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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个样子,恐怕都活不到现在吧?”
“……”旗越皱皱眉,又舒展开,周围已没有活人,他不怕与纪清的交谈被人听见,于是放轻语气安抚他,“纪清,你应该能感觉出来,自己丢失了许多记忆,有些事你可能会有所误会。不如这样,国典结束后,我们可以单独聊聊——”
“然后再像以前那样,囚禁我,强奸我,让我说不出话来,直到连看见你们都忍不住发抖?”纪清平平淡淡地说,“戎征,有的把戏玩一次就够了,你还当我是那个对你们百依百顺的玩具吗?”
一口气猝然憋在胸口,让旗越的声音都带了些苦涩:“我们从未这么想过。”
“哦……在我的军营中戏弄我的时候,没有这么想过?”纪清口齿清晰地讽刺道,“还是说,当游戏似的在摇鸢一战中捉弄我的兽军时,也没有这么想过?”
“我承认,你说的我都认,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认出你……”旗越的声音不自觉地降下去,像自言自语似地喃喃道,“你知道我认出你的时候有多难过吗?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纪清歪了下脑袋,将眼眯起:“你什么意思?”
“你本该是摇筝的骄傲,纪清。”旗越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可他憋了太久太久,久到一想起来就会痛苦不堪,“你肯定也忘了迷窟是哪里,忘了你曾经拼命去保护一个怕黑的陌生人,那时候的你一点也不是这个样子……”
“没错,我是忘了。”纪清打断他,颇为平静道,“我忘了我的曾经,可我记得我的现在,就算我们或许有过一段友情,那也是建立在人性之上,而不是,国家之上。”
“国家……”旗越突然扬起唇角,牵出莫名的弧度,“可你有没有想过到底哪里才是你的国?”
纪清沉了脸色。
“迷窟是摇筝历代选拔亲王的场所,其隐秘程度外人根本无法涉足……你不觉得奇怪吗?你的天赋与能力既然能进入迷窟,现在又为什么会成为吹鸢的将领?”旗越平和的笑了下,“一定有人知道答案,但可惜那个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是子庚和时生。”
“你话太多了。”纪清冷声道。
“是你慌了神才对。”旗越轻轻叹息,“纪清,未知的谜这么多,你为什么不能选择跟我们一起解开呢?”
“于情于理,你倒是说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纪清紧盯住旗越,“可你们没有理由,不是吗?从摇筝出兵攻打吹鸢时起,我与你们已经不共戴天了。”
“我说过——”
“没有证据的说辞,全是瞎扯。”纪清猛地提高声音,“浪费时间。”
梵洛陡地敛起双翼,流光一样撞向旗越,旗越闪身避开,却又被四面八方的殖藤逼得与纪清正面相抗,二人且战且退,然而纪清那面人多势众,一刻钟不到便把旗越拿下,狠狠掼在车顶。
纪清站起身来,见旗越还要再挣扎,便一脚踏上他的胸口,用脚尖碾着脆弱的喉口:“这个时候,时生应该在会场等你们吧。真可惜,你和子庚,竟然一个也去不了。”
“咳……”旗越猛咳出一大口血来,他下意识地扳住纪清的短靴,拼命想要脱身,“国典、国典必须如期举行……你跟我们的私人恩怨……可以私下了结……否则……”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可旗越的话没能说完,纪清的靴子就紧紧踩住他的脖子,他再说不出什么话来,眼前只有青年冷冷笑着的面容。
下一秒,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剧烈的疼痛从一边眼角横亘到另一边的眼角,旗越猛然大吼一声,疯了似的抱紧纪清没来得及抽离的手臂:“别!别!纪清!让我再看你一眼!让我……”
鲜血覆盖上旗越双眼,他的声音猝然哽咽起来,要哭不哭的低声哑哑地含在嗓子里,世界颠倒成黑红色。
他害怕。
“纪清……”眼泪混着鲜血流了满脸,旗越死死抱紧他的手臂,痛苦又绝望地呼唤纪清的名字,“我还想再看你一眼……纪清……你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沾血的匕首在手心转了一遭,轻巧地别在腰间,纪清冷漠地抽回手来,翻身骑上梵洛后背。
怀里突然失去纪清的体温,让旗越瑟缩了好一阵都没缓过来,他捂住双眼,却只能捂来满手黏腻温热的鲜血。
纪清背对着旗越,可迟迟没对梵洛下达离开的命令,他一动不动地听着身后的声音。
与此同时,旗越也在听着纪清的声音,可他一直没能听到想听的声音,以为后者早就离开了,低低的哽咽这才逐渐哭成歇斯底里的大吼。他摇摇晃晃地从车顶站起来,又失足滚落下轨车,摔得狼狈不堪。
寒冷的水汽聚集在天上,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花,纪清沉默着,他抬手接起片片雪花,看着那漂亮的晶体融化在掌心,想到旗越未曾亲眼见到今年的第一场雪,忽而觉得有些遗憾。
他拍拍梵洛,垂下微红的眼,低声一句:“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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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回忆)
国典尚未正式开始,但会场已然座无虚席,傅归在候场区差人催促子庚亲王那边的风筝,忙得停不住脚时,偶然瞥见纪清在角落处偷偷看他。
傅归停了一停,纪清见他看着自己,故作兴奋地摆摆手。
叫他过去呢。
傅归犹豫了一下,转头与人嘱咐几句,朝纪清的方向走去,纪清一见他过来,转身往休息区跑去,刚才他来时注意过,休息区尚未开放,空无一人,是个好去处。
傅归不知道他有什么急事,毫无防备地跟随在后面进入休息区,越过警戒线,休息区一片昏暗,连灯都没开。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紧接着,怀里就欺进一具温热的身体,纪清将他抱住了。
傅归下意识地抚上他的头发,熟练地低下头亲吻纪清的额头,轻声:“你一个人过来的?子庚呢?”
纪清不言语也不动作,两条手臂一环,切切实实地依附在傅归怀中,汲取着挂有倒计时的温暖。
傅归不着痕迹地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纪清身上同时存在着邢墨和旗越的信息素味道,甚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眉头在昏暗的光线中皱了皱,但他没有多言,傅归任凭纪清抱着,直到隐约觉得国典快要开始,才捏了捏纪清的耳朵:“我要走了。”
“你走不了。”纪清窝在他怀中,闷声淡淡道,“让国典见鬼去吧。”
隐蔽性极好的匕首不知何时出现在纪清手中,尖端顶在了傅归后背处,随时都有被扎透心脏的危险。
傅归自然也感觉到了,他一动不动地抱住纪清,半晌,叹了口气:“别闹。”
匕首扎透衣服,冰凉的锋刃抵在皮肤上,纪清冷冷道:“我没闹。”
傅归见说不动他,沉默一会儿,又问:“子庚和戎征,还活着吗?”
纪清不言。
“你伤了他们两个,却又于心不忍,所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