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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思昭你怎么了。”江寞尽量克制着语气,冷静询问。
牧思昭紧紧搂着他的腰,仿佛暴风雨中受到惊吓迷失了航向的雏鸟,喃喃道:“二哥,不,牧勉……牧勉他疯了,他肯定是疯了。”
果然是牧勉。
看到牧思昭失魂落魄地出现在这里时,江寞便反应了过来,被绑架这事原来和牧家有关。
既然牧思昭和他都受到了威胁,对方是谁便显得昭然若揭。
“疯子,变态,禽兽……他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牧思昭还在絮絮自语,仿佛只有不断说话才能缓解恐惧,蓦地他留意到江寞被捆住的手脚,脸色一变。
“他把你也绑来了?混蛋——江寞你等着我这就把你解开。”
旁观的两个男人见状连忙拦道:“小少爷不行啊,你这样老板会生气的。”
江寞也担心牧思昭鲁莽行事反而受伤,小声安抚着他的情绪。
混乱间,只听敞开的门口陡然响起一串闲庭信步的脚步声。
“阿昭,原来你跑到这来了。”来人的声音温柔醇和,近似于哄劝,“别怕,二哥不会伤害你的,刚才是我糊涂了,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牧思昭却是瞬间脸色煞白,不知所措般用力攥住了江寞的手臂。
第13章
牧勉自漆黑的走廊里走进来,眸光锁定在牧思昭身上。
与朝他怒目而视的戒备相反,那孩子肢体语言所展现出的,是对江寞的全然依赖。
他们仅仅见过一面,谈何熟稔。但牧勉了然那没来由的信任源于何处。
好似无形中竖起坚不可摧的藩篱,将他与牧思昭分隔在长河两岸,许多年来皆是如此。同样是哥哥,他的阿昭却永远只会追赶牧霁文的步伐,从不肯亲近他。
“我说过,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守好这个房间,别让人出来,也别让人进去。”
轻飘飘的声音,语气甚至近似于柔和,方才还在江寞面前耀武扬威的刀疤和纹身却骤然失了方寸,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若说方才这房间里尚且能用混乱来形容,此刻则沉寂如同一潭死水,充斥着压迫感。
江寞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牧勉。
令他意外的是,同样是牧家兄弟,牧霁文长相锋利深邃,牧思昭则俊朗阳光,乍看二者眉眼无分毫相似,细寻却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妙,皆是偏精雕细琢的英俊。
都说儿子的长相随母亲,想来牧夫人生了副惊鸿一瞥的美人骨。
可牧勉这个人,他的长相与牧霁文和牧思昭堪称南辕北辙。
他身量颇高,单看五官并无可称道的地方,唯独那双眼睛得天独厚,是极秀气漂亮的桃花眼,淡淡一瞥都仿佛蕴着潋滟波光,微微眯起则若脉脉含情。
这使他身上有股浑然天成、甚至带着点阴柔的风情。
正是这幅极具欺骗性的样貌,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他会做出绑架、胁迫、对亲弟弟怀有不轨之心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牧勉朝着床边缓缓走去,随手丢掉原本按在手背的什么东西。
江寞注意到那是个医用的脱脂棉球——通常会在静脉注射之后使用。
安静的房间内只剩皮鞋踏在地板上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牧思昭手撑着地板不断后退,直到脊背抵着床脚,他咬了咬唇,愤怒又凶狠地瞪着牧勉。
“疯子,你这样做大哥绝不会放过你的!”
“牧霁文?你放心,他找不到这里的。”牧勉轻柔地笑了笑,半蹲下来歪头望着牧思昭,叹息般道,“阿昭,我也是哥哥啊,你怎么从来不肯看我呢?”
啪——
耳光声清脆嘹亮,牧勉被打得偏了偏头,白皙的脸颊霎时浮现出红肿。
牧思昭出手狠戾,打中后却难免心有余悸,强撑着与其对峙。
江寞心下一沉,趁牧勉没有留意这边偷偷往床边挪了挪,思忖着若他气急败坏想要对牧思昭动手的话,就尽全力翻下去,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出乎意料的是,牧勉没有发火,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饶有兴味地打量了牧思昭半晌,忽然伸出手。
牧思昭下意识想躲,然而那只手只是按在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仿佛真是兄长在宽容顽劣的弟弟。
“你累了,去休息吧。”牧勉说着站起来,朝刀疤道,“送小少爷回去,别再让他乱跑了。”
刀疤连忙应声上前,小心翼翼地架起牧思昭往外走。
牧思昭拼命挣扎,奈何刀疤肌肉遒劲纹丝不动,他又改成咒骂牧勉,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
到最后,牧思昭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道:“牧勉,你要是敢伤害江寞,不用我哥,我会亲自杀了你的!”
房门哐当关上,最后那句话便有如实质般在偌大的卧室里回荡。
江寞目光闪烁地往上瞄了眼,恰好对上牧勉若有所思的视线,后者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
江寞:……
气氛莫名显得有几分尴尬。
同样是少爷气质,牧霁文是彬彬有礼,牧思昭是肆意骄矜,落在牧勉身上,却成了睥睨不屑的傲慢。
江寞讪讪地垂下眸,想要躲避对视,然而顷刻间,下巴便被冰凉的指尖抵住。
牧勉将他的脸抬起来,柔声问:“你叫江……嗯,江什么来着?”
“江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江寞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也算小有经验,面对这种阴晴不定的疯子,绝不能试图讲道理或者硬刚,先顺着他来才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牧勉低低一笑:“江寞,很好听的名字啊。嗯,你长得也很好看。”
他语气温款懒散,仿佛真的在与人寒暄。
江寞却不敢掉以轻心,他感觉自己正被拿捏住命门抵在悬崖边,随时都有掉下去粉身碎骨的危险。
果然,下个瞬间缠住他脖颈的美女蛇便亮出了獠牙。
牧勉慢条斯理地抚弄着江寞的脸,仿佛求知若渴的孩童般真心诚意发问:“长得这么好看——牧霁文和你睡过了?”
江寞后背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佯装不解地说:“怎么,怎么会。我们都是男人……”
牧勉笑而不语,手上力道却重了几分。
江寞修长的脖颈在禁锢下仰起绷到极致,衣襟微微散开,露出一截锁骨。他大脑飞速运转地思考措辞,咬了咬牙,垂死挣扎道:“老板,我和牧霁文不熟的,他赖在我家住了几天,回去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
“哦?这样么?”
“是这样的。”江寞连连点头,“所以老板你拿我来威胁他也没用的。”
牧勉闻言轻笑出声,笑完后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靠江寞更近了些,很有耐心般说:“有用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