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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到我这里,就叫不出来了?(宁天麟H)
入了六月,绵绵细雨越来越多,言清漓住到所谓的“别院”也有十来日了。
房中,她正在给宁天麟的箭伤换药。
他裸着上身,肩上的伤口很深,想是这些日子也没怎么用心养护,有些裂开了,看着就疼。
夏苗结束后,昌惠帝对宁天麟极为器重,大事小事都要交给他,他日日繁忙,这还是回到盛京后,两人第一回见面。
上一次见面,他故意在她脖子上留了痕迹,言清漓从他来了到现在,都一直冷冷淡淡的,没有好脸色。
宁天麟一双眼睛跟随着在他身前处理伤口的女子,笑容温和“阿漓还在恼我吗”
她充耳未闻,一张俏脸上面无表情,低头剪开一段细布后,绕着他肩膀裹缠,许是动作大了,宁天麟的身体忽然紧绷起来。
她看了他一眼,依旧没说什么,可之后的动作却明显放轻柔了。
宁天麟低头勾勾唇角,旋即又抬起头“是我不好,不要气了。”
其实都过去小一个月了,哪里还有什么气,而且,也多亏了宁天麟,言琛才能妥协,她也得到了“相安无事”的平和日子。
可是样子总要做一做的,重要的是个态度!需得让他知道她的不满,免得今后再在她背后使绊子。
何况,比起这些,她更恼的反而是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看着那处贯穿伤,她终是忍不住开口:“做戏就做戏,何至于弄得这样险,四殿下还真当你们父子情深了不成?箭矢若再偏上几寸,伤到筋骨,你这条手臂也就不用要了。”
宁天麟眸中的笑意更盛,温声回:“好,我知道了,是我的错,但若不如此,父皇也不会信我,再说,我不是还有你吗?”
言清漓又不睬他了,帮他穿好衣裳后,抱起药箱转身就走。
宁天麟拉住她,又问:“阿漓还恼吗?”
她转过身,神色清冷:“四殿下说的什么话,您身份尊贵,阿漓怎敢恼你。”
嗯,听着还是不大乐意。
宁天麟看着清瘦,劲儿却大,没怎么使力便将她手腕攥得紧紧的,他朝她笑:“那我与你说个好消息,说完了,就别再恼我了,可好?”
本想说不必了,可宁天麟每次说有好消息时,都真的是有好消息,言清漓又忍不住有些好奇。
踟蹰的功夫,她已被他拉到身边坐下。
的确是个好消息。
宁天麟将太子与长公主之间的秘密,太子妃受人诱导毒害了太子的事,各中缘由,来龙去脉,都一一告诉了她。
即便当初苏凝霜没有亲口承认,言清漓也十分笃定她的父亲绝对没有毒害太子,可一直以来,她与宁天麟都没有实证,今后就算他登基为帝,向天下昭告父亲是清白的,也总像是缺少了些什么。
而今,虽然这份证据暂且无法公诸于众,可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是个定心符了,在她心里,至少父亲的亡魂,已经可以安然面对判官了。
她高兴得手都在发抖。
看她那副喜悦感激的模样,宁天麟的心却是慢慢发沉。
——果然,她与裴澈远离是对的,裴澈这个人,威胁太大了。
“阿漓也不必谢我,其实此事,并非我亲自查明,而是……”
攥着她的手在不由自主地收紧,像是怕一个不留神,她便会挣扎逃开似的。
宁天麟垂眸道:“是仰赖一位友人的相助。”
言清漓才不管那些,至少人家是看在四殿下的份上才相助,总不可能是为了她吧。
方才还装模作样的臭脸再也摆不下去了,她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喜悦才好,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吻了他,睫毛在轻轻颤抖,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处,将玉手勾在了他的脖颈上。
柔软的唇厮磨着他的,舌尖勾勒着唇型,试探着伸出来。
宁天麟眸光昏暗,立即掌握主动,将她舌尖吮进自己口中,轻咬舔舐一通后,又强硬地顶了回去,激烈勾缠中,他将手掌扣在她的臀儿下,向怀里搂过来,言清漓便自然而然地翻身骑坐在了他的腿上。
唇瓣再次贴合,他身上的龙涎香与她身上的药香混在一起,交缠缭绕,满满都是暧昧灼热的气息。
上次欢好也是在这间屋子里,那时她尚未与裴凌和离,时隔许久,宁天麟无论是心还是身,都已对她渴望至极。
手掌扣在她后颈与后脑上,他深深亲吻着她的唇她的颈,留下一连串湿濡的水痕,低头埋在她锁骨间轻咬,手沿着她脊背向下滑,又游移到腰侧,推至胸前,解开了她衣裳交错的盘扣。
为避人眼目,宁天麟是天黑时来的,若再继续下去,之后发生的事情,恐怕一时片刻是结束不了的。
言清漓知道,他这是有留下过夜的意思了,不然为何没有带着吉福?
日前,淮南一地的藩王叛乱了,昌惠帝命言琛带兵去镇压,言琛昨日去了军营整兵,要后日才能回来。
言清漓由着衣裳被剥落了。
细白的藕臂间夹着两只挺翘饱满的乳,看起来沉甸甸的,又圆又软,十分淫靡,与她灵动的容颜不大相匹。
宁天麟看着那对奶子,眸底漆黑一片,抬眸看她一眼后,低头含住一颗朱粉色的奶尖尖。
乳尖上传来轻微的拉扯与刺痛感,她身子轻颤,酥软着伏在宁天麟耳边,忍不住轻喘:“四殿下,你行吗?你的伤……”
奶头被吮了几口后,立刻变得红艳涨大,宁天麟又舔舐在她柔软的乳肉上,轻笑:“阿漓,永远不要问一个男人你行不行。”
夏日衣料薄,穴儿下硌着的东西无比坚硬,粗粗壮壮的,像是要立刻穿破衣袍,钉入她的身体里。
宁天麟握住一只椒乳揉捏,细碎的吻落在她胸前:“我行不行,阿漓不是最清楚吗?”
麟王府中她被他按着连续弄了一日夜,肚子都鼓起来了,言清漓又羞又耻,立刻咬住嘴唇,脸红到滴血。
宁天麟托着她双腿,抱起她向里走。
屋子不大,一眼能望个全貌,家具器物也与他刚买下时不一样了,全都换了新的。
进门处正对的是一张红木双拼圆桌,右边靠墙立着一座妆奁与一对多宝格,左边窗下摆着一张小榻,再往里就是半月形的雕花拔步床。
宁天麟将她放到床上,褪下她下身的天青色缠枝莲裙。
手指触到湿润的穴儿,缓慢地在花唇上摩挲画圈,他低哑着与她说道:“既然不回言府了,那我置一处大宅子给你,这里实在局促了些。”末了他又暧昧地补了一句:“还要打造一面巨大的铜镜。”
手指慢慢向肉缝里钻,戳着软肉搅着淫水,紧闭的甬道逐渐放松,抽送起来变得更加柔软顺滑了。
若非苏凝宇的外室先前住在这旁边,他也不会买下这宅子,让她住这里,委屈了。
他已经想好了,新宅子要离麟王府近些。
想起上回他还偏要对着铜镜插她,言清漓更羞了,可不知怎得,一想起那淫靡的画面她又颇为情动,穴儿猛地收缩,涌出一股清亮的花水。
言清漓呼吸不稳,胸乳起伏:“四殿下你怎么也与……之恒哥哥说同样的话,我真心觉得这里很好……不必换了。”
她与陆眉做生意那阵,赚了不少银子,若真想住大宅子,自己早买了。
宁天麟手一顿,唇角的笑意迅速冷却下去。
“之恒哥哥?”他声音忽然就变冷了。
言清漓整个人一僵。
坏了,她近来时常与言琛呆在一块,之恒哥哥之恒哥哥的喊多了,脱口便出。
穴儿顿时紧张起来,将宁天麟的手指给夹得死死的,但面上还要故作平静:“啊,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小宅子好,大的反倒冷清……”
她努力思索有什么话能赶紧将宁天麟给岔开,目光游移,瞥见琥珀早上抬进来的一箱子药材。
“对了,四殿下,阿漓有一事相求。”
她顶着那道明显不悦的视线道:“你……你可否让紫苏回来?她的伤应该已经好了吧?我不想换别人,我与她已经熟稔了,你换了别人我恐怕会不惯。”
她赤身裸体地缩在他怀里,穴儿里还插着他的手指,眼下这般情形,她居然还能一本正经地扯到紫苏?
呵,之恒哥哥,四殿下。
孰亲孰远,听听便知。
宁天麟垂眸不语。
片刻后,他才淡淡说道:“那你叫我一声天麟哥哥。”
哈?
言清漓愣愣地看着他。
唉,又不是七八岁的孩童了,竟是连这个也也要比较……
她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她在裴澈与言琛面前都撒过娇,可面对宁天麟时,却鲜少表露小女儿的娇态。
在她心里,她一直将宁天麟看成未来国君,哪怕与他做尽男欢女爱之事,心底也总是揣着几分敬畏。
见她一脸为难,宁天麟神色更加黯然:“怎么,到我这里,阿漓便叫不出了?”
