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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账号的订单,但张寅北手握一百八十个小号,简直防不胜防。

有时从网吧下夜班出来,清晨气温很低,苏宇一抬眼也能看到张寅北提着热腾腾的早饭,站在网吧门口等他。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看发丝竟然都有些湿润。

苏宇板着脸拒绝过好几次,但张寅北说,这是单方面的付出他心甘情愿,之后继续一如既往地“追他”。

一周后,老吴回来了。

苏宇给他接风,顺便约上了夏夏。

三人聚在一家新开业的自助烤肉店里,正值新店酬宾活动,夏夏豪爽地搬了一桌肉,说今天难得苏宇请客,怎么都要替他吃回本儿。

苏宇笑着喝酒,让他们悠着点儿,别把肚子吃破,到时还要讹他的医药费。

说笑间不经意抬眼,看到张寅北竟坐在他们卡座的斜对面,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苏宇:“……”

他重新挂上笑容,努力全程无视对面的视线,和夏夏、老吴碰杯再碰杯,把酒言欢惬意得不得了。

中途端着食盘去加沙拉和小菜,添好满满两盘想往回走,结果一转身就撞到了张寅北。

成年男人身形高大挺括,把他逼进一个隐蔽的小角落,垂下脑袋,装得像只被遗弃的大狗,可怜巴巴看着自己。

嘴上却不停说着疯话:

“苏宇,你和他们在一起时,笑得好开心啊。”

“还有那个老吴,为什么一直要搭着你的肩膀?”

“他的手没地方放吗,需要我切下来帮他保管吗?”

“不都说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你们现在怎么还能坐在一桌吃饭。”

“那位小姐是诈尸了?”

张寅北越说凑得越近,眼底幽光明灭,凝着苏宇的倒影。

“停,你给我打住。”

苏宇两手都被占着,没办法去捂他的嘴,只皱紧眉头不耐烦地说:“我和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友情,别用你那阴暗的思想玷污我们。”

听完,张寅北露出羡慕又失落的表情,低垂脑袋轻轻说:“真好,我都没有像这样的好朋友。”

苏宇嗤笑一声,“骗鬼呢,你那一微信群的狐朋狗友可正等着你去嗨皮呢。”

张寅北没说话,而是掏出那部眼熟的黑色手机,翻转屏幕给苏宇看。

列表空空荡荡,一干二净。

“叮叮”,突然顶部接连跳出两条短信,是程湃发来的。

橙子:哥,你在哪儿?

橙子:我们到公寓楼下了,想来陪陪你,但是有门禁进不去。

苏宇放下餐盘,冷笑着把手机转回去,“脸疼不疼,你还是先处理下你家门口的那些人吧。”

张寅北随意扫了一眼,“这个人没办法删,是我表弟,他妈和我妈是亲姐妹。”

但是那天程湃在群里说的话他后来也看到了,所以:

“我扣了他半年的零花,然后把人踢回大学让他老老实实上学去了。”张寅北垂眼看了下手机日历,“今天估计学校放假,那小子就溜回来了。”

看他竟然认认真真解释给自己听,苏宇怔愣两秒,忽然露出个灿烂的假笑。

他让张寅北低下头,亲昵无比地揉乱头发,说:“我们小北真乖啊,为了哥哥不惜做到这种地步,可真让人感动。”

然后嘴角一下子耷拉下来,漠然开口,“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这样说,”

张寅北只静静望着他,凌乱黑发把专注目光衬得更像只小狗了。

苏宇有点不自然,但还是装模作样道:“就算你远离了那些人,我也只能说你是迷途知返,为时未晚。”

“但是,”他表情渐渐沉肃,“那些说出口的话,和做过的事,我不会轻易忘记的。”

张寅北看着苏宇,目光藏着不易发觉的温柔,“嗯,我明白。”

他垂手勾住苏宇一根小指,慢慢开口:

“告诉你这些也并不是想邀功,只是想你有权利知道事实。”

“我知道你很讨厌被人骗,以后再也不会了。”

苏宇低头咬了下嘴唇,在心里敲打自己,别再轻易掉入这人甜言蜜语的陷阱。

但心脏还是不受控地、微微加速跳动起来。

安静的餐厅一角,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暧昧在流动。

当晚临睡前,苏宇收到一条张寅北发来的信息:

Z:之前我以为在一点点诱惑你上钩,实际是我步步沦陷,献祭了自己的真心。

Z:晚安,苏宇。

26

窗外夜色深浓,借着昏黄的台灯光,苏宇看完那短短两行字,面无表情地选择删除。

然而手指悬在确认键上迟迟没有落下。

屏幕上的字仿佛变成一颗颗红色石子,撒落在心底,带来密密麻麻的灼烫感。

他发现重遇之后,张寅北好像很少再叫他哥哥,仿佛那称呼里的玩味和戏谑也跟着一起消散。

苏宇,苏宇。

每次都是喊他大名,郑重又诚恳。

仿佛他真的被人揣在了心尖,在认真对待一般。

苏宇撑着下巴陷入沉思。

假如、如果。

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张寅北真的动心了,那他该怎么回应呢……

考虑到两人之间的差距,苏宇又一次想做个胆小鬼。畏缩不前,心生退意。

之后一连几天,他都故意冷着张寅北,而那人像无知无觉一样,依旧雷打不动地每天蹲点,哪怕等了许久也只是匆匆打个照面,连句问候都得不到。

渐渐地,苏宇有点良心不安了,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找个机会说清楚。

次日一早,从网吧出来,下意识抬眼看向门口招牌底下的老位置,却发现空无一人。

又用目光左右搜寻半天,哪里都没有那道慵懒高挺的影子。

苏宇嘴角缓缓落下,心想:

看吧,果然三分钟热度,才一周没怎么搭理他就坚持不了了。

我可去他妈的洗心革面重新开始,呸。

今天是月底最后一天,苏宇拿到网吧结的工资,在心里盘算一下,还款还是差了一点没凑齐。这阵子催债电话打得越来越频繁,他烦不胜烦,干脆设置成了免打扰。

路过早点摊时苏宇给自己打包了份豆浆油条,整个人恹恹的,老板娘还打趣他,问昨晚是不是挖地雷去了,看上去怎么没精打采的。

苏宇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了还债的事儿心烦,还是因为张寅北的消失而意乱。

初春清晨还很冷,苏宇想到家能吃上口热乎的早饭,于是特意抄了条小道回去,虽然路上比较暗而且没什么行人,但会近很多。

一边走一边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

他在老吴这里也住了半个多月了,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还是要尽快找个新住处。

这个月的还款和那些人再聊聊吧,看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还有张寅北……他就这样一走了之的话,其实自己也轻松了,起码不用再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拒绝他。

只是为什么,心里总像扎了根刺一样,在触不到的地方隐隐作痛……

忽然,眼前视野一黑。

苏宇猛地回过神,感觉膝盖后面紧跟着被人狠狠打了一棍,当即两腿酸软,直直向前跪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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