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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严越明,很疼的。我们不玩这个,我们玩别的。”
严越明笑出眼泪:“别啊,就玩这个,你选刀吧。”
宋知雨看了他半晌,还是摇摇头,“我不选。我想睡觉了。”
严越明用头抵着他的额头,“不许睡觉。要丈夫还是要一具尸体,你自己选。”
严越明哄他:“要我死吗?”
宋知雨立刻摇头。
严越明笑了:“那你就是要丈夫。”
原来这就是一个非此即彼的选项,宋知雨没有其他选择余地。
严越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拽断细银链,那枚在印象中早已做旧的帕托石戒指静静躺在严越明的掌心,穿过他的姻缘线,好像被谁打了一枚死结。
“我们结婚。不是要你做我情人,我们之间不会有其他人。我们去登记结婚。”严越明捧着心许诺,“我会让律师在财产分配上向你作出最大程度的倾斜,你是安全的,宋知雨,你跟我结婚,没有任何风险。”
宋知雨看着那枚戒指出神,才想起来,自己和严越明是曾经做过一厢情愿的夫妻的。很短,也就是突尼斯的一个黄昏加一个夜晚。
宋知雨心想,这不是安全,安全是不用担心被困在一间公寓里等一个按月归来只为了做爱的人,不用担心他会在床上反反复复地用那些词汇嘲笑我,不用担心他带着女人的香水味和吻甚至是体液对我甜言蜜语,不用担心我会因为他随随便便的情话而一厢情愿地以为相爱。
宋知雨不敢说他已经不相信严越明漂亮鲜红嘴唇里说出的情和爱。
“那你要怎么样?你说。所有的附加条件我都会让他们以合同条款的形式确认,我都答应!”
宋知雨只是小声问:“我还会站在雨里等你和别人接吻结束,等你谈情说爱后回家和我上床,等你在应付女友的空档里带我去开房,等你带着别人的唇印请我喝牛奶,如果你心血来潮,会把我送给你的朋友尝尝味道吗?”
严越明抓着宋知雨冰冷的手:“不会的!再也不会了!我喜欢你,别人看你一眼我都要疯,我怎么会那么做!”
宋知雨更小声说:“可是你之前就是那么做的,你之前也说喜欢我。为什么五年过去,就不一样了?”
所以宋知雨怎么相信严越明?
“而且你没有必要和我结婚。”宋知雨很体贴地为严越明考虑,“你应该和女人结婚,然后生小孩儿。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厌倦我,开始觉得我不过如此,然后找别的玩具。”
严越明沉默了很久。
“宋知雨,你轻贱你自己,你也在轻贱我。”
严越明依然握着那枚戒指,最后一次说:“虽然这枚戒指很便宜,但是暂且当作求婚戒指吧。我爱你,宋知雨,你想不想嫁给我?”
宋知雨隐约地意识到,严越明的吐字郑重,用词斟酌,他是有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情的。
但是他的身体记忆远快于他思考的速度,严越明的嘴唇里吐出的爱字让他浑身发麻,像是吸食鸦片一样飘飘欲仙,但是他也知道余劲多难捱,那是要人命的。所以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轻轻地摇了摇头。
严越明看着宋知雨无辜无措的眼睛,他在他颤动的眼睫里看到他们的曾经,少年迟来的心动,少年错误的献祭。
严越明承认了,对于宋知雨来说,他没有健康轻松的爱,他只有荆棘密布、刀戟相向、流着毒火的爱。
严越明挥手扔出那枚戒指,那枚廉价的戒指在月光下闪过一泓转瞬即逝的光,隐没在漫漫雪地里。
宋知雨仰颈张望着,讷讷的。山间的雪下得那么快,密密麻麻如同春蚕的器,把一切都啃噬干净了。
严越明脱力地靠在墙上,半张脸藏在月亮的阴影里,没有表情地看着宋知雨。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弥补,我总是拆东墙补西墙,最后却捉襟见肘。”
“宋知雨,我输了。我赢不回你。”
“我对你发疯,是因为我害怕。现在你不用怕了。”
“只是我明天送你回去,年三十的,太凄清。”
最后的最后,严越明只是怕宋知雨觉得孤单。
在宋知雨的视角里,他的确以为严越明只是想要回到从前,他们的从前就是那样。唉
第三十八章
38
2020-03-07 17:40:44
2020-03-07 17:5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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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章
宋知雨用那双总是像嗜睡又哭泣的眼睛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严越明站起来,掸平裤缝上的褶皱,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脸,恢复体面的少爷模样,看了宋知雨一眼,丢下一句:“你睡吧。”
宋知雨躺在被褥里,只觉得心烧得慌。他披上严越明的外套下楼,木质结构的别墅里静悄悄。他路过庭院,几束乳黄色灯光横切纵割地照在雪地上,像是被封锁的案发现场。宋知雨隐在屏风的阴影里,探头望去,几个人弯着腰屈着膝在雪地里摸索着什么,那里面竟然有严越明。
严越明找得最疯,像只疯狗一样刨雪,连手套都没带,赤手扒拉着冰冷雪籽,半个人埋在雪里。
宋知雨看到严越明突然从雪地里找出一枚小玩意儿,在灯下看了看,戒指上纯度很低的帕托石在剧烈强光下也有名贵宝石一样的璀璨华彩。
严越明一言不发地攥着那枚戒指从雪地里走过来,肩上和头发上落满雪,苍白的唇紧抿着,旁边的保镖这时候才想起来撑伞,漆黑伞面下,严越明的表情近乎庄重和肃穆。
脚步停在走廊上,右脚刚踩上台阶,严越明却抬头,视线从伞盖下直直地望向天空,脏污的蓝黑色绒布天空上,漫天的雪簌簌下落,轻柔绵软,比情人羞涩的吻还要易逝。
宋知雨看到严越明眼睛里滑落的眼泪,顺着他英俊昳丽的脸部弧线滑至下颌,又消失踪迹。他是第一次这样直接地看到严越明哭,没有孩子气的哭闹,也没有别有心机的讨饶,他一句话也没有,嘴唇紧闭成一条锋利的直线,只是沉默地哭。
宋知雨觉得好疼。严越明适合嬉笑嘲弄,适合风流浪荡,适合游戏人间。
眼泪是不适合严越明的装饰物。
严越明轻手轻脚回到房间,刚拉开抽屉,宋知雨就拿着毛巾从浴室里出来了,一言不发的,踮着脚,盖在严越明被雪打湿的头上,轻柔地揉擦起来。
严越明抓着药盒的手背绷起条条青筋,虬绕在雪白的手背上,自顾自地挣扎着。
好半天,严越明说:“我自己来吧。”说着,伸手去抓毛巾,却捏住了宋知雨柔软的指尖。他的心很钝很钝地痛了一下,仿佛只是被一只蚂蚁咬了一口。
宋知雨松开了,看严越明手里拿着药盒,又倒来一杯热水,他端着水杯,静静地看着严越明拆开药盒,指甲戳开银色纸膜,一股脑地倒在掌心,五颜六色,形态各异,比小孩子的糖果更花哨。
宋知雨咽了口口水:“你在吃什么药?为什么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