见他又醋了,言清漓结结巴巴地喊了声:“天、天麟……哥哥……”
声音小得比蚊子还细,宁天麟仍然浑身一震。
罢了罢了,有什么叫不出的,上下嘴皮一碰的事,又不是要她上刀山下油锅。
一回生二回熟,再喊也就顺了:“天麟哥哥,天麟哥哥。”
还一声比一声大。
言清漓抬眸觑着他的脸色,只见他眼中出现一种毫不掩饰的炙烈情愫,眼底幽沉,深不见底,仿佛下一瞬就要将她吞噬了。
他再度抽送起手指,细碎的吻落在她额头上,温柔缱绻地回应着她:“阿漓,阿漓。”
这声音实在太过温柔,言清漓听得心神荡漾,紧紧攀附在他身上,用腿儿蹭着他的腰身,用颤栗的乳尖磨蹭着他胸前的衣料。
见他好像很喜欢听,又低低叫了一声:“天麟哥哥。”
宁天麟脑仁都被她叫麻了,呼吸极为沉重,按住她双手狠狠吻住她,迅速撩起衣袍,鼓胀的性器被释放出来,气势如虹,缠绕在茎身上的青筋如游龙,直冲她而去。
鸡蛋般大小的阴头抵开穴缝,向内开凿了几次,埋进了泥泞的洞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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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被言琛“捉奸”(宁天麟H)
盛京南城门外,一队人披星戴月,疾驰到城下,打头那位穿月白锦衣的男人向城门守兵亮出令牌,城守兵见状,立即恭恭敬敬低下头。
城门打开后,那名男子带着一行人入了城。
进城后,言琛向身后的亲随们吩咐“你们各自回,不必跟着我了。’
人都散了后,言琛才打马向城南驶去。
在言府时,兄妹二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见面自然方便,她搬去了外头后,虽也可以以“照看”之名时常过去,但若夜夜留宿不归,被有心人留意到总归是有闲言碎语,在这件事上言琛考量很多,每回去看她,都尽量避开人,连在自己的亲信面前也不会表露太多。
此时已近子时,她必定已经睡下了,可即便如此,言琛也想先去看她一眼再回府。
巷子里安静,言琛将踏云留在巷子口的树下,系缰绳时,他眼锋向后一瞥。
宋益正隐在一户人家后墙的木梁下,仔细注意着言琛的动静,一个眨眼间,忽然发现言琛就不见了。
宋益心下大骇,警惕地向四周看寻一翻后,就要去向宁天麟禀报,一把冷剑无声无息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
别院中,情事已至三巡。
第一巡时,两人干柴烈火,宁天麟在上,言清漓在下,拔步床吱吱呀呀地晃了小半个时辰。
第二巡时,她怕宁天麟会牵动伤口,自告奋勇地骑在他身上,她在上,他在下,像在越州时那般,坐在他身上,含着他的肉根努力地摇来摇去。
结果自己都泄了两回了,那人依然肉茎坚挺,完全没有要泄的意思,只温润含笑地看着她“卖力”,后来她逐渐没了气力,越动越慢,最后直接趴在了他身上,他这才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折起她双腿,飞速挺腰送胯,时而攥着她两只脚踝,时而单拎起她一条腿扛在没受伤的肩上,弄了近半个时辰,累得她腰酸腿软,穴儿喷水不止,终于服软求饶。
这第三巡,便是眼下了。
宁天麟坐在床边,言清漓如面条一般软软地趴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双腿在他腰两侧张开,奶白奶白的身子上沁满了香汗,蜜桃般臀儿上被扣住了一只手掌,臀肉被掐得红红的,红肿的穴儿里咬着那根“愈战愈勇”的粗壮肉棒,穴儿都黏糊糊、湿淋淋,肉棒挂着晶亮的蜜液在臀缝间猛烈抽送着,阴囊啪啪啪地打在她的臀尖上。
甬道与肚腹里都被填得满满涨涨,窄小的穴儿极为勉强地容纳着那根铁杵般坚硬的阳具,宁天麟捅进来时,可怜的小肉褶都被抻平了,圆滑的菇头猛烈地撞顶她娇嫩的宫口上。
拔出来时,还要拉扯住穴肉,外头那两片肿起的花唇已经被欺负蔫了,东倒西歪地卷起了花叶,随着肉棒向外抽出时,每次都要被带出来一点粉红的穴肉。
看宁天麟着架势,言清漓就知道他积蓄了太久的精力,大抵要在今夜向她发泄完,怕自己明日又无法下床,玉竹她们会暗暗笑话她,她泣哭着向他哀哀讨饶:“四殿下……阿漓,阿漓的穴儿,再弄就坏了,真的要坏了……”
“你叫我什麽?”宁天麟黑着眼眸,一记深顶,性器直闯宫腔,冲击着深宫中那一池热乎乎的春水。
“天麟哥哥天麟哥哥!”
言清漓一叠声地娇吟,脖颈向后仰起,小腹酸痛得厉害,身子不住在痉挛,花液疯狂向外涌,洞口却被大肉棒牢牢堵死了,水液蓄在花腔里,不得而出。
宁天麟无声勾唇,摸了摸她被顶起的小腹,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乖,不会坏的,阿漓这里耐插得很。”
这种话若换裴凌说,她兴许还能抵抗得住,但是由宁天麟那般温柔儒雅的声音说出来,偏他还一本正经地说,言清漓顿时便来了滋味儿,居然有点想听他说更多更羞耻的。
宁天麟拔出肉棒,花水立刻泄在两人身上,他猛地侧过身,跪立在她身后,提起她软趴趴的臀,掰开臀瓣,肉棒“滋”地一下又滑入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他一边将拇指压在她娇小可爱的菊穴处揉弄,一边淡淡问她:“那阿漓与之恒哥哥在一起时开心,还是与天麟哥哥在一时开心?”
这醋缸,就因为那一声“之恒哥哥”,一晚上他都没完没了,不断逼着她作答。
“自然是天麟哥哥…啊哈…与天麟哥哥在一起…最开心!”
宁天麟很满意,又笑着问:“那你是要天麟哥哥,还是之恒哥哥。”
这几个问题言清漓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她被顶得不断向前,又被宁天麟及时给拖回来:“阿漓要…要天麟哥哥…”
身后的男人似乎不满她的遅疑,绷着一股劲儿加快了抽送,宫芯立刻发酸发胀,她头皮发麻,立刻尖叫着喊出标准答案:“阿漓要天麟哥哥不要之恒哥哥!不要他了!只要天麟哥哥~啊啊呜呜呜~四殿下~阿漓真的受不住了~”
身子颤抖,小腹痉挛,她将头埋在被褥里尖叫,只是,尖叫的余音尚未散去,房门便忽地被人给狠狠推开。
一室甜腻的腥气中霎时混入一股子煞气,言琛满面冰霜,看到床上交合的两个人时,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们一起烧毁。
言清漓跪趴在床上的姿势正好是面朝外的,看到言琛后,她整个人瞬间懵住,随后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脑中一片空白,什麽都不知道了,只不断盘旋着六个字。
——糟了糟了糟了,坏了坏了坏了,完了完了完了。
宁天麟脸一沉,立即扯过被子将她裹住,被子盖住了两人的衔接处,他不慌不忙地拎了衣袍给自己披上,全程直视着言琛,穿衣的动作优雅矜贵,并没有从她身体退出来的意思。
“阿漓,放松些,没事。”他温声向躲在被子下轻轻发抖的人儿安慰着。
她因惊慌而分外紧张,穴肉在剧烈收缩,宁天麟被她夹得涌上精意,又狠狠压制下去。
言琛在巷子口与宋益等几名暗卫交手时,就认出了他们的路数,当即就明白一定是麟王来了。
他进入院子时没有惊动任何人,连琥珀都没有察觉,他本不想做偷听这般有损君子风度之事,可她呻吟的声音传入了他耳中,他血气上涌,生出滔天怒意,停在她房外时,还好巧不巧地正好听到她喊出那句“标准答案”。
那一刻,愤怒、屈辱、妒忌,如头顶上浓郁的黑夜,重重向言琛笼罩下来,他想也不想便推开了门。
门内,她正赤身裸体地趴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承欢,这一幕,想必他一生也忘不了了。
虽然知道她与麟王就是这样的关系,可没有见到时,他可以掩耳盗铃地不去想,并且她与他在一起时,他甚至觉得她心中只有他一人。
此刻,眼前这一幕,令言琛恨不得立刻手刃了宁天麟。
“言将军,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将她吓到了。”
宁天麟的内心也着实是强大,他并非粗鄙之人,做着这种房中秘事时,自然十分不喜被人撞破打扰,可他从言琛闯进来到现在,插在言清漓身体里的肉棒居然丝毫没有疲软之像,反而像是要与谁较劲似的,又鼓胀了一圈。
言清漓听到宁天麟提到她,心里突突直跳。
与裴澈“偷情”被裴凌撞破时,她都没这般紧张过,什么叫捉奸在床,这才叫捉奸在床!
一个宁天麟,一个言琛,两个都是她眼下最不能得罪的人。
言清漓撅着个想放也放不下来的小屁股,向被子中又缩了缩,一动也不敢动,她这会儿还没想好化解眼前难题的法子,生怕被他们谁注意到,会揪她出来让她说话,一直在心里默念着:看不到我,都看不到我。
言琛向那裹着被子的女子看去一眼,她藏在下面,发丝凌乱地散着,手紧抓着被边,鸵鸟似的不敢抬头,从他的位置,可以看到她缩起来的身体正在微微发抖。
他极力压下自己的满身杀气,盯着宁天麟,从齿缝间冷冷地挤出两个字:“出去。”
宁天麟微微勾唇,声音也是极冷:“她想与谁在一起,便与谁在一起,本王以为,关于这一点,我与将军已经达成共识。”
两人的眼神都是凌厉如刀,没有刀剑相向,还能你来我往地说话,完全是因为中间儿夹着个她。
听到言琛那句“出去”,言清漓还以为是在说她。
宁天麟察觉到她像一只在刀光剑雨下瑟瑟发抖的猫儿,正夹紧了尾巴,掩耳盗铃般地慢慢朝前挪蹭,立刻按住她的腰,不让她跑。
穴儿里依旧热热软软的,他轻轻一顶,下面的小猫浑身一僵,立刻就不敢再动了。
这个动作太过挑衅,刺激得言琛眼眸中立刻充血泛红。
宁天麟几乎是在言琛闯进来的那一刻就做好了盘算——知道与亲眼看到毕竟是两码事,就让言琛瞧着他们亲密也无妨,言琛此人爱洁,在见到阿漓与其他男人交欢后,今后定不愿再碰她了。
言琛将指节捏得咯嘣直响:“宁天麟,我让你出去,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三次。”
宁天麟没有丝毫惧意,神情阴鸷:“言琛,本王也说了,她想与谁在一起,便与谁在一起,此刻她正与我在一起,该出去的当是你才对,这话,本王也不会再说第三遍。”
0312
第三百一十一章抢人(微H)
言琛其实明白,宁天麟说得没错,若按他们先前达成的君子共识,此时当离开的人是他才对。
可是,这种事既然已经发生在眼前了,他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地看着她与旁人亲热?此时此刻,他是务必要将他二人分开来的。
言清漓已经难堪到喘不过气了。
从前她在这两人之间东瞒西瞒,也不是没想象过有朝一日会东窗西窗同时事发,但她哪里料得到,事发时会是这般尴尬的场面。
跪趴的姿势已经够羞人了,她还到现在都还撅着屁股被宁天麟插着……但凡她衣装齐整些,哪怕是与宁天麟相抱拥吻时被言琛撞见了,都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羞耻地当一只“缩头乌龟”。
她闷出了一身香汗,将被子悄悄掀开一角透气,透过那道缝隙,她看到了言琛月白色的一抹袍角,让她惊恐的是,那抹袍角正大步向床榻这边走来
看到言琛过来,宁天麟眯起眼眸,警惕心起,倒是个沉得住气,还不忘用几分力去按住被褥中挣扎要起来的小猫。
可她哪里还躲得住,急忙掀了被子。
腰身仍被宁天麟紧紧扣着,双腿呈八字形分张开来,夹在他的身体外侧,这姿势令她直不起身,只能用手肘撑起半身,发现两只沉甸甸的奶乳悬垂在身下,她又慌忙攥着被褥一角遮挡住。
急急向言琛解释道:“哥哥…我…我方才那都是浑说的…你别恼,你莫要当真…”
言琛冷冷地盯着宁天麟,话却是对她说的:“今晚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但是你现在必须要随我走。”
说着,他就攥起她手腕往怀里带,她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向前扑去,从宁天麟的禁锢中脱出了,肉棒迅速地从肉穴里分离出一多半,只余菇头还卡在穴口处。
可宁天麟哪肯让言琛这般强硬地在他眼前将人带走?何况他与她正衣衫不整,情事也才做至半程,言琛当下来抢人,无疑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宁天麟阴沉着眼眸,二话不说扣住她的腰又往回一扯:“她凭什么必须与你走?”
这一下,她又立刻脱离了言琛的怀抱,肉棒也重新顶回穴儿中,且宁天麟夺她回来时用了猛力,那菇头瞬间直插宫口,光滑硕大的菇头卡在了子宫前的那道小口上,一阵酸痛酥麻立刻袭遍四肢,她仰着头发出一声娇呼。
她还与宁天麟保持着交合的姿势,宁天麟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言琛若出招抢人,很容易会误伤到她。
他脸色难看至极,如山巅湖底永不融化的寒冰,只得将人又拉回来:“就凭我是她兄长,我带走我的妹妹,与麟王你何干?”
