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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也是无济于事——牧霁文力气比他大得多,毫不费力便能将他制住。
江寞最终放弃抵抗了,想着要摸便摸吧,等牧霁文打完电话他也摸回来,不吃亏。
然而牧霁文并没有继续往下,他慢慢拨弄着江寞锁骨位置,轻拢慢捻般,仿佛这只是打电话时的下意识行为。
好比有的人会采摘花盆里的叶,有的人会在白纸上涂涂画画。他打电话时的乐趣,便是触碰江寞。
牧霁文手上不大正经,语气却正经得不行,从容不迫地和牧连竞说着话。
“他是有受伤,不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嗯,现在和我一起。”
“那得问他的意愿。”
在旁边百无聊赖的江寞听他似乎是在说自己,一时有些好奇,刚想凑过去,腰便被搂住了。
牧霁文靠近他耳边,是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我爸想和你说说话。”
“啊?什……”
江寞还没反应过来,牧霁文已经将电话切换成免提,与此同时轻声安抚道:“别怕,他只是随便问问,不想回答的你别搭理就行。”
话是这么说,可江寞哪里敢有半点敷衍,他手忙脚乱地接过手机,像接过圣旨般慎重。
还没想好措辞,扩音器里已经传来了牧连竞的声音:“你好啊,小江。”
是苍老的,但笑意吟吟,听上去很和蔼可亲,还带着点对晚辈的宠爱迁就,江寞瞬间便没那么紧张了。
设想中的磕磕绊绊荡然无存,他也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牧叔叔,你好。”
牧连竞笑了起来,“我的年纪,做小江伯伯也绰绰有余了。”
很奇怪,他明明没找那么多话题寒暄,两人也未见过面,江寞却无端想,传闻中说牧老爷子一生叱咤风云冷血至极,简直荒谬至极。
他看了眼旁边垂眸望着自己的牧霁文,想能养出这么好的儿子,牧伯伯肯定也是个很好的人。
询问了番江寞的身体状况后,牧连竞话锋一转,问:“小江,你愿不愿意来给牧伯伯拜年?”
“拜年?”江寞一怔。
“是啊。”牧连竞说,“不到十五都是年,你来,我给你包压岁钱。”
江寞已经许久没有收到过压岁钱了,此刻乍然听到,这三字的意味早已超过了钱本身对他的吸引。
有些迟疑地,他拽了拽牧霁文的袖子,试图用眼神进行询问。
可后者只是淡笑着将他抱紧,并且把下巴搁在了他肩膀上,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倘若江寞没看错,那笑容里是有几分愉悦狡黠的。
江寞犹疑不定地问:“这……可以吗?”
他语气太像拿不定主意的小孩子了,牧连竞哈哈笑起来,“当然可以的,不光我给你包,我还要让阿文的叔叔伯伯姑姑舅舅都给你包,阿文也要包,好不好?”
江寞仿佛看到漫天下着黄金雨,他拿着个布口袋接,怎么也接不完,最后被砸得晕晕乎乎,连自己什么时候应了好都不记得。
等挂掉电话,江寞怔怔地思考良久,总感觉这样有点不太好。
可究竟哪里不好,却又想不明白。他从小只有奶奶一个亲人,没和其他长辈相处过,也没感受过阖家团圆的过年氛围。
像是看出他的无措,牧霁文在他眼皮上亲了亲,低声问:“后悔了吗?”
江寞摇了摇头。
他是有点紧张,但并不后悔,他也想去牧霁文从小生活的地方看看,想多了解牧霁文。
牧霁文便笑了:“小江要去我家,我很开心。”
他一笑,江寞就忍不住也笑,笑过倏地意识到什么,把人推开一点,皱着眉问:“你怎么也叫我小江?”
“不可以么。”
可以当然是可以的,只是牧霁文喊的太好听,江寞联想起方才被按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困境,认为生理已经处于劣势了,心理就得占领制高点。
是以他很不讲理地通通驳回,试图立威:“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好。”牧霁文居然应得很爽快,“是不该这么叫的。”
江寞轻易又被带跑了,忍不住问:“为什么?”
“既然小江是我爸叫的,那就说明在他看来你是个小朋友,是和我同辈的。那我得以同辈的称呼来叫你,比如说……”
牧霁文看了眼认真听他分析的江寞,唇角微扬,唤道:“老婆。”
第21章
都说人越长大,越该了然浅尝辄止、过犹不及的道理。
懵懂孩童时,痛了要哭、气了要闹、吃到好吃的会摇头晃脑、得到心爱的东西会哈哈大笑。
可随着年岁增长,那层属于璞玉的釉似乎在日久天长间被钝刀打磨掉了,转而雕琢出精美却疏离的面具,戴在每个成年人脸上。
于是伤心时仍旧微笑,讨厌得不得了也能虚与委蛇;遇到喜欢的人,却不敢放肆表达爱意了。
牧霁文今年三十三岁,拥有世人最向往的无尽财富和尊贵地位,却也担负着太多太多的责任。
那些责任从他很小时便禁锢捆束着他,磨炼他的心智,让他时刻保持清醒克制。
江寞虽然比他年轻,但生来早慧,又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些年,很多道理也都早已烂熟于心。
年少时的喜欢最为热忱,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纵然白云苍狗也生生不息。
可到成年人这里,连喜欢都要权衡利弊。
江寞知道牧霁文的身份注定了他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纵然电视剧里那些五百万的情节狗血万分,却也是来源于现实的“艺术”。
长大之后才知道,即便是互相喜欢,也不一定会相伴永远的。
只要此刻的喜欢和陪伴是真实的,哪怕结局注定不会很好,也要保持潇洒体面。
江寞是这样想的,也认为这是心照不宣的。
毕竟与他的孑然一身不同,牧霁文要考虑的东西更多更杂,与其抱不切实际的希望,不如从一开始便做好好聚好散的准备。
——或许是从来没被命运优待过,才令他这么悲观。
可牧霁文温缓而郑重的两个字,却像俗语所说的四两拨千斤,轻而易举便穿透筑满铜墙铁壁的层层心防。
江寞愣住了。
他能感受到牧霁文在看着自己,也能感受到自己不合时宜的沉默令对方无措、不再从容。
“不喜欢我这么叫吗?”牧霁文低声问。
江寞垂着的目光忽然抬起来,牧霁文见他眼眶泛红,像是要哭了,又像是被气的。
带着点委屈和恼怒,却实在好看得不像话。
其实江寞的长相是不该用漂亮来形容的,牧勉那样的潋滟秀气才更趋向于大众认知中的漂亮。
可此刻牧霁文看着他,只觉得他太漂亮了,像一抹皎洁而明亮的月色。
初见之时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