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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们两个人是英国认识的同窗,一个攻读医学博士,一个拿下金融学位,看起来挺没关联的,实际上就也是一个霓虹灯烂漫的晚上。
他靠坐在吧台上,遇见了同一个失意的他。
“喝一杯?”周逢生淡淡建议道,他的目光落在他的胸牌上,又根据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分析出他应该是附近大学城的学生。
阮星蘅端起手边的酒回敬了他一杯。
“敬爱情。”
……
相遇还真是蛮奇妙的缘分,周逢生把公文包里的片子递给他。
“前两天带一小朋友去了医院,你不是医生吗,想着更专业一点。”
周逢生递给他的是一个口腔全景片,阮星蘅不攻口腔科,但他可以帮忙找认识的朋友。
他粗略看了眼,牙齿排列整齐,没有发炎各种状况,一时拿不住他什么想法。
周逢生指了两个地方:“看见没,长了四个智齿。医生说得麻醉,你不是擅长麻醉吗?小姑娘怕疼,你给她看看怎么弄好点。”
周逢生拢了一下大衣,他年岁要比阮星蘅长些,眉眼淡,神色沉,气定神闲地靠坐着,任谁也猜不到他这儿只是为了一张很简单的口腔片子。
阮星蘅失笑,他开口几分熟捻,又带着玩笑。
“就是一场很简单的局部麻醉,都不需要专业的麻醉医生。周逢生,你有点太宠你家里那位了吧?”
周逢生摩挲着下巴抵着后牙笑了声,他盯着阮星蘅手边的保温药膳食盒,不甘示弱反驳道,“你比我好到哪里去?”
如周逢生所言,他的确没好到哪里去。
赶上了最末一班动车,踩着积雪松枝,背后是将将落至地平线的太阳。
阮星蘅难得这么早回来,一进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他心里一沉,下意识走到她房间门口。
房间空了。
大件的东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壁橱里剩余的些许零碎像是主人仓促留下。
阮星蘅掏出手机。
下午的消息姜黎没有回复。
像石沉大海一样,又像是整个人完全消失在他面前。
阮星蘅抬手拨了两个电话,长达三分钟的嘟嘟声像是死亡前的最后宣判。
他想起了飞往英国的前一个夜晚。
他也是一刻不停的拨打着永远不会有人接通的电话。
她是多么狠心的一个人,做好了不联系的决定,就直接把号码注销成了空号。
他坚持打了十天。
第十一天的时候,是一个年纪大的女人接的电话。
“先生你好,我不是您要找的人,请您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那时候同行的人劝他不要再执着,号码都有了新的归属,又何况是旧的人呢?
想到此,阮星蘅的心情忽然平复了下来。
他半弯下腰,似乎是极费力的,将慌乱扔在地上的药膳重新提起,又到厨房拿了干净的抹布重新蹲下来擦地。
一来一回他动作做得极其缓慢。
姜黎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阮星蘅的背部像是一柄撑到极致的弓.弩。
暗淡地嵌入浓墨重彩的背景色里。
姜黎心跳顿了一秒,慌忙跑到他身边。
“阮星蘅,你怎么了?”
阮星蘅极缓慢的抬起头,动作迟缓,思维定势。甚至有一刻,姜黎觉得他似乎不是“阮星蘅”。
他对这个名字没多大反应。
直到她又说了句:“我是姜黎呀。”
他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倏尔又如墨色渲染凝重。姜黎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就看见他起身,视野淡淡地掠过她。
他的脸上有无言的沉默,这种沉默通常让姜黎很看不懂。
她想起来今天白天她约阮星蘅吃饭,快要到饭点的时候他却突然鸽了她的事情。
他当时发了一句:抱歉,临时有台手术。晚上会早下班带晚饭给你吃。
姜黎当时看了一眼,不知道出于怎样的一种心思,她看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没再回复。
大概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再多说两句。
她没想到阮星蘅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的沉默落在右手边空掉的那间卧室。
姜黎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她站起来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想搬走?”
“我没想走呀,阮星蘅。”
姜黎把另一间房的行李箱拖出来,语气不自觉带了娇蛮,“不是答应了要和我换一间房吗?阮星蘅,你是不是自己忘记了?”
阮星蘅愣了一下。
他紧绷的神情忽然放松下来,又因为不知该作何表情而有一瞬间的痉挛。
他拉开椅子,匆匆扫了眼自己被堆的满满当当的房间。
她鹅黄色的床上四件套,巨大无比的草莓熊,还有……各种衣服。
他好像有点草木皆兵了。
阮星蘅移开眼,那种心慌的余韵尚在,他极力压抑想要抱住她的欲.望,只在开口时暴露了点不明显的颤意。
“抱歉。”
“是我不够理智了。”
也不知道怎么就会有这么无厘头的想法。
大概是从下午她一直没回复的那条消息,他突然就很害怕她会像以前一样,悄无声息的就离开。
连告别都没有。
阮星蘅在心里嘲笑了自己半响,靠在门框边静静地看着她收拾东西。
姜黎显然不是个擅长收纳的姑娘。
东西又杂又多,在床上堆积的像小山高。
不过她焦头烂额连声叹气的样子还蛮可爱。
姜黎察觉到身后总有人盯着她,她推开手边的东西,回头不耐烦地撵客。
“阮星蘅,你快点出去,你这算是侵犯我隐私。”
阮星蘅嗯了一声,走远了。
他突然回了头。
目光刚好和姜黎对视。
姜黎心头一滞,有种偷看被抓包的慌乱感。
好在阮星蘅没有抓着这个点。
他只是用他那双眼睛长久地凝视着她,忽然姿态放得极低——
“狸狸,不要不告而别好么?”
数不清是今晚的多少次心动。
姜黎在他沉默又略显忧郁的气氛里低声应了一句“好”。
单眼皮,眼窝很浅。
其实没有人告诉过他。
他的眼睛看人有种忧郁的深情。
阮星蘅的东西不太多,床上简单一床被子,衣柜里零星的两件衣服,姜黎搬进来的时候顺手把他们收拾好放在了一个地方。
她把零碎的珠宝首饰放进床头柜的二层抽屉里。
二层抽屉上有把铜色的小锁。
不过这儿原来的主人显然并没有上锁的习惯。
姜黎不假思索地拉开了抽屉。
她摸到了一个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