堂堂皇子,若是在床上被别的男人抢走了自己的女人,那他这个皇子不当也罢。
宁天麟又夺她回来:“既然将军的身份是她的兄长,那你今后便无资格与本王竞争,她只能是我的人了。”
言琛冷笑:“本将军既是她的兄长,也是她的男人。”
宁天麟也笑:“那本王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万事都讲究先来后到。”
这两个人,一个孤霜寒影,如万年冰雪,一个清雅如竹,却阴沉冷冽。相同的是,在如此令人难堪的场面下,这二人看向对方的目光都分外坚持,互不退让。
言清漓的腰被宁天麟牢牢扣着,双手被言琛紧紧抓着,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哪个都是惹不起的,既不敢说留,也不敢说走。
一时间,她就如一只肥美的小羔羊,被二虎争食,拉来抢去的,那塞在穴儿里的肉棒反反复复地拔出去,再插进来,还每一回都向她宫芯里插,她身子颤抖,险将一口银牙咬碎了,才堪堪忍住那溢到了嘴边的呻吟。
然后,她又在反复的拉扯当中,听到这两个满身杀气的青年男子,说出如下幼稚的对话。
言琛:“放开她。”
宁天麟:“若本王不放呢。”
言琛:“你放不放,我今日都不会让你再继续碰她。”
宁天麟:“既然都是她的男人,那你凭何阻止本王碰她。”
言琛默了默,目光扫向他们身下这张凌乱的大床:“就凭她这房中的床、榻、椅,这宅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买的,我不允你在这里碰她,这个理由,麟王可还满意?”
宁天麟冷笑:“既如此,那这宅子的地契在本王手里,这宅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她的房间,厢房,药房,厨房,本王想在哪里要她,便可在哪里要她。”
……言清漓突然有些后悔没有自己买下一栋宅子了。
言琛额侧青筋鼓涨,倒是忘了她曾说过,这宅子是麟王置的。
你来我往间,言清漓腿都被顶软了,全靠宁天麟在后头捞着,言琛在前头拉着,她才没能趴下,花液不断顺着大腿根往下淌,她气喘吁吁底抬起头,看到言琛攥起了拳头。
想起宁天麟的身上还有伤呢,且他连衣裳都没有穿好,怕他们两个一旦真动起手来,宁天麟恐怕会吃亏。
她还指望这两人同仇敌忾对付宣王,可不想看到他们翻脸,忍着穴芯的酸麻,她怯怯地向言琛劝说:“哥哥,我会与你走的,你先出去等等我可好?我穿了衣裳唔…与四殿下…唔说几句嗯嗯…”
身后那人忽然就又动了起来,肉棒以胜利者的姿态一下下缓慢地挤弄着穴儿,菇头碾磨花肉,带来阵阵酸麻,她急忙闭紧嘴,惊慌地回头看。
宁天麟神色晦暗,墨发依旧完好地束于玉冠中,敢情今夜折腾了这么久,狼狈的只有她一人。
他身上只披了件青松色的外袍,随着他一下下撞她的动作,衣袍又松散开来,白皙的胸膛上露出了几道被她抓出来的红痕,看着就知道之前有多么激烈。
她紧咬牙关不敢出声,却向宁天麟投去愤怒又恳求的目光,可那人压根儿不看她,反冷笑着与言琛说:“今日之事,若我与将军你对调,将军会允许本王带走阿漓吗?话已至此,还请将军速速离开吧,本王要继续阿漓做些未完之事了。”
末了,他又勾起唇角,意味深长道:“当然,若将军愿意,本王也不介意你在旁观摩。”
言清漓彻底慌了,宁天麟这个疯子!
她脸蛋上染了血一般的红,对宁天麟出声抗议:“不要…唔嗯…停唔下…嗯嗯…”
一开口,宁天麟就去按她的小菊穴,拇指不知何时蹭了她腿上的花液,十分滑腻,指尖都已经按进去了,那长长的性器不断撞顶她娇嫩的宫口,以至于她张开嘴就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跳,边跳还边夹杂着羞耻的呻吟。
宁天麟身姿笔直,绷紧的腰腹壁垒分明,容貌出挑的男子,连衣衫不整地做着肏弄的动作都万分雅致,他朝言琛勾起嘴角:“言将军可听到了?阿漓说不要停。”
谁说不要停了!!
那是不要!停下!
言清漓恨不得夹死他,见宁天麟这边行不通,她只能可怜巴巴地看向言琛:“哥哥…别看唔我…唔别看……”
身子被顶得一颤一颤,白花花的奶乳在言琛眼前晃来晃去。
宁天麟认为,以言琛孤傲爱洁的性子,决计不会在旁观摩他与阿漓的情事。
巧了,言琛也认为,宁天麟一介风临玉树的儒雅皇子,哪怕心思再深沉,也决计不会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赤身裸体袒露性器。
他相信只要他不走,宁天麟定然无法继续做下去。
0313
第三百一十二章哥哥我帮你吧(3P上宁四+言琛)37000珠
“本将军今日还偏偏就不走了。”
听到这话,宁天麟心中有那么一瞬的愕然,旋即他立刻淡定地笑道:“将军请便。”
言琛还是低估了宁天麟,宁天麟这个人发起狠来,那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果然,他旁若无人地继续敦伦,将她被言琛握住的那条手臂给勾了回来,两条手臂都被宁天麟从后头拽着,言清漓直接从跪趴的姿势变为挺起了上半身,与言琛来了个面对面。
宁天麟就当言琛不存在一般,垂着阴沉的双眸专心致志地捣弄着她的穴儿,性器抽送得又急又重,整根完整敲进去,再以刁钻的角度顶住肉壁上一处小小的凸起,随后重重碾过它,毫不留情地奔向宫芯。
已经释放过两次的囊袋仍旧鼓鼓沉沉,啪啪啪地拍在她的臀尖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动静,肩上的伤开始隐隐作痛,但宁天麟丝毫不在意,依然死死拉着她双臂不放。
今日哪怕这条手臂废了,他也绝不能在言琛面前失了脸面。
言清漓总觉得,有言琛在场后,宁天麟比起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弄她弄得更狠了。
她先是极力忍着不张嘴,可架不住身后的男人使出了浑身解数干她,快感来得又凶又猛,她实在忍不住了:““呜~嗯~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她整个人被顶得不断向前滑,晃动的奶子都快要贴到言琛身上了,她将唇瓣都咬出血印了,依然止不住那疯狂冲涌而出的吟叫。
看到言琛一张俊脸上毫无血色,青筋在手背与额头上不住跳动,言清漓又臊又急。
“停下呜啊啊~~我不要呜啊嗯啊~~”她奋力挣着双臂,身体热得要将她烧成一缕轻烟。
虽然这两名男子都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甚至她与他们分别在一起时,失禁、对镜等等更淫荡的姿态都展露过,但是让她同时暴露于两人的目光下,她简直快羞死了。
比起她的羞臊,她更害怕言琛看到她在其他男人身下污秽淫荡的模样后,会打内心里接受不了。
听到她喊“不要”,言琛立刻有了理由阻止:“宁天麟,她说不要,你若再不停下,就休怪我不客气!”
几乎是言琛开口的一瞬间,言清漓十分打自己脸,鹅颈忽然向后仰去,身子剧烈颤抖,胸乳越挺越高,发出一叠声动听的尖叫:“啊啊啊啊~~”
穴儿里狂涌出一股磅礴的花液,逼得宁天麟猛地拔出阳具,与此同时,她的双手也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了,身体整个前扑,抱住了言琛的脖颈。
她止不住地痉挛颤抖,小巧玉足紧绷着,细细的呻吟不断外溢在言琛耳边,从她分叉开的双腿间,言琛看到有晶亮的水液喷了出来,像是她身体里正有一双手在挤压,水液一股一股的。
宁天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翕张喷水的小穴,嘴角轻勾:“阿漓在床帏间向来喜欢口是心非,将军莫非不知道?”
嘴里喊着“不要”,实际上那叫一个缠人,眼前这一幕不就是最好的佐证?
言琛对她这一点自然清楚得很,可是宁天麟的言外之意便是:如果你不知道,那只能说明你没本事,从未让她舒坦过。
这让他立刻有种被挑衅被小看的恼火。
言清漓泄了身,宁天麟却依然坚挺,儿臂般粗壮的性器上沾满了她的淫液,凶物在胯间挺翘,与他谪仙般清雅的容貌极不相符。
在情敌面前,这世上就没有哪个男人不在意自己于房事上的能力的,言琛本不想看,但还是下意识地向宁天麟那根东西瞥去一眼,旋即便嫌恶地别开眼。
宁天麟出身皇家,礼仪有度,他也不愿像野蛮人一样被人打量身体,可真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怕被言琛瞧去,旁的不说,他自问他那一处天赋异禀,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待她平复了,宁天麟又扶着臀儿入了进去,
被毁天灭地的情潮这么一刺激,言清漓顿时头晕目眩,眼前所见都开始雾蒙蒙的,羞耻心较方才也没那么强烈了,可是理智仍残存着几分,发现自己居然抱着言琛被宁天麟入,她又慌张失措起来。
“哥哥~我啊嗯~呜呜~”
这会儿她反倒希望宁天麟能将她给拉回去了,可那人似是故意的,偏偏让她挂在言琛身上被他入。
她被顶弄得脸色潮红,细细碎碎的呻吟止不住地从齿缝间溢出,看到言琛那双愈发冰冷的眸子,言清漓可急坏了,想去捂他的眼,奈何她一旦松开他的脖子,身体便会没了支撑。
晕乎乎的人儿因为太紧张,脑中混乱成浆糊,居然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
——她凑上去吻住了言琛,试图以这样的方式遮挡住他的视线。
三个人齐齐僵住。
言清漓如梦初醒。
——她这是在做什么?
