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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被打散了编制编入卫所的军户当中。

康察台一反,这些人不反也会被扣上谋逆的帽子,何况平日在卫所里他们都没少被那些周人白眼欺负,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快看,这些契人反了,他们反了!”

有士兵大声惶恐地叫道。

“保持好队形,谁都不许乱,否则军法处置!”

裴元嗣拔过腰刀一刀砍下了一个率先挑起混乱的士兵头颅,旋即牵过照夜白一跃而上。

李指挥使吓坏了,忙也跳上自己的马追过去大喊:“裴都督,你不能去啊,裴都督,裴都督——”

与此同时,谁也没看见高遂对着混乱人群中伺机而动的杀手们交换了一个眼色。

要是康察台的人不能杀了裴元嗣,他们将会助他一臂之力。

……

阿萦将针刺进绣绷里,银线在绣绷中熟练地穿行着,突然外面响起一声尖叫,阿萦手一歪,针尖刺入了她的指腹里,滴出一颗圆润的血珠。

阿萦微微蹙眉,将受伤的手指含入口中吮了吮,隔着帘子问丫鬟桂枝:“桂枝,出什么事了?”

桂枝打起帘子匆匆进屋,指着窗外天空西边的位置道:“小夫人,西郊好像出事了,您看,那是烽火。”

点燃烽火代表起了战事,西郊,今日裴元嗣与李指挥使就在西郊演武!

阿萦霍然从榻上坐了起来,撂下手中的针线就要往外跑,桂枝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夫人您去哪儿,外面肯定乱了,您可不能出去啊!”

阿萦声音都是颤抖的,“大爷就在西郊演武,他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李大人和高大人都在西郊,咱们大都督英明神武,一定不会有事的,您要是现在跑出去走丢了,都督回来就见不到您了。”

“您听奴婢的,先坐下,再等等,都督肯定没事。”

在桂枝的安慰下,阿萦总算是歇了想跑出去找裴元嗣的心思。

外面的叫喊声、冷兵器的缠斗时发出刺耳的鸣响声一时不绝于耳,任谁听了都得头皮发麻。

阿萦心砰砰直跳,掌心满是汗水。

她当然也是担心裴元嗣,刚刚在桂枝面前有一半是没装的,裴元嗣要真是个短命鬼,她这段时日的所有努力岂不都成了白费?

再说,如果这个时候她腹中有了裴元嗣的骨肉,以后被沈明淑给磋磨死都不会有人给她撑腰了!

阿萦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但她面上还是要装作六神无主的模样,命桂枝把三七请了过来,两人商量着先锁死了都督府的大门,又让身手好的小厮们举着刀枪分别在内院外院的墙下排成两列准备着,以防止贼人趁虚而入强攻都督府。

幸好都督府的围墙高,一般盗贼爬不进来。

康察台这次也是特意选在裴元嗣离开灵州城去郊外演武的日子叛乱,要是裴元嗣还在城中,他是十有八九跑不了。

跑之前康察台先闯进按察使司的衙门把平日里那些罪过他的周人挨个杀了泄愤,其中就包括他在按察使司的两位同僚和一个看他不顺眼的下属。

想到卫所里还有一个千户和一个百户素来跟他不对付,康察台早先命人调查过,那个郭千户因为犯了错今天没能去西郊演武,今日就一雪前耻的日子,康察台带着自己手下纠集成的两百个契人如风卷残云般朝着卫所杀了过去。

混战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

庭院中陆续掌起了灯,外面的厮杀叫喊声渐渐消弭,桂枝把晚膳端过来,低声哄着阿萦说一些“小夫人多少吃一些,都督马上就能回来了”的话。

阿萦看眼那碗里冒着香喷喷热气的晚饭,摇摇头。

又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月亮悄悄爬上树梢,漆黑的夜幕密不透风地笼罩着整个庭院,阿萦正等得焦急的时候,前院传来了一阵开门声和乱哄哄的脚步声。

“姨娘,大爷回来了!”

三七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萦。

裴元嗣一进院子,就看见一个娇小的人影在廊下来回徘徊地走着。

走近了,才发现阿萦穿得很单薄。虽说是仲夏,天气不冷,但这是在北疆,又不是京城,她身体一向娇弱,穿得怎这么少?

裴元嗣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忽然想到两人似乎是在冷战,便闭嘴冷着脸进了屋里。

决明见状拉住阿萦,对她说了句悄悄话,阿萦含泪的眼眶顿时又红了一圈,扭头也进了屋。

裴元嗣坐在床上,自己把带血的衣服慢慢解下来扔到地上,又用巾子擦拭着流出的血渍,阿萦低头不声不响地端着热水进来,半蹲在地上用干净的帕子替他擦净血渍,又小心往男人腰腹间一道一指长的新鲜伤口上撒上伤药,再用绷带包扎起来。

处理完伤口,她又默默地给他擦了身子,动作温柔地换上干净的衣服。

“啪”轻轻一声,一滴湿润的泪滴落在裴元嗣胸口的衣襟上。

阿萦抽泣了一会儿后抬起头伤心地问他:“大爷,您疼吗?

那双纯净澄澈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泪水,睫毛上挂着一颗颗小小的晶莹的泪珠。

裴元嗣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用这样怜惜的眼神望着,他看了阿萦一眼,紧抿着唇转过头去。

“不疼。”

“您胡说,这样深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

裴元嗣感觉一双冰凉细滑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贴在脸上轻轻蹭着,带着几分哀求和讨好道:“大爷,我知道您还生我的气,您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错了,我再不和您使性子了……”

温热的泪水滑落到男人干燥粗糙的手背上,裴元嗣迟疑地扭过头去,半响之后,他叹了口气,反手用指腹抿去阿萦眼角的泪水。

“阿萦,你知不知道,每次你犯错,你都会哭。”

而且每次她一哭,他总会莫名其妙的心软,不忍心再责骂她。

阿萦咬咬唇,一边抽泣着,一边心虚地抬眸看他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去,嗫嚅道:“有吗。”

“你有。”

裴元嗣抬起阿萦的下巴,格外严肃地道。

“那我不哭了!”

阿萦赶紧说,她像是在强忍住泪水,瞪大眼睛道:“我是怕您不要我了,我不想、不想离开您……”说着说着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把脸轻轻埋在男人的肩上。

“那你可见我将你送走了,纳旁人了?”

“没有,您没有……”

裴元嗣右手按着自己右侧腰腹的伤口,左手搂着哭泣的阿萦,阿萦哭声小小的,娇小的身子不停打颤,像小猫儿蜷缩在他的怀里哭,裴元嗣才知道,原来她竟是那么害怕他把她送出去。

又想到适才他刚进院子时她在廊下明明冻得瑟瑟发抖却不肯进屋,见到他伤口时眼里急得都涌出了泪花,那些温柔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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