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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里的饭菜。
“那酒店呢?”
“什么酒店?我哪有去什么酒店?”
语调平静,像是例行询问,又对结果不甚在意。疏离又冷淡的态度,让舒饶想起刚追的那个人。是啊,他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做什么都游刃有余,让紧张的人像个傻瓜。
舒饶再也压抑不住情绪,把时誉手中装作太平的勺子打落在地。他想让时誉看着自己,甚至宁愿对方像昨晚一样发作,可时誉没有,他沉默了好久,突然乏力似地把脸埋在舒饶的胸口。
很沉,舒饶能感受他的呼吸。
“学长,你知道吗?我刚到那边,最快乐的事,就是看看你每天做了什么。有时候,你拖延症犯了,去到食堂才发现赶不上,又折返到东门,可以绕一大圈。”
时誉埋着脸,看不清表情,但语气变得真诚,慢慢带上恨意。
“但是后来,它变成了我最痛苦的事。每天起床,我都希望屏幕亮起的时候,你不要出现在和他有任何关联的地方。”
他像是站在教堂的忏悔室,苦笑着做最赤裸的自我剖析。不认罪,甘愿折磨。
舒饶接受不了,男友的猜疑让眼睛变得更酸。
“你还往我的手机装GPS……”
“我就这么不可信吗?”
“难道你觉得一旦你不在,我就会出轨吗?”
面对质问,忏悔者却一改脆弱的姿态。面具被撕下,癫狂的本质也不再遮掩。感受到身前的恋人气得发抖,他竟然笑了。
“学长你不懂,GPS不是因为猜忌才装的。”
“怎么可能是出国才装呢?”
“它在一开始就有了。”
他的语气阴沉得吓人:
“不是你需要被我看着,是我需要看着你。”
“如果不知道你在哪,我会受不了的。”
“除夕那天也是,你从高铁站折返,早早回到宿舍。你的脸色好差,怕是病又开始折磨人了。拒绝隔壁邀约的时候,你整个身子都陷在门沿,看着要倒下。”
“但我不能立刻上来见你,还不是时候。”
“傍晚下了雪,特别冷,宿舍楼全是黑的,大家都出去庆祝了吧。我在楼下等了十个小时,我一直在数着时间,数着什么时候会让你最痛苦。”
“你需要我的。”
时誉总是平静的、温和的。而靠在胸前的人,喃喃自语、又笑又怒的人,像是上一秒会哭,下一秒又能杀人的魔鬼。
呼吸变得急促,爬上脊背的恐惧再次给舒饶干呕的冲动。
“你疯了……”
“我本来就是疯的,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时誉抬起头,眼睛黑黝黝的,这次终于能看清楚情绪了,是危险的笑意。
“你骗了我七天,但是在第八天,你又回来了。你好乖,你在屏幕那头等我,对我笑。我甚至觉得,之前的事都不重要了,我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你还爱我,只要我回来后,你牵着的人还是我。”
“但是你不该再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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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计院搬到新校区,S7教学楼就是荒废的状态。三楼厕所怕是好久没人用,洗手槽里积满了尘。裹着锈迹的黄水流干净,水龙头拧合处又被弄脏。舒饶的手搭在上面,随着水花喷溅声不受控地发抖。
血,好多血。
湿热粘稠的血在指缝间凝固,变冷,变暗,变得快让人忽视。一经冲刷,又开始恶劣地流动。
血污搅进槽底的脏水,灰尘夹杂腥味,混成浑浊的红。水流从远到近咕噜作响,一并灌入尽头的洞口,像有人偷偷蹲在管道喝着,胃底发出餍足的叹。
舒饶知道,空旷的教学楼只剩自己的存在。他一层一层检查过,才把手从衣兜里伸出。
若真有人闯入,会不会以为白日见鬼?他的脸确实像鬼一样惨白,所有血色都外显在手背,最终被水冲走。不对,那不是他的血,是时誉头上的血。血成了除夕夜无声的烟花,溅到闹钟,溅到桌角,溅到他的手,再渗入每条指缝。
时誉的头怎么会撞到闹钟,舒饶记不清。他的脑子嗡嗡作响,闭眼是大片的红。
池口水流慢慢变清,舒饶却觉得手还是没洗干净。他用力搓揉,指甲深处都刮得开裂。疼痛把意识召回,腥味更为浓烈,被擦红的每一块皮肤似乎在说:
你看,上面全是血。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楼外除草机闹腾得烦人,舒饶却觉得心稍微轻松了一些。大脑不再被未知源头的恐惧侵占,它变得空白,没有人声,只被噪音填塞。舒饶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再也没有鲜血劈头浇下的幻象,他又是正常的,眼神空洞,睫毛没有半点血污。
轰鸣声也给他找到喘息机会,心里默数片刻,呼吸终于回到常规强度。他突然担心起时誉,时誉要不要紧,他流了好多血。自己怎么就来到这里了,时誉该怎么办?
手机震动声把舒饶拉回,他忽然又想起来,是啊,他叫秦逸林快点赶到自己宿舍,他还在下面偷偷看着,等秦逸林进到房间了,才来这里的。
嗯,没问题的。
他在心里默念,没看信息,直接把手机藏到厕所隔板。教学楼太安静,只要把水龙头拧紧,进去和离开都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很痛?
现在去医院了吗?要快点止血才行。
伤口很深吧,也许还要缝针。
醒来后要跟我说,不过有可能要等麻醉药散去。
啊,我的手机丢了,他们联系不上我。
他嘴里神神叨叨,校道上的路人都不敢靠近。心变得焦虑,步子倒离宿舍的方向越走越远。
出来时几乎什么都没带,身上的钱只够住情人宾馆的单间,直到躺在床上的前一刻,舒饶都对自己说:
嗯,没事的。
肯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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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宾馆坐落在西门往外拐的小巷,夜幕降下,四楼窗户就透出暧昧的粉光。匿名约炮帖不时会在论坛顶起高楼,大家都寻求片刻欢愉,衣衫一脱,沉沦在最原始的性欲。
地板发霉,被褥潮湿,反正只付了几个小时,床板软硬也无人在意。真正想睡的怕只有舒饶一个,可大脑还在发疼,像开了自我保护,嗡嗡嚷着,不允许任何人调用。
脑浆像被翻搅,抽走所有精力,又疼得没法歇息。眼前事物都带上重影,电话在震,挂灯在震,再仔细看,原来是墙身在震。
隔壁男女应该是做到兴起,贴着墙用力顶撞。宾馆墙身还是太薄,传过来的欢爱声湿漉漉的,甚至能听清睾丸打在臀上的频率。
时誉有时候也爱用这个姿势,让舒饶揽住他的脖颈,抱起腿根,挨着墙操弄。舒饶会被撞得受不了,阴茎吃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