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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思昭感到反胃,拼命挣扎,终于寻到机会跑出去,误打误撞见到江寞。

从江寞那被带走后,牧思昭感到强烈的惴惴不安,既担心江寞,又害怕牧勉再过来发疯。

可过了很久牧勉都没有来。直到外头传来枪声,他意识到是大哥带人来救他们了。

在这时牧勉却再度出现,无处可逃的牧思昭被轻易攫住,前者抱着他,却没有过激的行为,声音轻柔,恍若诀别:“阿昭,你不会忘记哥哥的吧,永远都不要忘记我。”

这一幕堪堪落在赶过来的牧霁文眼中。

牧思昭还没从剧烈的心神震荡中缓过来,便感觉拢住他的怀抱被拉开。牧霁文神情冷峻,出手毫不留情。

直到姗姗来迟的武警将二者分开,牧思昭仍有些恍惚,他跟着牧霁文往外走,出门那刻鬼使神差般回了下头。

只见牧勉被制服在地,仍旧死死地盯着他,眸光中有太多他懂又不懂的复杂。

*

是夜牧霁文回到酒店,半路被牧思昭拦住。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牧霁文问:“怎么了?”

“大哥。”牧思昭唤了一声。从小到大他都很信赖牧霁文,在他看来后者无异于定海神针。他问:“二哥和我说他不是爸爸的儿子,这是真的吗?”

牧霁文安静地看着他,说:“是。”

牧思昭一愣,莫名松了口气:“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他……”

“他是父亲弟弟的血脉,从亲缘上看,和我们是堂兄弟关系。”牧霁文声音和缓,令牧思昭也静下心来。有大哥在,天大的事仿佛也不值一提。

牧思昭小声说:“原来我们还有个叔叔。”

“嗯,他在你出生前很早便离世了,留下个不足月的孩子。当时事情闹得不太好看,父亲便把牧勉过继到自己这边,对外说是他的第二个儿子。”

“二哥说牧家区别对待我们和他,”牧思昭揪着衣服下摆,有些烦躁,“但我不认为爸爸会那样做。”

牧霁文沉默片刻,拍了拍牧思昭的脑袋,“都是一样的。”

“父亲对我们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亲疏远近的区别。给他取名叫牧勉,也是他母亲离世前择好的字。我们谁都没有错,尤其你是最无辜的那个。”

从江寞,到牧霁文,他们都在告诉他,错的不是他。

牧思昭吸了吸鼻子,用力点点头。

牧霁文回到房间门口,推开门的刹那,眉间还笼罩着若有若无的疲惫。

牧思昭所困惑的,何尝不是他思忖推敲过的。只是相较之下,他比牧思昭更明白,何以牧勉会滋生出无边的恨意。

因为这世间万般情感本就没有来由,也许追本溯源,摧枯拉朽的飓风也只是因为若干年前某天、某只蝴蝶微不足道的振翅,有时不值一提,有时刻骨铭心。

而那股疲惫,在他推开门看到里面场景的瞬间,倏尔没来由的烟消云散。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沙发边荧荧亮着灯,缱绻又柔和地落在闭着眼的江寞身上。

他洗过澡,换上了干净浴袍,盘腿坐在沙发上,脑袋垂在右侧,俨然睡了过去。只是睡得不沉,细密的睫毛时而颤动,像是提着心在等人。

牧霁文关上门,放缓脚步走到沙发边,动作轻慢地想把江寞抱到床上去睡。

刚有动静,江寞便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往牧霁文怀里拱,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牧霁文说:“要处理的事有点多,怪我忙忘了,本来应该和你说声不用等的。”

离得近了,江寞身上沐浴乳的淡香便不断往牧霁文鼻尖传来,刚沐浴的肌肤留有余温,毫无阻隔缠在脖子上便好似湿漉漉的引诱。

偏偏罪魁祸首一无所知,还煽风点火般说着甜言蜜语:“我就想等你,不抱着公主我睡不着。”

江寞被放在床沿,没有穿鞋的脚垂在柔软的地毯上,轻轻晃了晃。

牧霁文垂眸看了眼他莹白的小腿,忽的半蹲下去,拿过旁边的拖鞋帮他穿上。

脚踝被不轻不重地圈住,江寞不大安分的腿一僵,并拢坐好。

他干咳几声,拿过旁边床头柜上的盒子,说:“其实我等你是想给你吃这个,放到明天味道就没那么好了。”

说着自己也有点饿,江寞先随手拈了块塞进嘴里,继而精心挑选了块卖相极好的玫瑰花糕递到牧霁文嘴边,“尝一下,你肯定也没吃过这个。”

牧霁文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从下往上看着江寞,却有种攫住猎物的从容不迫。

就在后者感到不对劲的刹那,牧霁文已经压了上来,江寞倒在床上,被吻住时还有些发懵。

这个吻缠绵而强势,玫瑰花糕在唇齿间被碾碎,不知最后入了谁的腹,或者二人皆有。

腰被扣住,腿也遭到禁锢,江寞全然是个予取予求的姿势,沉溺在爱人的亲昵中。

过了很久这个漫长的吻终于结束,牧霁文温存地舔去江寞嘴角残渣,垂眸看他,意有所指般说:“甜的,很好吃。”

第20章

作为牧家目下唯一且绝对权威的掌舵人,牧霁文不可能在M城耽搁太久,否则鞭长莫及,H市那边数不胜数的麻烦事无人裁夺,保不齐要出乱子。

若是过去,即便捅的篓子也如牧勉此次这般大,需要亲自前来,按他性子,处理妥当后当天便要星夜驰回,转日仍旧游刃有余地安排日常事宜。

便好似一台昂贵又冰冷的仪器,精确、高效、洞悉万物,但缺乏感情。

牧思昭少年心性,自来多情细腻。

他过去崇拜牧霁文,那是潺潺弱水望着巍巍高山般的叹服尊敬,既向往山的挺拔坚毅,却也嗟叹山的孤高自赏、并不苟同。

然而他没料到,自从失忆遇到江寞后,素来淡薄冷厉的大哥居然也变得体贴迁就起来。尽管那迁就总是很有限,仅对江寞一人而已。

原来青山并非不就人,只是未见妩媚,不入红尘。

好比这次,牧霁文便是为了亲自将身心透支的江寞养回来,才会在M城多住两三天后才考虑回程。

少年的成长总是一夜之间,此番堪称荒谬的经历更是如疾风骤雨般对牧思昭进行着揠苗助长,他难免变得多思。

过去牧思昭情窦未开,饶是在学校时常被女孩子倾慕,也只局限在含蓄的欣赏和淡淡的遗憾之间。

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思考什么是喜欢。

一如往昔,牧霁文向牧思昭展现了关于喜欢最理想化的状态——他和江寞,虽然是因缘邂逅,却仿佛命中注定般朝彼此奔赴,非其不可。

牧思昭确信,如果江寞没有出现,牧霁文生命中注定与“喜欢”二字绝缘。

哪怕以局外人身份看,他也认为那样的感情才更理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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