宁天麟最先反应过来,胸腔因愤怒而剧烈震动,他猛地将人往回一拽,嘴唇立刻与言琛分开,手也脱离了他的肩膀,身子忽地向下滑去。
身体本能促使她在下坠途中抓住了言琛的衣袍,结果脸就好巧不巧地贴在了言琛的胯间。
言琛闷哼一声。
隔着月白色的袍子,一处滚烫的硬物硌在她脸上。
言清漓呆住。
这般粗硬的程度,绝非仅仅一个吻能引发的,看来是早就硬了……只不过言琛今日穿的衣袍宽松,下摆将他的欲望遮掩住了,这会被她抓紧了衣裳,轮廓便赫然显现。
言琛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宁天麟那个疯子给传染了,他居然能站在这里到现在都没走,并且看着她与旁人亲热时,自己居然可耻地有了反应。
他像是被人撞破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脸色极寒。
有了这一发现,言清漓简直又羞又惊,但她也没有继续傻傻地不知所措,心念陡转,飞速思索着有什么法子能同时安抚好这两个人。
现在看来,事关男子的尊严,宁天麟坚决不肯让言琛带走她,而言琛看来也绝不肯灰溜溜地离开,那总不能叫他“硬邦邦”地站在这里看活春宫吧。
春宫……
言清漓忽然灵光一闪。
陆眉那厮曾经送了她许多游记画本,当中还混了两本春宫图,她出于好奇曾私下翻过一回,记得里面隐约……好像……有一副图是一名女子与两名男子交合……
她当时没有细看,只记得那画上是一女两男,女在中间,两名男子一前一后,竟是与他们三人此刻十分相像。
有了这个想法,她的耳根立刻开始发烫,心里觉得不耻,但思来想去,这却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
眼睛向上抬去,她脸颊通红,眸中生怯,对上言琛深不见底的目光时,慢慢腾出一只手,隔着衣袍摩挲起他的阳具。
“哥哥,我…我帮你吧。”她细若蚊吟地说了一声。
0314
第三百一十三章被堵了前后两张嘴(3p下宁四+言琛)37500珠
言琛浑身一震,就见她托住他的卵袋,伸出了朱红的小舌头舔舐他的阳具。
衣袍迅速被洇湿,性器的轮廓更加明显,宁天麟虽然没有看到她舔弄的动作,但见她伏在男人那个部位,头自下而上反反复复地动着,他立即明白了她在干什么。
宁天麟镇定自若的神情上终于出现了崩裂,怒道“阿漓”
你居然为他做这种事!我从未舍得让你做过这种事
言琛敏锐,立即从宁天麟这声怒喝中捕捉到他的破绽————她一定没有为麟王做过这样的事。
今晚他一直都在麟王面前落下乘,她这是在安抚他。
两个男人面对面,中间趴着个她,宁天麟用受伤那侧的手臂穰托她的腰,另一只手想去抓她的肩膀,言琛则一手护住她后脑,另一手挡开了宁天麟。
言清漓趁那两人在她头上动手之际,极快地探进言琛的衣袍之下,摸索着解开他的裤腰,将那根泛着淡腥的性器给掏了出来,不假思索就含了下去。
茎头被温软的口壁给包裹住,言琛腮颊一紧,却是朝宁天麟冷冷一笑:“麟王殿下,她想做什么,与谁在一起,都是她的自由,若我没记错,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后面的穴儿给宁天麟,前面的小嘴给言琛,好了,这回公平了。
言清漓努力含弄着言琛的性器,阴茎滚烫,最粗的地方她一手难能合拢,只能含住一个头多,舌头艰难地在嘴里打着转,卷着马眼中溢出的微咸腺液。
见她当真含住了言琛的性器,宁天麟眸中泛起血色,扣在她腰间的手,指节青白。
言清漓正费力地含弄着言琛的阴茎,塞在她穴内的那根忽然就大力撞动起来。
“唔~唔唔~”
她被顶得腰酸,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言琛,言琛登时浑身一颤,低低哼出声来。
言琛抬眸怒视宁天麟,宁天麟也怒视着他,两人对视的目光间飞过数不清的无形刀剑。
言清漓忙吐出来,朝言琛歉意地投去一瞥,随后轻轻舔了舔茎柱上的青筋。
从言琛的位置看下去,他暗红色的性器贴在她唇边,比她巴掌大的脸蛋还要长,一个狰狞,一个清丽,她张嘴将他的东西含进去,那张小嘴勉强吞下一个头,脸颊便鼓起来了,秀眉也跟着蹙了起来,呜呜呜个不停。
上次她以口舌取悦他,是潜入水中的,哪里有当下这般撞击人的眼球,言琛知道她含他这根有些痛苦吃力,可看着这淫靡的一幕,他腹下之火腾腾而起,忍不住就扣着她的后脑又向前推送了一寸。
“唔~唔~唔唔~”菇头抵到了舌根,言清漓感觉嗓子眼都被挤满了,加之宁天麟不断在身后撞她,她竟是直接含到了深喉,被刺激得眼角瞬间溢出了泪珠。
窄小的喉头剧烈收缩,言琛也是腰眼一麻,险些就这么被她给吸出来。
明明是势如水火的两个男人,一个自己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肏着穴,一个看着自己的女人含着另一个男人的阳根,两人妒火中烧的心绪中,竟是又默契地生出了某种异样。
是什么异样无法形容,反正见她这般可怜巴巴地被两根阳具堵着穴堵着嘴,两人的性器又都纷纷勃大了一圈。
宁天麟在后面急速抽顶,言琛在前面缓缓抽送性器,夹在中间的人儿本就受了近三轮的疼爱,此刻更是脆弱得像一朵风雨飘零的娇花,被这粗大的两根肉棒夹击着,她觉得身体都被贯穿到一分为二,红着眼角呜呜呻吟。
却不知怎得,想象到自己“备受欺凌”的样子时,身体中反而渴望更甚,穴儿不自觉地紧紧吸绞,小嘴也奋力吮吸,以至于宁天麟与言琛两个极少在床笫间呻吟的男子,都被她又夹又吸得偶尔发出了几声低喘。
听着那两人的喘息,她竟是愈发觉得骨酥肉麻,胸前摇动的双乳上,乳尖都激爽得挺立起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天麟先忍不住了,精关上涌放了出来,浓稠的白精泄在了她的穴口上,言琛见他结束,才松开暗中紧咬的齿关,打算将阳具从她口中拔出。
谁知,言清漓察觉到口中肉棒不住弹动,马眼处也分泌出点点腥咸苦涩的精液后,反而呜咽着抱紧了言琛的后腰。
言琛一惊:“清漓!松口”
话音才落,那人儿便在他菇头上狠狠一吸,他腹中犹如藏了一把弓,被她“砰”地拉开了弦,言琛低喘出声,卵袋中的东西都泄在了她嘴里。
“阿漓!”
见她被言琛射了满口,宁天麟目眦欲裂,在言琛怔愣时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从言琛胯间给拉回来了。
力道之大,她直接仰躺在了被面上,双腿悬在半空微张开来,穴儿上挂着宁天麟的精水,口中溢出点点言琛的浓白……
她看向言琛,觉得今日之事很对不住他,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朝他笑了笑,旋即伸出舌尖,卷了唇边的精液,尽数吃了口中,那美丽的模样宛如堕入淫邪的精魅。
言琛本就没有完全疲软下去的阳具再度翘了起来,难以言喻的情愫与情欲几乎要爆破出他的胸腔,他绷着唇,神情晦暗地握住她的脚踝向自己一扯,撩起衣袍,在衣袍落下之前直接顶入了穴儿里。
竟是连她的穴口还残留着其他男人的体液,也不顾忌了。
身体重又被填得慢慢,言清漓娇啼出声。
经此一遭后,她是彻底没了力气,穴儿软烂,红肿的花唇咬住言琛的肉棒,柔软无力的两条细腿被他压平在了身体两侧,淫液混着宁天麟的精液,被言琛疾风暴雨般的抽插捣成了白沫。
“啊~啊哈啊~呜呜啊啊~”
言琛眼中已无宁天麟的存在,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上下乱颤的身体,盯着她潮红的脸,盯着她欢愉之中的诱人神情,发疯般地撞击着她的身体。
宁天麟这回算是体会到了言琛的心情了。
看着她被言琛按在身下猛干,薄薄的肚皮都被干到微鼓起来,他还低头含了含她的乳尖,宁天麟眸中透出浓浓殺意。
他不想听她被别的男子干得哀哀呻吟,将两指插入她口中,压着她舌根搅弄,似是想将她刚刚吞进去的言琛的精水给搅出来。
“呜呜~啊啊呜呜~”
舌头被压着,涎液从嘴角流出来,言清漓混乱的神智被他搅弄回来,睁开迷离的眼,一眼便看到宁天麟跪立在她头旁边,翘起来的那根粗壮阳物。
“阿漓,你怎能厚此薄彼?”
她觉得有道理,需得公平对待才是……
可是嘴巴好累啊。
“四…四殿下…呜呜啊啊…”
她吃力地抬起手,握住了宁天麟的那一根,才撸动了两下,就引起了言琛的不满,他单膝跪到了床边,将她的小穴儿抬得高高的,几乎是由上及下地抽顶起来。
肚皮仿佛要被顶破了,她立刻就忘了手中之物,只能“呜呜哇哇啊啊”地喊叫起来。
宁天麟立刻握住她一只乳儿,将她的涎液涂抹在奶头上,用拇指不断拨弄着,看她无暇顾忌他这里,便贴心地将阳具怼送到她嘴边。
菇头顶到唇瓣上,言清漓下意识地张开嘴,肉棒一下子便挤了进去,奈何太粗了,同言琛差不多,只顶进去一只头。
即便如此,宁天麟也是头皮一紧。
他从未被她含过,他一直觉得让她低伏在男人胯间,含弄这样污秽之物是对她的不看重,可是他竟从不知道,这处被她用唇舌含住,那温软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好。
“阿漓……”宁天麟低低唤她一声,看着她一张小嘴被自己占据得鼓鼓的,感受到她的舌尖缓缓滑过他的阴头,努力吸吮他的阳物,他眸中阴戾之色渐渐化为别样的温柔。
平日里,这两个男人她连一个都难以招架,何况是两人一起,且他二人似是还相互较劲,都拿出了比平日更凶猛的力道,她这头小羊羔落到了两头猛虎的利爪下,几乎快被撕碎了。
疯了疯了,都疯了。
快感一刻不停地袭来,她根本没有歇下来的时候,很快便被溃散了神智,她晕乎乎软绵绵地被他们二人轮番摆弄着,终于,在言琛射在了她的肚皮上、宁天麟泄在了她嘴边时,她眼前一黑,腰腹抽搐着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一瞬,她才“捶胸顿足”地想到另一个法子——就应该在言琛闯进来的那一刻装晕的!
—【题外话】—
小菊先留一留吧哈哈
0315
第三百一十四章恨这天下乱世吗?
次日早,晨光熹微。
昨夜言清漓晕过去后,言琛与宁天麟不好再继续下去,静默后,满室尴尬便显露无疑,两个男人均神色冷寂,各自收整,互无交流。即便如此,也都无要走之意,似是生怕一个走了,另一个便会宿在她这里,于是,早就醒了的玉竹等人便只能将东西两厢腾让出来,让这两尊大佛一人一间,她们几个丫鬟则去了言清漓的房中轮流照顾她,铺了地席草草对付完了后半夜。
早上言清漓一醒来,见玉竹与青果偷偷抿嘴笑,便懊恼得恨不得挖地缝钻了,一出屋又见到宋益带着三名暗卫低着头跪在厨房拐角处,更是脸色骤红,才颤颤巍巍踏出门槛的一只脚又立刻缩了回去。
反正先去哪屋都不对,索性等着他们过来好了。青果害怕宁天麟,让玉竹去请他,自己去请了言琛后,出来见到宋益几人,生了恻隐之心。
昨夜琥珀也跟着跪了大半宿,直到小姐房中结束,四殿下出来看到她,命她回头再去领罚,先进去照看小姐,琥珀这才得以抽身,但这几名没表情的侍卫就没那么好过了,四殿下只命他们到宅子里来跪着,莫要跪在外头惹人注意,之后,便再未理会过他们。
这会儿都跪了一夜了,滴水未进,青果觉得他们有些可怜,便转头去端了几碗水给他们。
哪料几人视若无睹,青果端着水碗很是尴尬,最后觉得好心被轻视了,气得骂了声“都是木头桩子”,便将碗撂在了他们面前,爱喝不喝。
宋益几人看着面前的碗都轻轻蹙起了眉。
——这碗里就差再丢几枚铜板了。
清醒时再同时见到宁天麟与言琛二人,言清漓既紧张又忐忑,好在他们两人谁都没提昨夜之事,也不再像昨夜那般唇枪舌剑,三个人都沉声不语地用着饭,最热闹的反倒是她的碗,被他两个乐此不疲地你一下、我一下,菜摞得冒了尖。
言清漓已经撑得吃不下了,好在这时,青果过来说言琛的下属来寻。
言琛一走,宁天麟才展颜:“阿漓,你不必多想,当做什麽都没发生即可,别的事情我自会解决,断不会叫你为难的。”
说着,便将她那刚被言琛添过白鸭丝的碗推去一边,重新盛了碗粥给她,淡道:“吃不下就莫吃了,免得积食,还是喝些汤水吧。”
言清漓看着那碗米汤,暗戳戳打了个饱嗝,又慢吞吞地拿起汤匙,正要喝下一小小小口时,言琛忽然疾步回来。
他脸色泛白,双拳暗握,眼神冷冽又悲戚,言清漓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神色,当即一怔,也顾不得什麽害羞不害羞了,顿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哥哥,怎么了?”
