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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气喘吁吁瞪着他。
刚闹过一通，张寅北呼吸也略显急促，昏暗房间内，满是两人凌乱交错的喘息声。
窗外路灯光静默无声地投进来，刚好映在张寅北脸上，照亮他浓黑锋利的眉弓，和幽深莫测的眼底。
他说：“对不起。这次我是认真的。”
苏宇眼神颤了一下，强撑着像块坚硬嶙峋的石头，一动不动和他沉默对峙。
然而四目相接，心底有一刹那感到绝望。
因为他发现这半个月来，自己对张寅北的感觉其实并没有变淡，只是随着时间累积不断压抑再压抑。
而现在，借着夜色的遮掩和怒气的激化，几乎全部喷涌出来。
所以情绪比往常任何一次都来得更激烈、更歇斯底里。
苏宇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会遇到这些事，为什么对一个人爱意恨意交杂的感觉会这么煎熬，为什么他都已经这么努力了，生活还是不肯对他有一分一毫的宽容。
真的好累……
他眼圈渐渐红了，却还倔强地死盯着张寅北，哽着声音放狠话说：
“是老子睡腻了你，不想再陪你玩儿了，有点自知之明就赶紧给我滚蛋。”
张寅北说：“你腻了，我还没有。”
苏宇咬了咬牙，“我管你呢！炮友那么多，你爱翻谁牌子翻谁的去！”
张寅北道：“都没了，现在我只对你会起反应。”
说着，用半勃的下身隔着裤子蹭了蹭，“你看，我只压着你，就已经硬了。”
苏宇额角青筋直跳，“再乱动我他妈阉了你。”
“那正好，帮我治病了。”张寅北面不改色道。
苏宇啐了一口：“你是个牲口，你微信群里那些朋友是畜生，你们都是一拨的。”
张寅北举起双手，“别冤枉我，和你接触的那段时间，我早就不和他们联系了。”
“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张寅北叹口气，“以前不是，不过以后会是。”
苏宇挑起眼皮看他：“你现在就是捡着什么好听说什么是吧？”
“不是，”张寅北低下头，看着苏宇发红的眼眶显得有点无措，“因为我怕你哭。”
苏宇噎了一下，耳尖儿开始充血，“你他妈才会哭呢。”
“我的确哭过，”张寅北凑近指了指自己嘴角，“你看，前两天这里上火起的泡刚好，可疼了。”
“滚，恶不恶心。”
苏宇嘴上说着嫌恶，视线却不停往对方嘴唇上飘。
突然，张寅北说：“别看了，现在我要亲你。”
说完，低头一下子捧住他脑袋，用力吻上嘴唇。
他啄吮连带撕咬，动作时轻时重，显得不安且急躁。如旅人口渴，如野兽腹饿。
刚才打架打得上头，理智出走，让情绪占了上风。
苏宇呆滞一秒后，也不甘示弱，把一肚子愤恨和委屈全部发泄到张寅北身上。
后来激烈转浓情，一发不可收拾。
从玄关到卧室，从深夜到黎明。
狼狈泥泞，满身斑痕。
PART4 张寅北×苏宇
“哗啦”一声扯开窗帘，刺眼阳光如瀑布落下，苏宇看眼时间，竟然已经是下午了。
他伸长胳膊抻个懒腰，骨节咔吧咔吧地响，昨晚和张寅北好一顿折腾，像打架似的做爱，动作凶猛激烈，简直不分彼此。那种目眩神迷的感觉，到现在还有点没缓过来。
苏宇晃晃脑袋，打开窗换气，挥散满屋子暧昧糜乱的气息。
昨夜衣物散落一地，床单也凌乱不堪，张寅北埋在被子中间沉沉睡着，赤裸精实的上身露在外面，很快就被冷风吹出一层鸡皮疙瘩。
他慢慢睁眼，看到苏宇站在床边，正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俯视他。
“醒了？”苏宇声音很平静，“醒了就起来去洗漱。”
说完，不顾张寅北迷茫的目光，直接揪住他身下床单，一把扽出来。
然后手脚麻利地拆卸被罩枕套，捡起满地衣服，头也不回地抱去喂给洗衣机。
留张寅北赤条条地坐在床上，一脸措手不及。
等大少爷洗漱完从浴室出来，苏宇已经把房间整理一新，甚至还简单煮了点吃的，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剥鸡蛋壳。
“你要吃吗？”听见张寅北走过来，苏宇半挑眼皮看他一眼，“吃完就走吧。”
张寅北在他对面坐下，自动忽略后半句，拈起筷子握在手里，开始眯眼打量苏宇。
看了半天，见苏宇神态自若，完全不受影响，他慢慢坐直身体，挑眉问道：“这半个多月，你就和朋友一起睡在这么小的床上？”
“不然打地铺吗？”苏宇剥完鸡蛋一整个塞进嘴里，不紧不慢咀嚼干净才开口，“我和老吴认识好几年了，以前就经常挤一张床。”
张寅北双臂撑在桌上，起身凑近苏宇，低声说：“那你搬回来吧，就不用再和他挤了。”
苏宇对上他双眼，好笑地问：“我们很熟吗，我为什么要住你那里。”
“我们，不熟吗？”张寅北咬字缓慢，嗓音低哑地说，“明明昨晚还把腿挂在我腰上，指挥我再快一点、再重一点。”
苏宇像个无情的吃饭机器，淡淡道：“当然，陌生人也有一夜情的。”
闻言张寅北深深看他。
半晌，低头想落下一吻。
但苏宇一个后仰灵活避开，然后端起碗筷，神态自若地走去厨房。
张寅北看着他背影眯了眯眼，起身跟上。
苏宇站在水槽前洗碗，头也不抬道：“不吃了？那就收拾收拾，等会儿我送你出去。”
“什么意思。”张寅北靠墙，抱着胳膊不动。
苏宇转头看他，“打也打了，做也做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了，慢走不送。”
张寅北蹙起眉心。
相比昨晚在床上的激烈，苏宇此刻云淡风轻，表现得像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他朝张寅北歪头一笑，轻巧地说：“分手炮而已，弟弟，别想太多了。”
张寅北：“……”
面对苏宇的翻脸不认人，他其实多少有预想到，所以低头沉默片刻，迅速调整好情绪。
经过昨天一夜，他已经彻底看清自己想要什么，于是一改之前的焦躁乖戾，智商重新上线。
以退为进，来日方长。
张寅北点点头道：“好，明白了。”
他忽然支起身，弯腰把下颌搁在苏宇肩膀上，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宇侧脸鬓角说：“那我要重新追你了。”
话音落下，空气一片寂静。
水龙头哗啦哗啦冲着水流，浇在苏宇顿住的手上，空碗很快蓄满水溢出来。
他眨眨眼，不置可否，只加快速度洗完剩下的碗筷，然后送张寅北出门，顺便去修摩托。
结果张寅北像个无所事事的闲散少爷，开始天天屁股后面跟着他。
并且一跟就跟了三天。
简直是要粘死人的节奏。
张寅北不仅开始蹲点苏宇上下班，偶尔也会在app下跑腿订单，定位在一家咖啡馆，内容是让他买杯咖啡在店里休息一个小时。
名曰打工，实为偷懒。
后来苏宇腻烦了这种给自己钻空子的行为，索性不再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