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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文的角度能看到漆黑柔软的发顶、白皙的手臂、清晰可见的锁骨,以及藏在水中若隐若现的其他……
江寞亲几口,便会仰头看看牧霁文的反应,生怕弄疼了他。
忽然面前的男人倾身过来,拢住他的肩膀往上拉。
水珠哗啦啦地顺着玉般肌理往下滑,江寞上半身探出水面,被摁在池壁上吻了个昏天黑地。
第17章
江寞已经许久没有放肆地睡过觉了。
成年以前,他如万千莘莘学子那般,过着朝赶旭日暮逐月的校园生活,却又比他们多了几分紧迫。
彼时少年怀揣着赚钱给奶奶花的高远志向,时刻不肯懈怠。
可惜阴晴圆缺古难全,这理想终究无处实现。
后来,背负着债务的江寞更是将一天掰成两天过,赶各种各样的兼职,连毕业论文都是见缝插针地完成。
就业困境俨然是老生常谈的社会问题,对于初出茅庐的学生来说尤其残酷不仁。温室里浇灌出的花骨朵们对抗着雨打飘零,高昂脊骨不肯折腰。
江寞却早已明白世事多艰,当洪流叫嚣着袭来时,与其作困兽之斗,不如成为百川中不可或缺的那滴水,将洪流吞没。
先谈生存,再揽月亮。
T市是从小生存的地方,尚未决定好将来要去哪的江寞便暂时在这座城扎了根。
工作薪资不高,待遇也称得上刻薄,但至少有份稳定的收入。
就这样,江寞过上了劳碌的社畜生活,睡眠质量在日复一日的剥削中大打折扣,稍有风吹草动便会睁开眼,连周末都因生物钟作祟极少睡懒觉。
是以,这种一觉睡到自然醒,浑身每蔟筋骨都得到舒展的滋味,堪称陌生。
江寞睁开眼,听到窗外传来密密匝匝的雨声,枝头有落了单的寒鸦啼鸣,倏地又振翅掠走。
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很暗,勾勒出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惫怠放松。
这觉实在睡得太舒服,江寞怔忪地望着虚空发了会儿呆,心想今天的被子怎么那么蓬松温暖,浑然不似他那由于年代久远而梆硬的棉絮。
忽然,江寞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正握着什么。
那似乎是只男人的手,手掌干燥温暖,骨节分明。
他下意识勾了勾手指,那只手便反客为主地攥过来,将他拢进掌心。
“你醒了?”
牧霁文的声音落下来,低而温缓,像片羽毛般在江寞心上挠了下。
他扬起头,依稀看到牧霁文正靠坐在床头,笔电搁在膝盖上,透着萦萦的微光。
牧霁文右手敲着字,左手藏在被子里和他十指相扣。
按下最后一次发送键后,牧霁文将笔电放到床头柜上,侧过身,手肘撑着枕头,笑意里透着点揶揄:“睡傻了么,还记不记得睡着前发生了什么?”
江寞没傻,但也在傻的边缘摇摇欲坠了。
他现在很怀疑有人用橡皮擦在他脑子里进行了清除,不然记忆怎么会像打碎了般成为不太连贯的浮光掠影。
关于那场绑架,封闭的房间、血淋淋的尸体、滔天的火焰,尽管这些场面仍如附骨之疽般刻在印象中,想起来时却已没什么波澜,雾蒙蒙的,恍如隔日。
若说以上可以归咎于人体自我保护机制,那之后的事情又该作何解释。
他记得他和牧霁文来到酒店,泡在浴缸里时互通了心意,然后接吻。在那之后呢,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江寞绞尽脑汁去想,却还是一无所知,暗道不好,原来太幸福真的会使人变傻。
听牧霁文戏谑的语气,难道昨夜亲着亲着就天雷勾动地火了?可他尝试着感受了下,身上似乎没什么异样。
实在想不起来,江寞对上牧霁文灼灼的目光,有些心虚地试探道:“我睡着了?”
“嗯,睡了十六个小时。”
牧霁文说得云淡风轻,半点没提江寞睡着后死死拽着他不让走,偏生还有很多事等着他裁决,最后他拿了个电脑发文字消息,就这样默默陪了十六个小时的事。
“……这么久啊。”
江寞边打着哈哈边盘根缕析地在脑海中扫荡,却仍旧一无所获。
最后郁闷起来,索性耍赖,拥着被子往牧霁文身上一翻,手脚并用地缠住他,大言不惭地说:“睡太久,真想不起来了。”
顿了顿,又情深意切地许诺:“公主殿下放心,无论发生过什么,我都会对你负责的。”
低而闷的笑声从被子里传出来,江寞怕把人憋坏,唰一下揭开被子,结果就被公主搂了个正着。
他们之前也同床共枕过,却从未这般亲密接触,骨骼与骨骼相抵,仿佛天然契合般容纳了彼此。
这是个温存又不含情欲的拥抱,两人心跳如擂,直至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平复。
牧霁文身上残余着须后水的淡香,还有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很奇怪,江寞昨天还觉得这烟草味陌生至极,心意相通后却倏然没那么介意了,甚至举棋不定地品出几分性感迷醉来。
“我养了这么久的乖乖公主,怎么回家后就开始抽烟了?”江寞叹道,“对身体不好的。”
“以后戒掉。”牧霁文在江寞侧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刚回去事情多,很烦。”
作为牧家长子,从小被教养要担负起家族重任,早早便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克制,可在江寞面前,却没必要掩饰。
江寞感觉此刻的牧霁文正在慢慢和过去的牧霁文重叠,尤其是听他接下去说“想你却见不到你,也很烦”时,那份直白简直与失忆时如出一辙。
江寞笑了笑:“我也很想你。”
你来我往地倾述完思念,江寞往牧霁文怀里拱了拱,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忽然,牧霁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江寞一愣,便听他继续道:“只是接吻,亲着亲着你就睡着了。”
江寞设想了下那个场景,已经设身处地地感觉到无语了。
难怪他对接吻之后的事情全无印象,原来是睡着了,好丢脸……
他掩耳盗铃似的把脸埋进牧霁文衣襟,小声嘟囔:“我就是太困了。再说,我体力本来就没你好。”
“嗯。”牧霁文回应着,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早有蓄谋般说,“那接下来得督促你多吃饭,争取把体力提上来,至少能坚持过两轮。”
江寞皱起眉,不解:“什么两轮?”
牧霁文轻笑出声,像低醇的大提琴曲般簌簌落在耳边。
若有若无的温热气息拂过脖颈,透着暧昧的暗示。
江寞明白过来,忽的又后知后觉发现他身上穿着和牧霁文相同的浴袍,手腕和脚踝上捆绑磨破的伤口都被妥帖处理过,脸颊也消了肿。
想来是牧霁文仍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