言琛沉默半晌后道:“外祖与舅父,出事了。”-
属国有难,宁朝作为宗主国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接到金昌国求援后,昌惠帝派归德将军慕震霆协同嘉庆关守将慕城领兵支援金昌。
然不知,金昌早已暗中投靠乌蓬,此番故意引宁朝大将前去,两军对阵时,友军忽然在身后拔刀相向,与乌蓬铁骑里应外合,慕老将军中了圈套,两万精锐伤亡惨重,之后退至悬谷口时,又遭设伏,他与慕城将军父子当关,拼死阻拦叛军与敵军,最终,父子双双战死在悬谷口。
慕晚意重伤回到嘉庆关,立即派人快马向盛京送信,呈报金昌国叛变之事,另外,消息中还提及乌蓬国使用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弩车与机括弩,尤其是这机括弩,杀伤力极大,一次可连发十弩,且速度奇快,射程又遠,绝非普通弓箭可以比拟。
乌蓬国连最普通的士兵都配备了这种弩箭,若非如此,以慕老将军几十年征战殺场的经验,也不至于毫无还击之力。
言清漓与言琛得到消息后,立即赶往慕府。
慕府中已经挂了丧幡,搭了灵堂,可惜,棺木中只有衣冠。
乌蓬国几十年前曾在慕老将军手中吃过败仗,他们将慕老将军与慕城将军的尸身砍去了头颅,留下作战利品,又派人把无头尸送回了嘉庆关,以此向宁朝宣战挑衅。
整个慕府如今只剩下慕老夫人一人,空荡荡的,慕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将他们兄妹二人带去了灵堂,在门口不断拭泪:“还请表公子与表姑娘多多劝慰老夫人,老夫人从今晨起便枯坐灵堂,已经三个时辰没有动过了。”
一入灵堂,言清漓就看到了六座牌位,其中两座很新,余下四座有些年头了。
她眼眶顿时就酸了,恭恭敬敬地磕头上了香,而后来到慕老夫人身边。
岣嵝着身子的老人眼神虚无,始终看着那几座牌位,连她与言琛走近都没有反应,仿佛在透过那几座牌位,定定看着另一边的人。
那是她的夫君,她的孩儿们。
嘉恩十七年,慕家二郎随父平镇北夷,殉于殺场,年仅十九。
昌惠八年,慕家四郎于嘉庆关外遇羌人突袭,引羌人落崖,同归于尽,时年二十一。
昌惠十四年,慕家三郎领兵镇压藩乱,以少敌多,连斩敵军四猛将后体力不支,不慎阵亡,时年三十四。
同年,慕家五郎于羌人强攻袭城时,救下嘉庆关外被羌人绑走做诱饵斩杀的汉人妇孺百姓,身中毒刃,毒发身亡,时年二十。
昌惠三十三年,慕老将军与长子支援属国金昌,遭金昌与乌蓬合围,中计遇伏,于悬谷口浴血麓战,英勇殉国。
……
慕家的儿郎,打从一出生起便注定要投身殺场,只有慕家大爷与三爷成了亲,大夫人在生小女儿慕晚莹时难产而终,而三爷却因连年征战伤了身,无儿无女,其他几位,连亲事都未曾定过。
战场无情,刀剑无眼,不知哪日就会殒命,怎能误了女郎们的大好年华。
人丁不济,慕家渐渐没落,到了慕晚意这一代时,府中收留了旁支孤女,二人早早生情,结为连理,可惜嫂嫂慕氏仅有过的一回身孕还不幸落掉了,之后身子便愈发不好,夫妻二人又连年千里相隔,实难相见。
来的路上,言清漓想着绝对不能在慕老夫人面前太过悲伤,以免惹得老人家跟着难过,可是,真当见到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时,泪水根本不受她控制。
她跪伏在慕老夫人身前,将老嬷嬷送来的皮子护膝系在她的腿上,哽咽道:“外祖母,您一定要保重身子,您还有表哥表嫂,还有小表姐,还有漓儿,还有之恒哥哥……“
与楚家亲人逝世时的悲伤痛苦不同,楚家受奸人所害,她尚有仇人可以去怨恨,绷着一口信念去努力活着。
可是慕家的亲人,一个接一个死在战场上,死在保家卫国的大义之中,看着那一座一座多起来的牌位,感受一日一日越来越安静的府邸,那种悲凉孤寂与无可奈何的伤怀,雾气重重地弥漫在慕老夫人身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帮不了,也驱不散。
恨谁呢?恨战争,恨敵人,恨这混乱不安的乱世吗?
慕老夫人缓缓回神,低头看向膝下泪眼模糊的姑娘,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外祖母无碍。”
说着,又叹息一声,浑浊的眼睛复又看向那几座牌位,隐有水光闪动:“习惯了。”
这一句直让言清漓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言琛向慕老夫人跪下:“外祖母,之恒会去向陛下请战,定要亲自前往金昌。”他重重一叩首:“之恒向您保证,一定会将外祖与舅舅的首级完好带回来。”
此刻,慕老夫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无声滑下泪水,很快,她目光中又现出凌厉之气,沉声道:“好!外祖母信你,出征之日,外祖母同你一起去嘉庆关,我慕家世代守护嘉庆关,老爷与大郎也将埋骨在那里,我必须亲自去送一送他们。”
言清漓忙道:“外祖母,漓儿与您同去,路上也好照顾您!”
慕老夫人却摇头,攥住她放在膝上的手道:“好孩子,有你兄长护送,不必担心外祖母,路途远,外头也乱,你就好好呆在盛京,这里安全。”
慕老夫人执意不带她,言琛进宫后,言清漓想多陪陪慕老夫人,便留宿在了慕府。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夜里,慕老夫人好不容易安睡后,言家又来人寻她,说是伶妃早产了,孩子说什么也生不下来,已经命悬一线。
天子宠妃,宫中太医们皆无法近身诊治,昌惠帝这时想起了他当初兴起之时提拔的掌医女史,便叫了内侍去言府宣人入宫。
0316
第三百一十五章狸猫换“太子”
月影重重,马车疾行向皇宫,因事态紧急,被特例允准驶入了宫道,直至西华门前,车上的人才下车步行。
庞公公在前一路小跑,巧士帽下都沁出了汗水,不断回头催促着“言女史,还请再行快些。”
言清漓提着裙角,忙又紧跑了几步,边跑边问“公公可知,伶妃娘娘好端端地怎会早产了”岁星冲日后,宣王与苏贵妃等人已经明了伶妃暗中投靠了宁天麟,为保腹中胎儿的安全,伶妃在那之后可谓是谨慎又谨慎,连去给昌惠帝请安都少了,无事只在钟粹宫闭户不出,一应吃用都要宫婢先行试过才会入口。
庞公公虽然着急,但仍细声细气地解释“原本是好好的,就在傍晚时伶妃娘娘还去了勤政殿陪圣上用膳,哪知回去的路上御花园里的假山石突然塌了,虽未伤及娘娘,却也将她惊得不轻。”
言清漓心里大概有了数,只要不是跌倒中毒,就都好说。
一到钟粹宫门前,就听里头传出了伶妃凄厉的惨叫,言清漓正要入内,身后跟着的年轻内侍急忙叫住她“女史,您的药箱。
接箱子时,言清漓察觉那小内侍向她手中同时塞了一张字条。
里头,昌惠帝正在伶妃寝宫门前来回踱步,廊下还候了一排冒冷汗的太医。
言清漓刚要叩见,昌惠帝便沉着脸命她免了,叫她速速入内,务必助伶妃顺利诞下腹中“吉星”。
言清漓片刻也不敢耽搁,一进屋,血气热气扑面而来,稳婆与伶妃身边的宫婢们都在忙碌,一盆盆血水端进端出,乱哄哄一团,伶妃咬着软帕不断喊叫,面无血色,满头是汗。
言清漓一来,稳婆忙让开位置,听了看了后,方知胎儿是先露出了肩,而非头,是为难产。
她虽是第一次为妇人接生,却异常镇定,有条不紊地指使宫婢不要将伶妃围得水泄不通,遣退了多余人等,只留下两名宫婢与稳婆,将伶妃口中的绢帕与参片取出,塞了颗丹药进去,又以银针扎了伶妃几处大穴,命宫婢们一人为她轻轻按揉肚腹,一人为她擦汗。
伶妃见到言清漓,宛如见到了救星,死死抓着她的手腕不放,染着丹蔻的指甲狠狠扎进她肉里:“救本宫……和皇儿……陛下必会重赏你……”
伶妃话未说完,又痛得大叫起来。
言清漓忙喝止住她:“娘娘,您先莫说话了,省些力气,让下官先为您正了胎位!”
伶妃早就没什么力气了,许是来了医者令她松懈下来,目光很快就开始涣散,言清漓急忙喊醒她:“娘娘!不可睡!若您就此睡去,华佗在世都救不了您了!”
见伶妃迷迷糊糊地没反应,言清漓更加着急,命两名宫婢去拍打她脸颊,压她人中。
虽然那两名宫婢都是伶妃的亲信,但外头人多,怕隔墙有耳,言清漓也不好将话说得直接:“娘娘,您快想想您的家人,想想您吃过的苦,想想您辛辛苦苦才得到的这一切!您正值花季年华,圣眷也正浓,又辛苦孕育出皇嗣,您就甘心这般闭上眼睛吗!”
言清漓不敢停,一边为她正胎位,一边不断说着话。
伶妃神情恍惚,耳边似是被人包了层皮子,外界传来的声音都离得很远很远……脑中走马灯似的掠过她这二十年来的一幕幕……
建宁郡治下的长平县守王恒曾有一女,名王迢,生得艳俏如花,打从七岁起就是远近闻名的小美人儿,王恒对这个女儿很是引以为傲,又担心女儿过于貌美,会被士绅豪强或是山匪之流给惦记去,便鲜少让女儿外出,只于府中请了西席,悉心栽培,琴棋书画样样不落,只望她今后能嫁进豪门望族。
昌慧三十年,朝廷刺史去建宁郡巡查,查出王恒贪墨舞弊,被判革职抄家。王恒疼惜女儿,便用一美貌婢女将其替换,王迢因此免遭劫难,后辗转流落到建宁郡做了清倌,卖艺不卖身,因其容貌出众,才艺精绝,渐渐还有了“小貂蝉”的美名。
后是因为建宁郡守刘渊在多年前去长平县时,曾见过她一回,将其认出,这才为她赎身并带回了郡守府。
王迢本想寻刘渊做自己的靠山,为其父翻案洗冤,到了刘府的当夜便毅然决定献身,却没想到刘渊一身凛然正气,厉声将她拒绝,还称其是看在与她爹有过些许交情的份上,怜她境遇可怜,才将她带离了风月之地。
且刘渊也没那么大的本事为她翻案,王迢失落之际,刘源又说,若她心念坚定,可给她另寻贵人相助,便是盛京的六部尚书府苏家。
苏尚书胞妹为宫中贵妃,正需一名忠心貌美的女子入宫为她固权,有刘渊从中牵线,苏府很快派人解决了王迢父亲的冤案,王迢为报达苏家的恩情,便以建宁郡守之女的身份进了宫。
孰不知,从刺史下到建宁郡巡查,再到刘渊收她为义女,这一切早在苏家的安排之中。
苏家这些年一直派人在民间留意能令昌惠帝神魂颠倒的貌美女子,看上了长平县守之女,又怕她入宫后得宠生出二心,便稍使手段,使她成为了一介无所依靠的孤女,只能依附于苏家,再念着他们的恩情,忠心耿耿为他们做事。
若非那日麟王寻到她,将真相告知,她至今都还在为仇人卖命!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不知是言清漓的金丹银针起了效,还是伶妃被满腔愤恨所激怒,身子渐渐有了力气。
她受了这般多的苦,家破人亡,被仇人耍弄,委身讨好比她父亲还年长许多的皇帝,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机会,她的孩儿就快可以做太子了,做未来的国君,到时她也能做太后了!
