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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步,一刻钟后又打了一套拳。手脚还是虚浮无力,断骨处也有些疼痛,但比前几次好一些了,好歹将一套拳打了下来。
卫凌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前几日受伤发热的症状好得七七八八,有寒毒在,他的体温总比旁人地上许多。
“喂马的小厮还学着人打拳,尽是些花拳绣腿。”
卫凌循声望去,看见呼延浔站在不远处,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看了多久。
没理会呼延浔的嘲讽,他微微躬身行过礼,将呼延浔的马儿牵了出来。
“没有马镫你让本将军怎么上马?”呼延浔嚷嚷着道。
他在地牢里第一次看见卫凌的时候就觉着不顺眼,一个大男人,没病没残的,虚弱得站都站不起来,像什么样子?
后来得知这人还曾是王上的暗卫,他便更看不上这人,大月氏的暗卫在敌国皇宫里苟且偷生十年,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卖主求荣的腌臜事。
卫凌不知道呼延浔所言何意,目光所及之内也没有马镫,“将军稍等片刻,我去找。”
“军情十万火急,耽误了事,你个小小的马夫担得起这个责吗?”
呼延浔故意提高了音量,“跪下,手抬起来,本将军要踩着你上马。”
卫凌望了呼延浔一眼,眼中一片幽黑,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垂下眼眸,单膝跪在泥泞的地上,手掌朝上,让呼延浔踩着他的手上马。
呼延浔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壮硕有力的小腿直接踩上卫凌的手掌,一瞬间,呼延浔清楚地听见一声清脆的骨裂。
卫凌右手腕骨处一下剧痛,下意识咬住下唇,遏住喉中的呻吟,右腕与手臂弯折出了了一个角度,他默默地捂住手腕,尝试着扭动,却一阵一阵的痛往心里钻。
呼延浔看着卫凌惨白的嘴唇被咬得充血,几欲想张口,却终究没拉下脸说出些什么。
他调转马头,离开了马厮。
马蹄声渐微,卫凌才将苦苦支撑的另一条腿放下,跪坐在地上,左手捂着已经开始肿胀的右腕,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呼延云烈正抱着臂靠在廊柱上,冷眼旁观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没用的东西,活连牲畜都不如,却还要苟且偷生,果真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呼延云烈看着卫凌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顿时觉得骑马的心情也没了,马厮都没进就转身走了。
自始至终,卫凌都不知道,他的主子来过。
第7章
卫凌左手提着扎紧的小药包,从太医院后门处往马厮走。
右手腕处裹着厚厚的几层白布,其间还有固定骨头的夹板,手上提着的药,是碾碎后外敷消肿的。
太医院的李大人与卫凌相熟,早年间卫凌经常给李大人试药换些寻常药物,治不了多少钱的东西,却让卫凌身上留下了难以拔除的病根,后来给许明山过毒,也是经的李大人手。
不知是处于怜悯,还是愧疚,之后李大人告诉卫凌,有了病可以找他去看。
卫凌去的很少,一些皮外伤忍忍就过去了,但骨头若是断了没接好,往后便会长歪、影响行动,只能打断了重新接上,这苦头他吃过几次,所以犹豫良久,他还是去找了李太医。
还好只是骨裂,十天半个月便能行动如常,若是骨折便要麻烦许多,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好不全的,还有吊着手什么也做不成,如今武功大不如前,怕是没资格做主子的暗卫,若连养马都养不好,他就真是废人一个了。
卫凌走向马厮边上的平房,如今他就住在这里,有一道炕供他歇息,天气凉了还能烧点柴火,还有有一张小木桌供他坐着用完一日三餐,院落里有一口井供他早晚洗漱用水,呆在这儿还能给主子养马…
即便他更期盼着每天跟在主子身边,护主子周全,但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怕会污了主子的眼,还是罢了。
每隔几日,主子便会自己来取马,他知道主子不大愿意看见他,往往就站得远些。
看着主子冷峻的面容褪去了少年时的稚嫩青涩,他总觉得时光荏苒,一晃十年就过去了。
无数个瞬间他总觉得自己即将死去,无数个瞬间他告诉自己再撑一会儿,只是临死前再见主子一回。
如今他等到了,也算功德圆满。
卫凌会目送呼延云烈走出马厮,直到他站在院落里最高的地方也看不见他主子的背影。
他想,这样也好。他这十年所求皆已满足,人生在世,不能要了一样又一样,他虽不能再跟着主子了,能远远看着也好。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寒毒发作的频次还同从前一样,只是这几次的发比之前难耐了不少,让他…有些吃不消。
无所谓了,活着一天他便帮主子养一天的马,等到真要死的那天,他便去最后瞧上主子一眼,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离开。
卫凌手放在门栓上,刚推开房门,便敏锐地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刚想出手,背后便有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想反抗,无奈右手骨裂使不上劲,正要用腿踢上那人下盘,就听见那人俯在他耳边道:“子时三刻,明德宫后院,大皇子请,事关呼延云烈安危,务必前来。”
说完那人便飞身而出,不见了踪影。
卫凌没追上去,他抬手揉了揉被掐红的颈脖,喉咙发疼,压抑着咳嗽了两声。
之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捡起掉在地上的药包,往灶台边走去。
卫凌不会权衡,这样政局敏感的时刻他应当不应当去见许明山。
事关他的主子,无需任何缘由,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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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明德宫后院的凉亭里。
许明山坐在沉香木雕花的座椅上,给站在一旁的卫凌倒了杯酒,伸手递了过去,见卫凌不接,便将酒放在石桌上,也不气恼,“近来过得如何?”
卫凌没回答,他双手垂在身侧,面无表情地看着许明山。
“若不是搬出呼延云烈,你肯定也不会来见我。”许明山泯了一口酒,月光清辉照着他的侧脸,投下一片阴影,他侧眸看了看卫凌,目光落在他包裹严实的右手上。
“你又受伤了。”许明山笑了笑,“这么多年,我几乎从未见过你不受伤的模样,也是可怜。”
“你要做什么?”卫凌不愿与许明山周旋,直截了当道。
“我要做什么?你应当问我能做什么。如今的赢家是呼延云烈,我们这样的落败之人,除了认输还能怎样?”
“你不是认输的人。”卫凌回道。
许明山有些意外,这还是头一次他从卫凌口中,听到他说道一个人。
“那我是怎样的人?”许明山微酌了一口酒,笑问道。
卫凌没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