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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想在文卿身上看到的。
“这就是兰心蛊刚种下的症状。”陆仁安适时回了句。
公仪峻略一思忖,揽紧春浦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问太医:“那要如何治?”
“很难说,至少要在母蛊宿主重病的时候生剖子蛊,时机很难把握,一旦错失或者误判,子蛊宿主便会被反噬,经历生不如死的剧痛后七窍流血而亡。”
春浦睫毛抖了抖。
此刻便是大好时机。
“殿下!奴不怕疼,也不怕死,只怕这来历不明的蛊有朝一日会对殿下不利……奴恳请殿下让太医剖出奴体内的子蛊,以绝后患……”
春浦断断续续地抽泣起来,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疼,但他心中快意,甚至巴不得再疼一点,因为这意味着文卿并不好受。
“卿卿,你受苦了。”
公仪峻怜爱地舔舐他右眼上的伤口,那颗伪装成朱砂痣的针痕,他知道自己正在宠幸一个赝品,但是无所谓,总有一天他会将真正的珍宝收入囊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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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照顾
“咳咳……”
浓烟滚滚……火光通天……
“大人!!!”
好冷……
“啊!!!”
管家和侍从拖着身体往外爬, 尖叫痛哭着求救,轰隆隆地,忽然电闪雷鸣, 暴雨如注熄灭了鲜红的火舌, 但人却死光了。
文卿忘不了春浦那个怨恨的眼神。
即便他已经很久不做这种噩梦了。
“呵呃……”
文卿的手指轻轻动弹了下,公仪戾立刻打起精神轻声唤他,此时已是三更夜, 所有人都歇下了, 文卿昏迷了整整两天,再不醒来, 公仪戾就要疯了。
“阿……昭……”
他嗓子哑得厉害,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眼皮艰难地睁开一条缝, 连右眼上方那颗朱砂痣也黯然失色。
“阿昭在这里。”公仪戾不敢乱碰他, 怕弄得他更难受, 只是俯身小心翼翼地轻抚他的脸庞,牵着他的手,不停地呼气,让掌心暖和起来。
屋子里炭火烧得已经很足了,公仪戾只着单衣就足够,可文卿身上却冷冰冰的,盖几床被子都捂不热。
“呜嗯……”
文卿喉咙中艰涩地发出声音, 眉心蹙得极深, 骨节分明的五指张开, 用力地攀住公仪戾的肩膀, 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公仪戾心领神会, 坐到床边, 轻手轻脚地将他抱起来,顺道掖了掖被角,不让冷风钻进被窝。
他抱着病骨支离的文卿,刻骨的恨意将文卿好不容易养好一些的身体又摧折了,两行清泪似乎是从虚弱跳动的心口淌出来的,每落下一滴,便损耗一分寿命。
“先生,别哭了。”公仪戾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带茧的指腹温热而粗糙,碰过的地方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先把身子养好,最近也别操劳政事了,你再这样病一回,我便先承受不住了。”
文卿侧躺在他肩上,眼泪慢慢干涸,留下两只空洞的墨色眼眸,目光在虚空中漂浮。
“阿昭,我好害怕……”
“你知道吗……我出生时,钦天署演算过一个大凶之卦,说文家嫡媳诞下了天煞孤星……”
“我克死我娘,克死服侍我的嬷嬷……拙玉因我而受辱……所有人只要靠近我,都不会有好下场……我自己更是一条烂命……”
“先生!”
公仪戾捧住他的脸颊,不知何时凑得极近,强势地将前额抵住他的前额,强迫他听自己说话。
文卿怔怔地流泪,艰难地吸着气,神情痛苦不堪。
“你不是天煞孤星。”公仪戾沉沉地看着他,声音坚定,“你是大夏的救星,你的字是上天的旨意,只有你能挽救江山于危急存亡之际,谁说你是天煞孤星,便是与大夏为敌。”
“苏拙玉和苏纪堂两人之间的纠葛,并非先生一句天煞孤星就能揽去的,他们不是简单的兄弟关系,更何况罪魁祸首是苏纪堂,而不是你。”
文卿苍白的面容露出恨色,眼眶赤红,眉心紧蹙,一瞬间看去竟显得颇为阴鸷狠戾,下一刻,却又疲惫地半阖上眼,苍白瘦削的双手交合在心口的位置,仿佛那里极为疼痛。
“阿昭,不要瞒着我,做任何为我好的事。”
“我配不上……”
公仪戾抿紧唇,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抹去文卿眼角的泪,文卿却哭得更厉害了,向来冷清淡漠的一张脸如今失控地扭曲着,脸颊湿答答的,哽咽时浑身有些痉挛。
“你答应我……”一字一句咬得很紧,滚烫的泪珠从眼眶直坠而下,落在公仪戾酸涩不堪的心头。
“我答应你。”
公仪戾在文卿面前总是过分坦诚,让文卿忘记了这个人并非不擅说谎,也并非不擅隐瞒,前世那份隐秘苦涩的心意,他一个人藏了二十年。
文卿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失力地靠在他的肩上,长睫紧闭,睫毛根处不断浸出泪珠,眉心深深蹙起,下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破了,丝丝渗血。
他慢慢哭累了,变成闭着眼流泪,不再出声,只是时不时哽咽一下,连带着浑身都抖动发颤,像一尾即将干涸的鱼。
过了许久,烛光慢慢黯淡。
文卿终于勉强平复了呼吸。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阿昭今晚上太安静了。
“阿昭,我好冷……你上榻来……”
公仪戾耐心地用柔软的手帕擦拭他脸上的泪痕,侧逆着烛影,少年郎的身影十分高大,背脊挺拔,侧脸轮廓似乎又深邃了些,那双琥珀色眼眸连文卿都不能再一眼望到底了。
“可是先生,你脸好烫。”
文卿噙着泪,小声地哽咽:“抱抱我……”
“正抱着呢,抱着呢。”公仪戾低头亲吻他的额头以作安抚,温声轻哄,“我让南九下来帮你看看好不好?刚刚还全身冰冷,现在又生热病了,不看看我不放心。”
“呜嗯……”
“那卿卿不哭了好不好?南九看着多难为情呀,是不是?”
文卿咬紧下唇,眼眶红红地点头。他的脸越来越烫,意识慢慢地不清醒,连看公仪戾都有些模糊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总是寒病,很少这样生热。
他不能任性,他很惜命,这一世不能像上一世那样死得凄惨,更不能早早地死在夺嫡之争的前夕,如此窝囊,他的阿昭还需要他,他还没能帮拙玉报仇。
“让南九下来罢。”
公仪戾轻抚他耳边的长发,低头在他泪湿的脸上啄了一口。两天前文卿满脸是血的模样依旧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中,那时公仪戾一言不发,但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惶恐不安,他想起了文卿雪地里断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