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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他顿了顿,亲他的右脸颊,宋知雨依然没有生气。但是严越明觉得吻可以再缓一缓。
严越明笑着说话,那么轻快活泼:“哥哥。”
宋知雨轻声“嗯”了一声。
严越明拥着宋知雨下楼,贝岭和亚历山大坐在楼下,克里斯还躲在房间里没来碍人眼。
他给宋知雨推开椅子,绅士地帮他落座,双手习惯性地搭在宋知雨的肩膀上,笑着说:“这是宋知雨。”
宋知雨微微颔首:“你们好。”
贝岭撇撇嘴,没说话,亚历山大立刻打圆场,握手道:“你好,我是严的朋友,你直接叫我亚历山大就好。”
严越明点到贝岭的名字:“这是贝岭,也是跟我们一起玩儿的,我大学同学。”原来严越明是在向宋知雨作介绍。
严越明随口聊了两句,吩咐厨房今晚的菜品,回到餐桌旁,把椅子拉近了,紧紧挨着宋知雨,一刻也不能停地卖乖:“今天晚上有你喜欢的炸猪排。”
宋知雨轻微晃神,他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炸猪排。
严越明殷切地为宋知雨布菜,“吃肉,多吃一点肉,你太瘦了。”
贝岭用力地并拢筷子。瘦,她现在听到这个词,只能和眼前这个漂亮过分的青年联系在一起,她不禁恨恨地想,严越明是如何对他的瘦爱不释手。瘦变成了一个色情词汇。
贝岭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搞得一团乱,“抱歉,我不舒服,我先回房间了。”
贝岭上楼不久,宋知雨也上楼,贝岭故意放慢脚步,把宋知雨堵在了楼梯上。
宋知雨看着这个漂亮女孩儿,清淡地笑了一下:“怎么了?”
贝岭愣了一下,这么淡的笑,放在别人脸上是盐分不足的汤,是太过干净以至于无趣的白色画布,但是放在宋知雨那张脸上,是云间淡月,淡得恰到好处。贝岭心折了,她想,原来严越明喜欢这样的人。
贝岭认输了,但是她依然要刺宋知雨,有些娇蛮地说:“严越明之前不喜欢男人,他喜欢大胸细腰长头发的女人,他的所有女友,包括他的前女友,瓦琳娜都是这样的。”
她刻意重读了瓦琳娜。
宋知雨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地笑,眼睛温柔得像暖春,好像对一切了如指掌,不惊讶,不愠怒,“我知道。他有很多任的女朋友,以后......以后也会有吧。”
贝岭读不懂他的潜台词。
严越明今天晚上精神很好,好到简直亢奋,连开了好几个视频会议。视频对面的几个经理面面相觑,心道:“好吧,小严总开始想要好好打理家族企业,而非让几个职业经理人帮他玩钱生钱的庸俗游戏了。”
严越明提问和解答的语速很快,说着说着,却突然停下来笑了一声,弄得经理毛骨悚然。“好了,祝大家夜晚愉快。”
严越明回到房间的时候,宋知雨正在浴室里洗澡。他环视房间,发现房间榻榻米上新铺了一床被褥,金红绣赤柏的褥面,红得像新嫁娘脸上的红晕。
严越明愣了一下,浴室的门推开,宋知雨揉着头发上盖着的毛巾,脸颊被水汽蒸得粉润,眼睛湿汪汪的,流着蜜,藏着泉,淡淡地向他看过来。
浴室的灯没关,他身上的白色浴衣糅着浅浅的光晕,珠贝一样发着光,严越明知道,他瘦削的肩背颤抖时像蝶类的翅,他的腰收得流丽,曲折时是一把杀人的刀,潮湿的脚趾揉捏时会泛起潮浪的红。
严越明暧昧地心动,仿佛四散的宋知雨在他眼睛里合拢完整,拼成一个可以被拥抱入怀的心上人。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上去抱住宋知雨的。
宋知雨牵着他,一前一后的,像教他跋山涉水,躺进被褥,像教他夫妻合欢。
他一直一直是个好哥哥。他教会这个幼稚顽劣的弟弟很多。
兄弟,兄弟。原来是这样子的。
严越明或许爱宋知雨,但是宋知雨珍爱他。
他会为这个坏弟弟考虑更多,知道他什么时候需要性,什么时候需要吻,什么时候需要摆正他人生的倒影,什么时候需要变成真正的严越明。
严越明只觉得一切都像梦,宋知雨的眼睛让他做梦。
宋知雨拱在他胸口,观察他嘴角的笑,轻声说:“我们不吵了,没什么好吵的。严越明,开心一点,我受不了你哭。”
严越明脸色微红:“谁哭了!......我没哭。”他抱紧宋知雨,说话时胸腔震动,“我好高兴。”
宋知雨笑着点点他的下巴,逗孩子似的:“我后面还难受,今天不能弄了。”他温存地看着严越明,哄他:“我用手好吗?你要是喜欢,嘴,或者腿也可以。”
严越明心里涌起一阵吃错药片般的怪异,喉咙哽住,翻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宋知雨说:“我没怎么啊。”
严越明说不出那种奇怪,他直觉不对劲,只是说:“你不是这样的。”
“你说的,要回到以前,你要我像以前那么喜欢你,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我们现在这样,就是和以前一样啊。”宋知雨自顾自地说:“等我回国,你可以来我家,一个月两三次差不多了吧......我也还得上班,我工作很忙......你不能来得太勤,你的女朋友会发现的。”
宋知雨还没说完,就被严越明抓着肩膀从被窝里剥出来,两肩瘦削,站着时没发现这浴衣太大,现在看来,宽大的浴衣罩在他身上,宋知雨倒像个身量未足的年轻男孩儿了。
“你在说什么?!宋知雨,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严越明目眦欲裂地看着他。
“知道,偷情。”
“严越明,你五年前那天晚上,说要给我买一幢房子,要我每个月等你回来。现在不要你出房子啦。”宋知雨体贴地说,“你来我家,我会陪你睡觉,我还会给你做饭。你不是抱怨我没给你做过饭吗?其实我给你做过饭,蛮多次,你一次都没吃。不吃也没关系,我们叫外卖好了。”
宋知雨的细白手指抚上严越明轮廓深秀的侧脸,眼神温情无限,若是严越明的爱有一分,宋知雨的爱必有三分,所以他曾经说过,严越明在他这里绝对不会吃亏。“我希望你快快乐乐。”
快快乐乐。
我的快乐就是和你偷情吗?
严越明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从头顶到脚趾,他好像被横刀劈断了,灌进水银,淌过火和碱,被宋知雨的话烧到面目全非,“宋知雨,你杀了我吧。”他闭目喘息,却只能重复,“你杀了我吧。”
严越明跌跌撞撞爬到柜子旁,里面一整套餐具,刀叉俱全,他拖尸一样拖过来,掷在两人之间,银色刀器泛着雪一样的冷光。
他颤抖地牵着宋知雨的手,“你看看,你割腕用的哪种刀。给我也来一刀吧。你不怕疼,我也不怕疼。我之前不是说我不要热恋期吗?有了,宋知雨,我的热恋期是你。要是死在今天这间房里,不算我死于非命,只能算十九岁的严越明殉情。”
宋知雨看着满盒的刀光凛冽,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