不甘心,她当然不甘心就此闭眼!
……
寒月皎洁,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黑潭,自言清漓进去又过了近一个时辰了,昌惠帝早就等得心焦不耐,先行回了寝殿,命宫人侯在此处等消息。
房中,伶妃也将至极限,床榻整个被汗湿,终于,伴着她一声惨叫,小腹蓦地一轻。
伶妃已无力起身,只能勉强睁开眼,看到言清漓从她身下托起一个血糊糊的婴孩,她嘴角溢出一抹笑,气若游丝地问:“是男……是女……”
言清漓沉默不语。
伶妃急了,又挣扎着问:“到底……是男……是女……”
言清漓低头看着手中一动不动的男婴,轻声道:“恭喜娘娘,是位小皇子。”
是皇子!
宫婢们立即向主子道喜,伶妃也喜极而泣,接着人又因脱力而开始眩晕,两名宫婢便忙着为她喂水拭汗。
言清漓抱着婴孩,背过身用软布仔细包裹,襁褓中的婴儿肤色发青,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她压下心中慌乱,想起方才那张字条,急忙抱着婴儿去了侧间,稳婆上前一看,也是神色微变,探了探婴孩的鼻息,摇头叹气,之后立刻转身取出一只竹筐子,掀开上头的薄被,从中抱出一个熟睡的男婴交给言清漓,之后又将她怀中那名死婴擦净放入篮中。
这名稳婆是宫中一位颇有资历的老嬷嬷,曾为皇后接生过太子与荣臻长公主,本已出宫荣养天年,却不知宁天麟用了什么法子将其收买。
后宫已多年无人有所出,伶妃这一胎又是“吉星下凡”,昌惠帝十分重视,命人将这位老嬷嬷给请回来为他的爱妃接生。
男婴原是为防伶妃诞下公主而准备的,许是之前被点了安神药,此刻睡得正香。
言清漓听到外头伶妃似是在问那两名宫婢“小皇子为何没有哭”“你们可有听到他哭了”,怕婢女进来查看发现死婴,一狠心,只得掐了一把怀中婴孩的小屁股。
孩子“哇”地一声啼哭起来。
0317
第三百一十六章密谋
前有归德将军父子阵亡,应了“替身移祸”之说,后有伶妃诞下“吉星”,昌惠帝彻底高枕无忧了,不再终日惶惶,大肆设宴庆贺,又晋伶妃的位份为贵妃,其所出的七皇子直接取名“天礼”,取上天赐礼之美意。
宫宴之中,他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待七皇子满月之时,就行太子册封之礼。
至此,悬了多年的储君之位,已是蒸馍上了热乎气————八成稳妥了。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长春宫中死气沉沉,宫婢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宁天弘去向苏贵妃请安时,向来温和的苏贵妃正与宫人发脾气。
与他母妃的悒悒不快相比,宁天弘反倒从容自得,仿佛即将功败垂成的人不是他似的。
苏贵妃终于沉不住气:“弘儿,你怎还不着急,你父皇下个月便要册封太子了!”苏贵妃眯起一双美眸,切齿道:“伶妃这个小贱人当真是命大,早知如此,那日我便该命人做得更绝一些!”
知道伶妃叛变后,苏贵妃一直想找机会除掉她腹中吉胎,奈何伶妃早有防备,将整个钟粹宫守得密不透风。
苏贵妃好不容易寻到了机会,却又一击未成,那日御花园中的假山石本该砸在伶妃身上的,最后却被她身边的宫婢给挡了,所幸伶妃也受了惊吓,且天助他们,伶妃不仅早产还难产,谁知,最后又殺出言氏女这麽一个程咬金,救了伶妃母子。
宫人呈上宁天弘最爱的高山云雾,他呷了一口,道:“母妃莫慌,您还不知父皇心意吗?父皇打心里就不属意我,今日我们除掉一个七弟,明日就还有八弟九弟十弟……无论我如何做,这太子之位都不会落到我头上。”
他眼神骤然变得阴狠:“所以,不如一劳永逸。”
听了这话,苏贵妃起先心头一惊,而后凝眉深思,最后复归冷静,娟好静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蔑笑:“也罢,不过此事可急不得,必得万无一失才能动手。”
宁天弘冷笑:“母妃放心,儿子昨夜便与舅舅商议过了,唯今我们只有一件事情棘手。”
事关重大,宁天弘将苏贵妃身边亲信之人都给遣退了,低语一翻后,苏贵妃也跟着眉头紧锁:“若矿脉还在,又何须发愁银钱,那些野蛮之人居然敢趁火打劫,如此狮子大开口。”
宁天弘冷哼:“这也是不得已的事,罢了,眼下最重要的,需得先想法子拖延下个月的册封……”
……
宫宴后的第三日,言琛启程前往金昌。
悬谷口一役宁朝折损两员大将,言琛此战的成败,直接关乎到宁朝的国威与人心安定,昌惠帝命文武百官代替他齐去相送。
言清漓连日来都窝在药房,亲手炼制了数不清的丹药,又将当初救过自己一命的、陆眉送她的那件软猬甲也给了言琛。
这一次,她不必站在城墙上喊话了,城门外,她与言府中人一块来相送,与言琛依依不舍地话别:“哥哥,今次不比你从前打过的仗,敵人有利器,你千万不可逞强硬碰,若见势不对,定要先行撤退知道吗?还有……”
百官们在后头注视着他们两个,那女子眼含热泪地站在马下,仰着头向马背上的男子殷殷叮嘱了许久,那惯常待人冷漠的男子嘴角噙笑,没有表现出分毫不耐。
百官都纷纷惊奇——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都说言小公爷最疼爱他的三妹,今日一见,传言非虚。
宁天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心湖慢慢泛起了酸泡,下意识地,他又向裴澈投去一瞥,那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对兄妹,眸光晦暗,有些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言清漓说了太久,最后被言国公打断:“漓儿,将士们都在城外等着呢,莫要耽搁了之恒。”
至此,言清漓只能将满腹担忧咽下,眸中泪光盈盈,摸了摸言琛的踏云:“好马儿,一定要将我哥哥平安带回来。”
往日高傲冷漠的战马,今日倒是难得温顺一回,用马首在她身上轻轻蹭了蹭。
……
言琛带兵去了金昌后,原先淮北平乱一事便需另外择将,最合适的人选其实是裴澈,但昌惠帝不敢再将兵权过多交给宣王一党了,可朝中堪用的武将又实在不多,几位皇子都想建功立业,纷纷请缨。
昌惠帝为给未来太子提势,也为了弄出第二个“端王”与宁天弘分庭抗礼,最终平乱事宜便交给了麟王宁天麟。
可麟王此前久坐轮椅,从未领兵打过仗,难免有人出言质疑,昌惠帝迫于宣王党羽的压力,无法给宁天麟太多兵马,只得九千人,可那淮北乱党却足有四万余人。
昌惠帝称此战实为对他的历练,若他能得胜归来,便会给予更大嘉奖。
宁天麟是在言琛出征后的第十日,率军前往的淮北,言清漓无法光明正大地去送他,所以出发前的整整两夜,宁天麟去了她那里将该“讨要”的都给“讨要”去了。
……
日子转眼就进入了七月,七皇子满月在即,礼部忙着太子的册立大典,就在此时,忽然横生出变故。
一日,阴月星稀,天降陨星,落在了盛京城外的西山中,在山中砸出了一个巨大的陨坑。西山马场的管事立即派人前去查看,在坑内竟扒出一块被陨星砸碎的古石碑,拼合后发现那碑上刻有北斗七星图,另有一甲骨文书就的“礼”字。
北斗七星对应了一个“七”字,“礼”字更是直指七皇子名讳,陨星在民间还俗称扫把星,被视为不祥,陨星又将石碑给砸了个稀碎,那必定是上苍给了指示——七皇子不详。
接着,次日天降大雨,皇陵又莫名失火,同时,还有胶东渔民在打渔时捞上一条巨大的金翅祥鱼,鱼腹鼓涨,被打捞上来后,从鱼嘴里吐出一枚刻有“宣德”二字的木牍。
宣王在民间素得民心,被冠以“德王”美名,这两桩事情接连发生在册立太子的前夕,一传十十传百,瞬间引发万民对七皇子的抵触。
百姓对朝廷的抗议声浪渐大,都认为七皇子是灾星而非吉星,吉星实际当为三皇子宣王才对,且储君怎能不按照长幼次序册立德才兼备的三皇子,反去册立一个襁褓小儿。
昌惠帝虽然信奉天象道法,却也不是傻子,哪就那么巧又是刻字石碑,又是刻字木牍,此事必是人为,也就糊弄糊弄那些愚昧无知的百姓。
明知是有人暗中搞鬼,奈何民声沸起,宁朝如今已经风雨飘摇了,再遭不住更多乱象,加之有宣王一党借此事大做文章,昌惠帝迫于无奈,最终只能暂罢册立大典。
得知此事后,言清漓忧心忡忡,立即给宁天麟去信,可提笔后又想到馥容庄应当比她早一步去信了,遂作罢。
隔日,她就带着琥珀、紫苏与玉竹去了趟钟灵寺。
0318
第三百一十七章平安符(38000珠)
钟灵寺中,钟声悠远,言清漓来到地藏殿,见楚家灵牌干净到一尘不染,香炉里还燃有未烧尽的香烛,牌位前还摆了贡果,就像是有人在她之前来祭拜过似的,言清漓并不意外。
前次她过来时,就已经发现有这番变化了,当时她还很紧张,怕有人发现了什麽,后向寺中僧人询问,才知是有位出手阔绰的施主捐赠了很大一笔香油,还请僧人为寺中供奉的所有灵位都做了法事,又请僧人日日悉心照拂。
虽然人家只是随手做了善事,楚家人的灵位也只是众多受惠者之中的其一,言清漓仍然觉得感激,向僧人询问那位施主姓甚名谁,想回头找个面生之人替她前去道谢,可僧人道那位施主并未留过姓名,她只得作罢。
拜祭过家人后就要离开,经过前殿时,言清漓余光瞥见那烟气袅袅的大殿,忽然就心念一动,拐了进去。
经过上一世的大难,她已经不再相信神佛了,但是册立太子之事被暂置,朝堂上她也插不上手,又因担忧那两人在战场上的安危,病急乱投医,似乎眼下她能做的,也只有求神拜佛了。
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唇瓣无声轻启:“小女惭愧,并非信女,可都说心诚则灵,小女今日怀着一颗虔诚之心向菩萨祈愿,求菩萨保佑之恒哥哥能顺利带回外祖父与舅舅的首级,与四殿下平安归来、早些归来,还希望外祖母一路平安,身体康健,也希望恶人能有恶报,希望四殿下所图之事诸事顺利,前路无阻,父亲的冤屈早日洗清……”
默念完毕后,她睁开眼皮向上看了看那座笑容可掬的大肚弥勒,忽然发觉自己许的愿望太多,过于贪心,有些兴许还不归这位菩萨所管,便又默念道:“小女今日出来已久,无暇一一叩拜庙中佛祖,还请菩萨见谅,帮我向其他同僚转告小女所求,小女定捐足香油,以感佛恩,阿弥陀佛……”
出来后,她果然很“守信”,寻了寺中老僧人添了不少香油钱,僧人则回以她一枚黄色锦布制成的平安符。
言清漓道谢收下。
寺庙大都如此,但凡有香客来捐赠香油,都会回以一种佛物,何况她今日添了许多。
老僧人似看出她所想,笑着解释道:“阿弥陀佛,佛赠有缘人,女施主万莫瞧这平安符平凡无奇,此符向来灵验,内里藏有百年前本寺主持方丈的袈裟残片,统共只做成十八枚,这是最后一枚了,贫僧觉得它与女施主有缘,故而相赠。”
僧人口中的那位方丈大师圆寂后还留有舍利,至今都供奉在庙里。
说的是神乎其神,言清漓不敢轻视,再度郑重道谢后,方才离开。
紫苏与琥珀驾车,马车缓缓驶出山坳,下山的途中,山林两侧忽然跳出来二十几名壮汉,人人持凶,络腮满脸。
“停车!将财物都留下!”
