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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也不是。”

不是不愿意,只是有些害怕。

他有种直觉,一旦被圈到姚琛泽的领地,自己就再也走不了了。

他淡而无味的生活里会挤满这个人,浑身上下都会沾上这个人浓烈的味道。

以前姚琛泽就爱管着他,更不要说这几天表现出来的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不知道现下因为久别重逢产生的温情最后会不会变得面目全非。

左寒开始发呆。

在这段关系里,占主导的一直是姚琛泽。

他一直讨厌被安排,讨厌菟丝花般的依附。

也许是因为曾经被困在斜府街里终日没有自由,比起舒舒服服的花瓶,他更宁愿去广袤的荒漠里做一株孤独的沙棘。

所以他有些害怕。

可是,之前一起洗澡的时候,左寒无意中摸到了姚琛泽腰侧的伤疤,一道很长,一道很深,不知道在哪里弄的,不知道曾经有多疼。

这些年,这人过得应该很不好。

聊了会儿天,饭菜都快凉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姚琛泽推门走了进来。

左寒知道的,赌气不吃饭一向很有用。

“院子里有个很大的玻璃花园房,你可以随便决定种什么花。”

姚琛泽一上来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又打开小盅试了试汤的温度。

左寒问:“我养的小螃蟹呢。”

“已经接过来了。”

其实刚刚就看到了。

他的所有破破烂烂的行李都搬过来了。

“我做的贝壳手串?”左寒又问。

这件被遗落了。

姚琛泽紧张起来,赶忙保证,“我再去找。”

其实没什么必要。

左寒瞪了他一眼,接过筷子,开始吃饭。

“少将。”姚琛泽应该很忙,没多久就有人来找。

直等左寒把饭吃完,姚琛泽才出去。

曾经事事看不惯都爱吐槽两句、脾气又坏又怪的少年,曾经固执地将手伸过来要牵他的小少爷,变得喜怒不形于色,身板如松雪,气质如寒霜。

在外人面前尤甚。

“柯舜义的位置换了人坐,柯家彻底不行了。”

说话的是许久未见的李济航,肩上缀着的肩章图案发生了变化,看起来星星变多了。

也跟着升官了吧。

去会客厅聊事,姚琛泽也不放他离开。

左寒无事可做,坐在一旁帮忙整理文件。

几摞机密文件,颠来倒去理了几遍,左寒开始犯困。

一个人住的时候,睡觉前口渴,又懒得从被窝里钻出去,忍忍也就算了。

现在只要一咂嘴,就有人下去端茶倒水。

虽然没有自由,但也算快乐,左寒渐渐被养得懒惰又娇气。

烦心事当然也不少。

姚琛泽亲他的时候总是又重又急,唇上总是带着伤。

这天大约是休息日,得了段空闲,姚琛泽精力旺盛又粘人,没完没了的,清洗的时候左寒成功晕了过去,吓得姚琛泽都快疯了。

叫了家庭医生来看,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

“身体还是太虚了,要悠着点。”老医生扶了扶老花镜,语重心长地劝。

守着左寒醒来,姚琛泽边给他揉着晕乎乎的脑袋,边总结出了原因。

“之前吃药时间不是很固定,剂量也经常有出入。”

左寒皱起眉,感觉姚琛泽小题大做。

这些年他吃药确实吃得随意,如果当天早晨忘了,到下午才想起来,多吃一片就行了。

“医生不是说了早上7点到9点么,不需要那么严格,在时间范围里就行了。”

“就是药吃得不规律,不然怎么会晕倒呢?”大少爷强词夺理,把他的手拉过去紧紧拽在手心里捏着。

左寒一下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晕倒?

这人还有脸问?

“是你弄的,跟我没定点吃药有什么关系?”

“那,以后就做两个小时,晚上也准时上床睡觉。”说着姚琛泽就要过来亲他,想堵住他的嘴。

左寒偏头躲了过去,感到离谱。

“你有病吗?”

“抽烟也不可以。”姚琛泽没完没了似的。

这人现在着实是啰里八嗦,看着挺爷们儿,做的事却小气极了。

“你看我理你吗?”

左寒抽回了手坚持,非要抽烟。

“一天一根。”

最终,他们暂时达成了协议。

每天定点逼着他吃药,到点就把他拎过去睡觉,这也就算了,姚琛泽对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都一清二楚。

连他洗澡忘记拿换洗内裤都知道。

左寒气得七窍生烟。

他专门找了一天,在别墅里认真转了转,找到了三十多个各种各样的隐蔽摄像头。

“你是个人啊,你在浴室也装?”

“我不放心。”姚琛泽按着他的腰窝,小声辩解。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大门一关,电网一拉,我还能跑不成?”左寒完全不能理解姚琛泽的脑回路。

“我不放心。”姚琛泽还是重复这句话。

稍微退让就开始蹬鼻子上脸,过分得像个死变态,上厕所也要跟着。

不停试探他的底线,不停入侵他的生活,似乎只有变成藤蔓将他的一切紧紧缠绕住才能感到安心。

无底洞一般。

左寒收拾好背包要离家出走。

他一定要离家出走,就在今天。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第45章 我有家了

“巩明哥,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丁台长不是一直跟您关系不错么,怎么这次调职连句解释也没有?”

是啊,为什么?明明副台长的位置都内定给他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巩明脸色颓丧,脑子里一团遭。

“不用帮忙收了,你先出去。”

他最好面子,不想在外人面前跌份儿,尤其说话的这位原先不过是他的助手,岗位调动后职位还在他之上。

从首都总部调往地方电台,调令是突然下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顶了他坐上副台长之位的周益辉不过是个房都还没买上的乡下人,虽然在台里熬了点资历,但实在没什么背景,原先巩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办公室外热热闹闹的说话声显得格外刺耳。

大约都在向周益辉道贺。

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咚咚咚”。

又有人敲门,没等巩明喊一句“进”,外面的人就自顾自进来了。

是一向对他恭敬有礼的行政。

“这是交接表,您看看今天能不能整理好跟我核对,有的物品交接后需要找人签字,我都标注了,加星的就几个是。”

前段时间大家私下里都会叫巩明副台长,半开玩笑半恭维。

大概觉得尴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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