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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见。”
“童教授说,其实不一定局限于记忆回溯,如果不够痛苦,刺激度不够,可以通过情景引导做一些细微的调整。”
“唔,比如,他没能赶上,没能把人救上来?”
话音未落,他的双脚重新站在了杂草丛生的水岸边。
被记忆临摹了无数遍的人只静静看了他一眼,转身坚决地跳进了河里。
“不要!”
他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浑身疲惫乏力,无法动弹。
焦急,愤怒,惊惧,千百种情绪将他放在火上煎熬,最终淬炼成无法承受的绝望。
等终于能动弹,他一头扎进水里,可是速度、耐力明显下降,折腾了许久。
浑浑噩噩拖着人上岸,怀里的人早已没了呼吸,任凭他如何呼喊,如何施救,都没有任何反应。
软绵绵的胳膊滑到泥地上,熟悉的躯壳里已经没有了灵魂,像被扣掉了电池的玩具娃娃。
“少爷,请您节哀。”
节什么哀?
嗓子喊哑了,手掌被砂石磨出了献血,风灌进胸腔,卷走最后一点温度。
心脏疼得发麻,他抱着冰冷的尸体,痛苦地蜷缩起来。
毫无征兆的,怀里骤然一空。
他茫然地抬起眼,那人又站在了岸边,静静看了过来。
无边无尽的黑夜里,找不到出口。
耳边又是熟悉的两个人声。
“博士,003的精神力数据出现了比以往更剧烈的波动,多次达到了临界值!”
“嗯,重复,不断刺激重现就好了。”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年轻的研究员似乎于心不忍。
“我知道,但003不是自愿签了知情同意书么,这可是成年人的知情同意。”
“两项原则,只要不死,只要确有研究价值。”
“这是带有惩罚性质的协同研究,不是平等合作。”
哦,这是梦,是那个严肃的主理研究员。
他清醒意识到了这一点,可他好像醒不过来了。
一次次半真半假的回溯,蚂蚁一点点爬过他的脑神经,搬运走他的记忆,将所剩无几的糖霜一点点清理干净。
终于,在第不知多少次的反反复复后,噩梦放过了他。
从梦中惊醒,姚琛泽不住大口大口呼吸。
温热的躯体紧紧贴在怀里。
明明知道只是做了噩梦,他还是抖着手去摸左寒脖颈间的脉搏。
脉搏一下一下跳得有力。
姚琛泽一遍遍摸着,舍不得放手。
这点动静把人弄醒了。
左寒睁开眼睛软绵绵瞥了他一眼,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接着睡了过去。
第44章 我不放心
“还不回来参加授衔仪式,你成天在忙什么?”电话那头的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是许久没联系的亲外公李政淮。
“人我看过了,满意的,带回来就是了,磨磨叽叽的,柯家的事就差最后一下了,赶紧的。”
“知道了。”
姚琛泽看着院子里被主人敷衍打理过的小花园,静静思考着什么。
最初的两年他未能有任何自由行动的资格,也就是这一年间能出任务之后,才重新把人放在了眼皮子底下。
左寒变了很多,愿意在春天种一些普通的小黄花等着它慢慢枯萎,愿意和调皮的小孩一起摘路边的野菠萝,会去海滩上捡贝壳回来串手链,也会和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出去拍照游玩。
不在他身边的这几年,左寒过得好,有了很多新的羁绊。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也是他不停祈祷的事。
套上刚送来的制服,姚琛泽站在床头,慢条斯理系着衣袖的扣子。
整理好腰上的皮带,他弯腰把裹在被子的左寒,轻手轻脚抱了起来。
他没有勇气问左寒愿不愿意跟他走。
他不想陷入争吵,也不愿意直面那个问题。
——左寒到底爱不爱他。
毕竟当初分开的时候得到的全是拒绝。
姚琛泽很自然地猜测,左寒是不愿意跟他走的。
——
一觉醒来,入目是华丽繁复的吊顶,除了鼻腔中充溢着的龙涎香以外,一切都很陌生。
空气干燥,自然不是晋城民宿那个狭窄的小隔间了。
意识到自己又是在睡梦中被姚琛泽提溜走了,左寒不禁开始头疼。
一而再再而三的毫无防备,不过是因为那股熟悉的信息素罢了。
当然,也有前一天做得太狠的缘故。
陷在松软的被褥里,一觉睡过了午饭点,起身时腰酸背痛。
反省完自己,左寒越想越气。
根本没什么区别,姚琛泽本人也好,变成的大老虎也好,就喜欢一言不发把人掳走,一点道理也不讲。
四处看了看,套间很大,姚琛泽不在。
大约是怕挨骂,躲出去了。
臭不要脸!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餐车推了进来,眼生的女性beta打过招呼,将一道道精致餐点摆在小餐厅的圆形餐桌上。
将餐具仔细摆放好后,她才退了出去。
左寒一筷子没动,只在房间的角落里四处翻找着。
桌上的鱼缸有些突兀,似乎是刚搬过来的,里面有个灰扑扑的小东西,趴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左寒辨认了半天,才意识到这是他年前从沙滩上捡到的那只小螃蟹。
不知怎么的,也被人从民宿一楼的小玻璃缸转移到了独栋大鱼缸里,还配备上了氧气泵。
换了环境后,螃蟹会有两天拒绝采食,这会儿看起来有些蔫巴。
阮老板的短信一直来,大约是看见民宿里没人,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
左寒索性将电话拨了过去,大致解释了一下情况。
“其实我猜到了,那位就是我的金主。”
这声金主叫得别扭,阮老板也算能屈能伸。
“走之前,他闯进我家,说感谢我对你的照顾,还说,就不请我吃饭了,完事儿又给我打了笔巨款。”
“应该是给你修门的钱。”左寒尝试理解姚琛泽的行为。
“修个什么门要二十万?他这是在用金钱腐蚀我们的友情!他要买断我们坚固的革命友情!”
阮文超一语道破,又告起状来,“经此一事,吴鸣远这孩子也算是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长大了,今天躲在家里一直没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撺掇人家去敲民宿的门。
“还说要送他一套定制西装,预祝他成功转正的。”左寒轻叹了口气,又觉得有些丢脸。
可恶的姚琛泽。
“是啊。”阮老板感慨完,顿了顿,试探着提议,“左寒,你要是不愿意,要不还是回来吧,我把钱还给那位土豪。”
阮老板是有点骨气的。
左寒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