言清漓顿时觉得那老和尚诓骗她,才给了她平安符,就在寺门口遭了劫。
流年不利,战乱四起,乱世出英雄也出奸佞,许多流民活不下去,身强体壮的就做起了贼匪,不过半年的光景,就连盛京城外都开始频频出现匪贼了,前些日子还听说一位富户小姐也是在去寺庙的途中被劫了,人财两失,回去后想不开,就一抹白绫上吊了。
琥珀与紫苏顿生警惕,暗暗探向腰侧暗器,车内的玉竹却悄声道:“小姐吩咐,把钱财都给他们。”
琥珀与紫苏对付些普通贼匪应该没问题,但对方是二十几名大汉,言清漓怕她二人被缠住后,难以顾及到她与玉竹,不想貌相,所以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且这些人看起来也都是被“逼民为贼”,她也不想闹出人命,若他们只是要财物,给了便是。
紫苏将主仆几人的荷包都交给了那名贼首,见紫苏冷冰冰的,模样又生得不错,那贼匪顿时起了色心:“慢着!这紫衣丫头与马匹也得留下!”
琥珀悄悄贴近帘子:“小姐,紫苏自己能脱身,马匹却不能给,马若给出去,马车就坐不得了。”
一个紫苏都能被贼匪看上,若她露面,更是危险。
即便紫苏能脱身,言清漓也断不可能将她单独留给这群色胆丛生的贼人,不过琥珀说得也有道理……
难不成真是不打不成了?
裴澈在后头遠遠瞧见这一幕,吩咐身旁的铁衣:“你速命几人过去助她们脱困,莫以武英侯府之名,更不可提到我。”
铁衣领命,正要走,却见陆眉带着小厮从前方的岔道上下来了。
“公子,那、那打劫呢……”阿来低声向陆眉说道。
废话麽这不是,陆眉一看这架势,就知是打劫,若被劫的是男子他就不管这闲事了,可看那马车应是某家的小姐,女子落到贼匪手中还能有好?
陆眉于心中叹气,直接策马上前,到了近前看清琥珀时,当下一惊,转头看清那贼匪时,又松了口气。
他将言清漓的车窗帘子掀开一角,朝里看去,笑道:“我说怎么等了许久也不见你呢,竟是被耽搁在这了。”
言清漓被他这轻浮的举动吓了一跳,一双圆眼怒瞪着他,又听那匪首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陆大公子,怎么,那车里的小娘子莫非是你相好?”
陆眉笑眯眯的,也朝那匪首抱了抱拳:“孙二当家火眼晶晶,这车里的……还真是在下的相好。”
言清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厮却视若不见,继续向那匪首道:“孙二当家有所不知,今日我与她相约在此,等了许久也不见她人,这才出来寻找,看在陆某人面子上,孙二当家可否行个通融?”
那贼匪打量陆眉一遭,最后揩了下鼻头,虽不情愿,却也只好道:“好说,既留了钱财,那陆大公子就将人都带走吧。”
……
安全之后,言清漓才掀开帘子恶狠狠道:“你这登徒子,谁是你相好!”
陆眉打马在她旁边慢行,斜眼瞧她明明红了脸,却还故作生气的模样,就很想笑:“我若不这般说,他们怎肯轻易放过你。”
一听这个,言清漓倒来了些兴趣:“当真没看出来,还以为你只是名震勾栏瓦舍,却不想连贼匪那里都登名在册了。”
陆眉不以为意:“陆家的商队往来频繁,什麽三教九流都需打点一翻,不奇怪。”
说这句时,他的语气还是轻松的,在此之后,却变得凝重起来,脸上也没了轻佻神色:“这伙贼人原是在晋县一带出没的,许是那边没什麽财路了,这才铤而走险来到盛京附近,今日你是幸好遇到了我,我又恰好认得那伙贼匪,今后你若外出就需得小心再小心,若无事,最好就别出城了。”
连匪贼都没有了财路,便意味着外头都是穷人,没什麽可劫的了。
陆眉不遠不近地护送她进了城,要分别时,他又恢复成了往昔的花花浪荡子,打趣她:“清漓妹妹,听说你搬出言府,开府另居了,我今日帮你解了围,你不打算请我过府吃杯茶,感谢感谢吗?”
别说,言清漓心里确实是感激陆眉的,闻言不紧不慢地道:“若陆大公子不嫌寒舍简陋,那便来吧。”
陆眉可没想到她会答应,屁颠颠跟去后,发现还真是“陋舍”。
言清漓也说道做到,见天色不早,果真就只是留他吃了杯茶,然后就将人赶走了。
0319
日月如梭,落叶尖尖开始变黄,转眼就入了八月。
中秋宴上,苍陵传来消息,说东阳人趁宁朝自顾不暇之际,卷土重来。满朝武将中,唯裴澈一人擅水战,他的三万水师至今还囤兵在苍陵,无奈下,昌惠帝只得启用裴澈,派他去苍陵对阵东阳大军。
到了月底时,朝廷收到捷报,左中郎将裴凌大破蛮族,他本人却没回来,只将蛮王的首级盛在匣子里,派人送到了昌惠帝的面前,称自己听说栾城起了战乱,主动要去平乱,恳请昌惠帝同意。
滋扰宁朝多年的蛮人终于被彻底歼灭,昌惠帝大喜,赞其大勇,晋封其为虎贲中郎将,命其立即整合余下兵力,前往栾城平乱。
以裴凌的功绩,不说连晋三级,但做个车骑将军总是实至名归的,可昌惠帝却只将他军职提了一级,足见忌惮宣王之势,不愿提拔宣王的人。
到了九月时,天气开始转凉了,言清漓也换上了厚实的秋衣,盼了三个月,终于将离京快三月的两人给盼回来一个。
——宁天麟以九千人对阵四万人,大获全胜。
此番他于行军路上不断散布自己军心不振,士兵们认为跟着他这么个养尊处优、又残废过好多年的金贵皇子去打仗,根本与送死无异,兵将们都怨气滔天,还时常出现逃兵。
淮北乱党听闻后,放声狂笑,并未将他放在眼里,轻敌的后果便是中了宁天麟事先布置的圈套。
怎么人人都忘了,他可是当年为先帝打下过半壁江山的盛国公的亲外孙,这位“弱不禁风”的皇子御马驰骋于阵前,一枪挑下了仓皇逃窜的敵将的脑袋。
以少对多,又迅速地平了乱,还一举俘获乱军近三万,这一战证实了宁天的领兵作战能力,百官再无二话,昌惠帝也因他而长了脸面,对其大加褒奖。
且他回来后没几日,又传出胶东先前打捞上来金翅祥鱼的渔民翻了口供,说那刻字木犊是他自己塞到鱼肚子里去的,因为有人给了他一百两银让他这么做。
昌惠帝大为恼怒,宣王为吉星的传言不攻自破,于是,被搁置的立储事宜又被重新提上日程,定于年底。
十月初,言琛也终于凯旋,他斩杀乌蓬国两员勇将,其一便是带兵伏击过慕老将军的,只可惜乌蓬国的援兵来得太快,他无法继续深入追击了。
这一趟,他也不负众望地带回了慕老将军父子的首级,已派人送回嘉庆关入殓下葬,还带回了对于宁朝来说极为不利的消息。
——乌蓬国已联合了草原十八部,集大军五十余万,从多路开始攻打宁朝各处边关了。
与此同时,他这一战赢得也毫不轻松,损兵折将半数有余,他自己也被连弩射伤了手臂与大腿,身体要害处因有软猬甲所护,倒没受到致命伤,可那连弩冲击力巨大,十发箭矢一口气打在软猬甲上,生生震断了他一根肋骨。
而他带回来的那种乌蓬国连弩,经由工部的能工巧匠拆解仿造,却只能造出相同的外形,威力与准头则大打折扣,后有匠人发现,这连弩内部设有精巧机关,若无准确图纸,根本仿造不出一模一样的。
……
六月走,十月归,一连四个多月的担忧害怕,此刻终于见到人了,言清漓也没有丝毫轻松,沉默不语地为言琛上药。
见她满脸忧思,言琛安慰道:“肋骨早都接好了,都是小伤而已,无妨。”
见她瞪过来,言琛淡勾唇角:“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你在家中都做了些什么?”
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围着药材打转,偶尔陆眉那厮也会过来,硬是要与她下下棋、聊聊风月,被他三五不时地来搅和一通,日子过得倒也算有趣。
她没有回答言琛,而是放下手中染血的布条,垂着眼眸问:“哥哥,这仗到底要打到什麽时候啊?”
言琛身上并没有裴澈那么多的伤疤,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西川战神定然会百战百胜,可这次他命悬一线地回来,她才意识到他也是血肉之躯。
若非有那件软猬甲,那连弩就会射穿他的身体,能否活着回来都是两说了。
言琛也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若天下不能一统,若国君无所作为,纷争,就永遠都断绝不了。
……
乌蓬国来势汹汹,宁朝战事全面开启,十一月初雪过后,休养了一个多月的言琛再度披甲出征,这次他要返回西川,因为乌蓬国不知怎得集结了九夷残党,放言要攻打西川,作为西川守将,他必须得回。
在那之后,边关各地都陆续升起了狼烟,有些藩王则趁机开始自建王权,自封为帝,还有不少怨民揭竿而起……
宁朝大乱,昌惠帝终于开始跼蹐不安,生怕乌蓬国会带着锵锵铁骑和那攻无不克的连弩打进宁朝腹地,直取盛京。
除了守卫皇都的,朝中能用的大将小将陆续都被他派出去了,并下了死令发放到各处关隘,擢令各地守将务必要守牢关门。
期间,宣王宁天弘也曾请缨,但昌惠帝不敢让他掌兵权,只给了他一个赈灾的差事将其打发了出去。
宁天麟也整装上阵,于三日后前往守着天山北关的容阳,临行前他去了言清漓那里,虽不愿承认言琛的重要,但他与言琛同时不在盛京,宁天麟不放心将言清漓自己留在这里,想将她送到越州去。
言清漓有些遅疑:“可是几个月前,哥哥与四殿下不是也有过同时出征,都不在盛京的时候吗?”
