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9


记本。

厚厚的。

起初她以为是阮星蘅的哪本学习笔记。

她随手扔在床上,恰好有风刮过,笔记本簌簌翻页,又巧合的停留在第一张扉页上。

姜黎眼尖,瞥见了上面的字。

是一串数字,时间是起止是初升高的那个暑假的某一天。

一旁的塑料插页里面夹了张照片。

姜黎眼睫毛颤了颤。

因为那是她高一入学时候的证件照。

蓝底白布的,16岁的她。

她拿起这本笔记本,指尖在页脚的位置顿了一下,很快转过身去。

“阮星蘅。”

她小跑到厨房,呼吸不稳,带着很明显的兴奋劲。

“你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啊?”

姜黎趴在玻璃门旁,眼巴巴地看着她,语气里有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

“能不能给我看看啊?”

厨房里的阮星蘅正在开火热汤,他的厨艺向来一绝,姜黎被勾起了馋意,勾头嗅了嗅鼻子一路跟着他走到餐桌前面。

“去洗手。”

阮星蘅拿走她手上的本子,脸上的表情和往日一样冷淡,一点波动也没有。

他拿着本子似乎想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又想起来那房间现下并不属于他。

于是只好压在随身的包里。

很珍重的样子。

姜黎想起来刚刚这本笔记本下面压着的还有一本书,是泰戈尔的诗集。

她拿起来看了眼,翻到了被折住的那一页。

上面有荧光笔标记的痕迹。

似乎很多次了,以至于字迹旁边的书页都起了毛边。

那句话的翻译大致是这样的——

[黄昏的天空,在我看来,像一扇窗户,一盏灯火,灯火背后的一次等待。]

“等待”这两个字被圈了起来。

现下也正是黄昏将晚的时候,一整块落地玻璃将这座城市日暮西沉的盛况完完全全展现出来。

有点儿遗憾,天空并不是在江宁时的粉红色。

不过赤金色的天空显然更具恢弘的壮阔,太阳彻底坠.落,黄昏的一抹缱绻随着天边云卷云舒,一同洒向万家灯火。

姜黎忽然发问:“你觉得日暮后的等待是什么意思?”

阮星蘅掀了下眼皮,他的整个人都被勾勒在浅黄色的光晕下。

于是清秀干净的面庞愈发白皙,沉默也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巨大空间里显得更加突兀。

“是黎明。”

久到姜黎以为他不会在回答。

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日暮过后是黎明。

是万物伊始,也是初生的希望。

在宁大的时候,他们经常相约着傍晚在操场散步,像大学里面每一对寻常的情侣一样依依不舍。

阮星蘅喜欢领着她看日暮。

在天空被渲染到极致绚丽的时候,他会扣住她的手腕,含住她的嘴唇。

他说:“我的黎明。”

然后重重的压着她深吻下去。

在热恋里习以为常的偏爱和有恃无恐,到了今天姜黎却心生物是人非的蹉跎感。

太阳落下去了,客厅里有些暗了。

阮星蘅开了一盏灯。

灯下姜黎眼下泪光闪闪。

好一会儿,她别过脸,问了从前一定不会问的问题。

“黎明是我吗?”

她感觉到阮星蘅站在了她的面前,他衣服上那股浅浅的皂角香气就在她的鼻尖。

她不自觉往气味更深处靠近。

然后后脑勺被压住,她贴在了他滚烫的胸膛上。

心脏在猛烈跳动,他的双手却克制地箍住她的腰。

阮星蘅忽然折下腰,抵在她耳边,听不清喊得是“黎明”还是“狸狸”。

他绵密的睫毛底下,存在感极强的挠刮着姜黎的下颌。

她感觉发痒,挣脱着想要躲开,却加深了这个拥抱。

像是要把她死死嵌入骨血里的那种……

拥抱。

最后一丝感官在他窒息的怀抱里被剥夺,抵死缠.绵间姜黎瞥见了那被静静塞在一边的陈旧日记本。

她感受到阮星蘅今天藏在极端平静下的情感汹涌。

好像就是从她拿出这本笔记本开始。

来不及多想,她已经被轻轻掐住了后脖颈。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她流畅的颈部线条缓缓下移,带着调.情的味道。

下巴被抬起,他的手干净而又修长,因为沾染了她唇边的液体,莫名带了色情而又迷乱的感觉。

阮星蘅在她耳边微微喘息着,神色不复端正清明。

世界在坍塌,理智的构建在崩溃,他们都被淹没在爱欲的浪潮里。

阮星蘅双手捧起她的脸,眼睛里流露出病态的深情。

“要做.爱吗,姜黎。”

作者有话说:

嘶哈,嘶哈,真的很爱阮星蘅

第22章 是梦

她是雪山的精灵。

我叩拜在她裙下, 俯首称臣。

——阮星蘅日记

*

阮星蘅遇见姜黎的日子,远比她所认为的初遇还要早得很多。

也是一场寒冬,那年他十四岁。

彼时的阮父和阮母事业都将将起步, 家里的条件也算得上殷实富足, 能够供他去学费昂贵的国际学校。

按照父母的人生规划,阮星蘅会在通过雅思考试以后顺利出国读书。

可是人有旦夕祸福,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让这个家庭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医院交费单上的一长串数字渐渐让阮星蘅对金钱感到麻木,取而代之的是家庭里越来越忙碌的氛围。

下班后回家再也没有热腾腾的饭菜,妈妈住进了icu, 爸爸下班后要继续开车挣钱。就连原本领了退休金颐养天年的爷爷奶奶也重新接受返聘工作。

医院的瓷砖墙面冰冷,阮星蘅贴着没有温度的窗户静静地看着全身插满管子的母亲。

他不想读书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疯狂的滋长, 阮星蘅开始逃学, 去要零工的工厂里打工挣钱,晚上再装模作样地拎著书包假装回家。

瞒是瞒不了多久的。

阮星蘅和自己的父亲据实交代。

“不想去上学了,学费太贵, 出国以后的费用更是无底洞。”他垂下眼, 即便脸上火.辣辣的疼, 也依然坚持说完, “而且我想陪陪妈妈。”

“不上学你以后怎么办?你以为你现在辍学能挣几个钱?我告诉你, 你.妈对你最大的期望就是好好读书出人头地, 做一个对社会对国家有贡献的人。你现在辍学来陪她, 你信不信她能被你气死?”

医院的病房里不允许喧闹, 阮父也无暇顾及他的情绪。阮星蘅默不作声往病房里看了一眼, 自己走出了医院的门。

他没有回家, 坐在天桥下的冰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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