后,江寞认真说:“牧伯伯,我不想给别人打工了,我想自己创业。”
在牧连竞面前说这种话,多少是有点班门弄斧的。可他没有流露出丝毫嘲笑或者不认同,沉吟片刻,说:“那很好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如果遇到困难,也能让阿文帮你。”
“牧伯伯不会觉得我们不够门当户对吗?”
“门当户对算什么东西。”牧连竞语气郑重,“真说起来,我还担心阿文配不上你。”
“我知道阿文失忆的时候是你把他带回去的,这份不计回报的善良别说我们这边其他人,恐怕阿文自己都做不到。”
“所以这么好的小江愿意喜欢阿文,是他的福气。”
从牧连竞的房间出来,江寞一眼便看到了等在走廊上的牧霁文。
那么金碧辉煌却无聊安静的走廊,那么漫长的等待,牧霁文仍旧目光温和,没有半分不耐。他仿佛能摒弃世俗的庸扰,站在那里便像座青山。
落落无尘,令人心安。
索性四下无人,江寞紧走几步,最后直接跳了过去。
牧霁文将他一把接住,托着后背面对面抱起抵在墙上,任由他搂住自己脖子,紧得快喘不过气来也不提醒。
“公主,我觉得你特别特别喜欢我。”
江寞把脸埋在牧霁文肩窝,但他很快便发现这是个献上自己的错误动作。
牧霁文没有错过送上门来的机会,他垂下眸便能看到一截因低头而弯出弧度的后颈,像块成色极佳的羊脂玉。
“嗯,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他边说,边在那块玉上吻了吻,力道太大,简直像要拆吃入腹般的噬咬。
江寞颤抖着,却没有躲,公主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攥住了牧霁文的一缕头发,带着笑意说:“我也特别特别喜欢你。”
第23章
江寞在牧家住得简直如鱼得水、一见如故。
当然不是说他那破旧出租屋也能和这成片的宅院相提并论,天鹅山山如其名,处处弥漫着优雅矜持的贵气。
但或许是草坪上随处可见的花卉点缀出蓬勃灵动的生机,令本该高不可攀的山间天鹅也多了些对红尘的眷恋心。
听说这些景观设计出自牧夫人手笔,她极爱花,也很有艺术细胞,当年还参与了牧家主宅的翻修。
伊人已逝,寸草寸木却皆有痕迹。不知牧伯伯独坐在园里赏月时,会是什么心情。
江寞无从得知,就像他永远都会遗憾于无缘亲眼见上牧夫人一面——人生总难事事如意。
除了住的还算习惯,在牧家遇到的人也都令江寞如沐春风。
从管家保镖到护工保姆,以至于厨师司机等,牧家里外少说养了一百多号人。
但他们都能保持着既不冷落也不过分热络的分寸感,相较于职场上复杂的人际关系,这里显然更令江寞感到舒坦。
江寞不知道的是,早在他抵达H市当晚,牧思昭便如狂风过境般将“寞哥是我哥很重要的人”这个消息吹向了角角落落。
牧思昭年纪小,又向来讨人喜欢,和牧家上下关系都很好。他这么大肆宣扬后,隔日连修剪树木的园丁都知道了,惹那位小江先生不开心,就是惹牧董不开心。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牧思昭自认已经算半个大人,过去总是大哥帮他,现在也到他为大哥分忧的时候,比如说努力让牧家在嫂子心中留下好印象,又比如说陪嫂子出去玩。
牧连竞说让江寞来H市多去玩玩,也是在暗示牧霁文不要成日忙碌,不要冷落恋人。
可此刻又哪里是牧霁文说停就能停的,牧勉一案尚未处理妥当,他留下的烂摊子倒是滚雪球般还在发酵。
之前牧霁文失忆滞留在T市那段时间,多亏他手下心腹骨干多,硬是支撑着没有停摆。
可饶是这样也已元气大损,再加上牧勉隔三差五便要闹出点事来,那段日子简直临渊履冰,稍有不慎就会出纰漏。
牧霁文分身乏术,倒是合了牧思昭的意,他兴冲冲领着江寞,走马观花般将H市快逛了个遍。
与地处内陆的T市不同,H市是中西方文化交融地,更自由浪漫,也更灯红酒绿。
这里玩的也多,还有合法经营的赌场,其中最大的正隶属牧家旗下。
牧思昭未满十八岁不能上手玩,便让跟着他们的保镖中比较会赌的陪江寞玩几圈。
赌博这种东西纯靠运气,且稍有不慎满盘皆输,败光家底都有可能。
对于勤勤恳恳的小社畜江寞来说,可谓毫无吸引力。
但赌场里氛围确实烘托得很火热,再加上牧思昭撺掇他,说“没事,赢了钱归你,输了记我哥账上”,便也玩了几轮。
谁料运气竟然还不错,也不知是庄家见他是小少爷带来的人故意放水,还是那几个保镖的确擅长,总之江寞赢了个盆满钵满。
那天晚上他睡觉做梦都是钱币滚来滚去的场景,哗啦啦声音清脆悦耳,像不含杂质的白银。
也不知梦里是怎么想的,他抓住一把钱币,像试试会不会同银子那样咬一口便留下痕迹,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触感却是软的,正自疑惑,腰被箍住,整个人也被拢进了结实温暖的怀抱里。
江寞懒洋洋掀开半边眼皮,就见牧霁文放大了几倍的俊脸抵在跟前,而他正咬着牧霁文的下巴不松口。
“睡个觉还咬人,梦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