没错,可那时盛京尚有裴澈在暗中护她,如今裴澈遠在苍陵,这盛京中,当真就她独自一个了。
只是这些,宁天麟是断不会说的:“阿漓,如今盛京也不算固若金汤了,西川有战,我也不放心你去那里,而越州易守难攻,眼下也无战事,还有我外祖坐镇,反倒是最安全的。”
数月前,慕老夫人去嘉庆关时,还曾言盛京是安全的,她一直身处盛京城中,也根本感受不到外头战事的紧迫与严重,但是宁天麟神色凝重,断然不是骗她的。
战乱说起就起,没想到这么快,就连天子脚下都不能算是铜墙铁壁了。
言清漓没再犹豫,听从了宁天麟的安排,不过她需得过几日再动身,因为早前收到了星连的来信,说是这几日就会回来,等他回来后,再一道去越州。
—【题外话】—
已经尽量简述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啦,下章开始继续放刀,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哈。
然后眉眉的部分也正式开启喽!(注:开启不代表立即吃肉,溜走~)
0320第三百一十九章篡位(39000珠)
隆冬时节,御花园中的百花均已绝迹,唯红梅傲立于皑皑白雪之中,孤芳自赏,宛如一位骨秀神清的女子。
冬至这日,苏贵妃召来各府女眷入宫赏梅,御花园的暖阁里热热闹闹一片,反观勤政殿这边,倒是清净许多。
奏案上堆满了每日从各地送来的战报与奏折,昌惠帝焦眉愁眼,随便翻开一本,不是问他要兵的,就是问他要粮的,昌惠帝根本不知该如何批复,又忧又愁又惧。
庞公公见他面色铁青,赶紧劝慰:“陛下,不若先歇一歇吧,龙体为重!"
昌惠帝索性将奏折全部一扔,捏着眉心道:“若老四在,还能为朕出出主意,去将张阁老,陆翰林都宣进宫来,让他们来替朕批奏折!”
这……大臣如何能越俎代庖帮皇帝批阅奏折啊。
庞公公正面露难色,不知到底要不要去宣人时,在内室照看七皇子的伶贵妃掀了帘子出来,笑盈盈地上前为昌惠帝捏揉起肩膀:“陛下又说气话了,您是九五之尊,这天底下哪有人能替代您?”
美人在侧,无骨柔荑捏着他的肩膀,昌惠帝的烦躁顿时就被伶妃给拂去了半数,他拍了拍她的手道:“爱妃怎么还不去御花园赏梅啊?”
苏贵妃设的宴,谁知是不是鸿门宴,她怎么敢去?
“寒梅就长在那里,臣妾什么时候不能看?比起去姐姐那边凑热闹,臣妾更想陪着陛下。”
这话说得就让人熨帖,昌惠帝凝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还是爱妃体贴朕,不像那苏氏,”他冷哼一声:“明知朕被军情所烦扰,还搞出什么劳什子的赏梅宴,朕听到御花园中吵吵闹闹的声音便觉心烦。”
听昌惠帝厌弃苏贵妃,伶贵妃自然高兴:“陛下稍安,今日冬至,臣妾亲手捏了娇耳,这就给陛下端来尝尝,陛下吃过后,就不会心烦了。”
“既是爱妃亲手做的,那朕必须得尝尝!”
伶贵妃起身走向殿外,脸上还带着笑呢,一开门却忽然惊愕当场。
宣王宁天弘身穿甲胄,手持利剑,目光阴冷地走进来。
伶贵妃立刻冒出冷汗,转身就往回跑:“陛……”
宁天弘出手迅速,利剑没入伶贵妃后心,又从她胸前穿过,鲜红色的血立刻在她杏黄色的宫装上晕染开来,犹似雪中绽开的寒梅。
伶贵妃僵在原地,嘴唇颤抖,望向昌惠帝的眼中惊恐未散:“下……”
宁天弘拔出剑,血珠溅在伶贵妃的脚下,她微微晃了晃,身子便倒了下去。
昌惠帝在伶妃倒下时发出的那一声闷响中惊回了神,寒意顺着脊骨一路窜到头顶,他指着宁天弘怒斥:“你……你怎敢拿着兵刃擅闯朕的勤政殿!你不是去赈灾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看着宁天弘提剑一步步走过来,昌惠帝的声音渐渐开始颤抖:“乱臣贼子!你……你要做什么!你难不成还想弑君不成!”
宁天弘冷笑:“父皇昏庸一辈子,临死前倒是难得聪明一回。”
昌惠帝已经猜到了宁天弘的意图,可当真听他亲口承认,仍是吓得老脸惨白,险些从龙椅上滑下去。
庞公公急忙张开双臂挡到昌惠帝面前:“护驾!速速来人护驾!”
勤政殿外毫无反应。
宁天弘一脚将庞公公踢开:“这整个皇宫,乃至整个盛京,都已在本王的控制之下了。”他看向奏案上厚厚几摞的信函与奏折,勾唇笑道:“父皇,儿臣知你这个皇帝做得辛苦厌烦了,这不,专程来为你解忧。”
昌惠帝身体僵硬发麻,牙关不住在打架,他瘫在龙椅里,瞳孔中映射出宁天弘越来越大的身影:“你……弘儿,你想做太子?朕给你便是……你立刻退下,朕明日就册立你为太子!”
“原来一定要儿臣以这种方式相逼,父皇才肯将太子之位给我。”宁天弘沉沉发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忽然变了脸色,面容狠厉道:“可惜,迟了!”
他扯下奏案上铺着的明黄锦布,罩在了昌惠帝的头上。
“父皇,只要你死了,儿臣就可顺理成章地继任,又何必在意区区一个储君之位?”
厚重的锦布在脖颈后越攥越紧,昌惠帝的眼耳口鼻都被紧紧裹在里头,密不透风,他死死去抠拽勒在脖子上的锦布,发出“嗬嗬”的声音,拼命蹬着腿,但是很快,他的动作便缓慢下去,最后双手垂下去,一动不动了。
宁天弘又闷了片刻才松手,昌惠帝的尸身立刻从龙椅上滑倒在地,面容青紫,大张着嘴,怒目瞪着庞公公。
宁天弘冷冷开口,声音回荡在空寂的大殿中:“伶贵妃乃罪官之女,对陛下心怀恨意,进宫实为伺机报仇,她趁陛下体虚不适时,将陛下闷毙,宣王救驾来迟,现已诛杀妖妃!”
说完,他瞥向坐在地上不断发抖的内侍,冷笑道:“庞公公,知道该如何说了吗?”
庞公公浑身都被汗湿了,虚汗不断顺着额头向下淌,闻言“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奴……奴知晓了。”
宁天弘又转身进了内室,上前冷冷地看着熟睡中的七皇子。
伶贵妃行刺皇帝,却不会去伤害自己的儿子,所以,伶贵妃可殺,她的皇子还得先留上一留。
好在一个襁褓婴儿不足为惧,太子的册立大典也尚未行过,皇帝突然驾崩,新皇理应由他这位最年长的皇子承继。
宁天弘离开内室,大步走出勤政殿,向包围在殿外的士兵们下令:“守好此殿,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殿内,宁天弘走后,庞公公立刻屁滚尿流地扑向昌惠帝:“陛下……陛下……”
庞公公正老泪纵横,忽然听到什麽细微的动静,扭头一看,就见殿门口倒在血泊中的伶妃正在缓慢地向这边爬,随着爬动,一道长长的血痕拖曳在地上。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陛下的尸身,嘴唇蠕动,血水从她嘴角涌出,明明是强弩之末了,却依旧坚持向前爬。
庞公公连忙跑过去:“贵妃娘娘!”
“……书……椅……”伶妃气若游丝。
庞公公稍稍伏低头:“贵妃娘娘,您说什麽,奴听不清啊!”
“……椅……诏书……龙……椅……”
庞公公喃喃几遍:“诏书……龙椅?”
他赫然一惊,再想细问时,低头一看,伶贵妃已经断了气,双目中满含不甘,到死都在牢牢地盯着昌惠帝。
——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昌惠帝身旁那把象征着权势地位的龙椅-
比起勤政殿内的血雨腥风,御花园的暖阁可真就是一派和乐融融了——至少明面上是。
其他各位高官大员的家眷们几乎都到了,就连特立独行的荣臻长公主都被请来了,言清漓是今早收到宫人的宣召,是言府管事过来知会她的,只是进宫后她才发现,言府只来了她这一名女眷,也不知是不是孟氏与吴氏侧妻的身份,令苏贵妃觉得她们还不配来参加她的赏梅宴。
大部分人要么是围着苏贵妃谈笑晏晏,要么是围着荣臻长公主巴结讨好,言清漓与陆夫人挑了一处不显眼的位置坐下说话。
“对了琅姨,我明日就要去越州了,我生母的家宅许久无人打理,另有些事情也一直没有料理干净,需得我亲自回去一趟。”
星连还没有回,也不知耽搁在哪了,宁天麟临行前让她早些离京,她不想让他与言琛打着仗还要分心记挂她,便决定先不等了,给文心姑姑留了转给星连的口信,叫他到时直接去越州找她吧。
陆夫人顿时紧张起来:“怎会这般突然?什麽事情还需你亲自回,派人过去不行吗?再者越州那么远,外头天寒地冻又兵荒马乱的,要不就等翻了年再启程吧!”
见陆夫人关切自己,言清漓实在不愿再欺骗,低下头道:“其实也不是什麽紧要事,只是哥哥说,乌蓬国这一回有神兵利器,一旦真破了关,必会长驱直入,直奔盛京,盛京恐是不再安全,这才让我回越州避一避。”
她拉着陆夫人的手也劝说:“琅姨,不若你劝劝陆大人告个长假,你们也随我一道去越州吧!等战事了了再回,这盛京的确不太安全了,数月前我出城上香,回来的途中就遇了劫匪,幸得你家公子路过相助,我才能安然无恙。”
陆夫人掩唇笑了,又目光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叹息道:“我家老爷官居翰林,在其位就得尽其职,且他那个人又忠君耿直,越是国难当头,便越不会走,他不走,我这个做妻子的,自然也要陪着他,倒是眉儿……”
陆夫人脸上也露出了几丝担忧:“回头我问问他的意思吧,若他愿意,就让他去苏杭住一阵子,总归那边也有他舅舅的产业需要打理。”
提到陆眉,陆夫人之后看向言清漓就有些欲言又止了。
两个月前,她去青楼寻了几次她那孽子都没寻到人,之后斥问了阿来,阿来扛不住板子,才交待说公子去找言姑娘了。
陆夫人自然不会认为言清漓勾搭陆眉,定是他那孽子死乞白赖地上赶着黏着人家姑娘,可这未嫁男女、非亲非故、无媒无聘的,若被人瞧见他时常出入人家姑娘宅邸,不是凭白毁人家清誉吗?
陆夫人立即命人将陆眉给绑回家了,要上家法伺候,陆眉却云淡风轻地说,他二人之间清清白白,只是知己好友,对弈弹琴,没有任何逾距,且她也并非在意世俗眼光之人,她也愿意我时常过去陪她说话逗趣。
什麽知己好友,分明就是喜欢人家喜欢得紧,却又抵死不说,不肯捅破那层窗纸。
陆夫人心里干着急,想着明日言清漓就要去越州了,决定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绞尽脑汁地为自己那孽子说上几句好话。
可是刚要开口,那边就传来荣臻长公主的厉声怒斥:“苏贵妃!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