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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风筝都在那里,必须及时送到。”他轻声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们很快就回来。”

纪清咧开嘴角朝他笑,那笑容有些柔弱,却灿烂无比:“好。”

……

邢墨来到仓库,差人把早就选好的九件风筝样品送去会场,其余风筝及相关杂物则等着大型轨车前来接应,谁知左等右等不来,他便遣身边随从出去看看情况。

仓库门被打开,随从刚欲出门便骇得后退一步,姣好的阳光勾出门外一人一兽的轮廓,逆光的有些刺眼。

“啊……纪、纪清大人?”随从微微一怔,有些想不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身边还跟着一头凶神恶煞的奇兽。

听见随从称呼“纪清大人”时,邢墨有些诧异地回转过身来,可下一秒,随从猝然尖叫一声,捂住自己断了手臂的肩膀跪倒在地,睚眦欲裂地嘶吼起来。

依旧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阳光穿透冬日的寒冷,照亮随从被撕裂的肩膀,也照亮梵洛口中叼着的半截人臂。

淋淋鲜血从梵洛口中滴落在仓库门口,映出邢墨骤然冷下来的脸色。

随从撕心裂肺的嘶吼引起仓库外许多人的注意,不少人都持着武器对仓库门口的一人一兽虎视眈眈——却没人敢不要命地靠近。

梵洛狠狠把那半截手臂丢回地上,它转回过身盯着仓库外的几十个人,兽瞳中满是可怖的怨憎。

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周围的树丛里陡然伸出数十根臂粗的殖藤,张扬又恣意地威胁在半空中,静待兽军将领的命令。

兽军将领——邢墨甚至都快忘记纪清曾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兽军将领。

方才还躺在床上憔悴不堪的青年,这会儿逆着光站在邢墨的对面,温柔了一年多的神情此刻再不见任何软弱,而是沉静、轻佻,带着些胜券在握的意气风发。

仓库外有几个下属想要偷偷给其他两位亲王通风报信,却在下一秒被殖藤正正穿透心口,吊成毫无生气的人肉串。

邢墨微微眯了下眼。

纪清却轻轻勾起一边嘴角,眼中全无笑意:“子庚亲王,看来有许多问题想问我。”

“你……”话刚一出口,邢墨的声音罕见得颤了下,他抬手指向身边包装完好的风筝,嗓音微哑,“你亲自挑选的风筝,说要在今天放的。”

“我还说,要陪你们一辈子呢。”纪清放柔语气回敬一句,而后冷冷笑起来,“这句话,你也信?”

邢墨垂下头看着风筝,袖口露出的拳头攥得死紧。

纪清朝身边的梵洛去了个眼神,又给仓库外的殖藤比了个手势,一时间,梵洛与殖藤齐齐向人群扑去,只闻尖叫大吼与血肉撕裂之声。

仓库外是血雨腥风,仓库内却寂静无声,邢墨的呼吸终于有些乱了,他抬头望着纪清,眼角像用红色水墨勾出一笔,美艳凄清。

他说:“我信啊。”

纪清皱起眉,他刻意偏开目光不与邢墨对视,可眼前却全是邢墨眼尾的红。

纪清闭了下眼,淡淡道:“是我多话了……果然应该直接动手。”

他慢慢睁开双眼,身形蓦地闯向邢墨身前,一脚踢起地上的木棍,在半空中腾身接住,反手舞向邢墨!

当初摇鸢一战时,二人难分胜负,如今纪清少了腺体的牵绊,又用Omega的信息素强化过自身,一招一式都把邢墨逼得频频后退,不出手也不招架,只单纯地闪避。

纪清时间不多,他也懒得去玩拉锯战,邢墨不出手,他便得寸进尺地压制,不出一刻,战力非常的子庚亲王就已经出现了伤势,二人再度分开的刹那,邢墨摇晃着退了几步,一个不慎踩住纪清的风筝,骨架断了两根。

他陡然一惊,竟就这么蹲下身去查看,纪清迅速把握住时机,毫不留手地一击制胜,邢墨狼狈地跌进风筝堆里,一袭白衣脏乱不堪。

纪清拖着木棍走到他身前,邢墨的腹处被身下的木刺捅了个对穿,汩汩鲜血止也止不住地将白衣染成红衣,竟把人衬得更加妖艳。

“如果你还手的话,情形或许不会这么糟糕。”纪清面无表情地用木棍抵住那根鲜血淋漓的木刺,看样子是想给邢墨最后一击。

“风筝……”邢墨一开口,连嘴角都淌出血来,可他依旧不依不饶地攥着手里残缺的风筝,“你喜欢的……这个……”

“是啊,我喜欢。”纪清静静道,“可我现在不喜欢了,哦不,我讨厌它……我讨厌你们,也讨厌整个摇筝,自以为是地在别的国家奉行你们自己的原则,可你们从未想过我们追求的是什么。”

邢墨艰难地摇头:“但你、你也是……摇……”

仓库门口,梵洛突然长吼一声,提示纪清外面已无阻碍,纪清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根被血染红的棍子,突然一松手扔掉了。

他还是没有直接置邢墨于死地。

“你这么喜欢风筝,那就让它们陪葬好了。”纪清淡淡地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火柴,他轻轻擦着,又轻轻丢在风筝堆里,火苗引燃风筝,把火焰映在邢墨瞳中。

他转过身,一步步地朝梵洛走去,身后的火苗忽而窜高,把邢墨掩在看不见的深处。

纪清的脚步顿了顿,他微微偏过头去,可只看见了滔天的火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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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回忆)

“还有半小时差不多就能到……”

轰然一声巨响,轨车车头被整个砸进地面,刚才报时间的下属顷刻间没了双手,愣了足有五六秒才满脸惊恐地尖叫起来。

戎征亲王的专属通道上只有三辆中型轨车,一辆报废,另外两辆上顿时下来十几个高度戒备的护卫,旗越一翻身就上了车顶,却在看清来人后怔了怔。

“纪清?”

此时,纪清正骑在梵洛后背上,而梵洛的四爪正正踩着那辆报废的轨车,压低目光死盯旗越,喉咙里叫嚣着威胁的声音。

“你……”旗越顿了顿,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噤了声,片刻后才缓缓笑起来,“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车下的人走动着把纪清和梵洛包围起来,却不料从哪钻出的殖藤将他们也包围起来,气氛剑拔弩张之时,纪清开口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旗越仍旧保持着浅淡的笑意:“别客气。”

“你真的特别怕黑吗?”

听到这个问题,旗越的笑容慢慢敛住,他扫了眼车下的下属,正想说跟纪清单独聊聊,殖藤便已经锁住他们的喉咙,一拧一个脑袋,不一会儿,遍地都是身首异处的尸体。

“别紧张,戎征亲王。”这回轮到纪清轻轻笑起来,“现在,没人能听见你的弱点了,不是吗?”

旗越的神情仿佛定住一般,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来:“纪清,现在的你像个恶魔。”

“没有吧。”纪清故作惊讶,“难道,你想让无关人员听见他们伟大的戎征亲王竟然有这么不堪一击的弱点?”

“你不像你了。”

“我不像我?”纪清平复了神情,冷冷笑着,“是啊,如果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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