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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我想的不是逃离，而是拼命的想要亲近你。

那时我虽然年纪还小，却是能感觉出来你对我并没有像你表现出来让我看见的那般恶毒，我希望你开心，所以把我得到的我认为好的东西全部留给你。

其实我预感到了你会离开，我很少看见你笑，你总是皱着眉头，忧愁又难过的模样。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你走，可是哥哥你又是那么的心软，为了安慰我，在纸条上写下美好的谎话。

你离开之后的第二年，他们忽然把我带进一个庙里，里面有个老婆婆特别可怕，她恶狠狠的盯着我，和他们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我听不懂的话。

然后，我变成了第二个你。

我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还在关心我冷不冷的他们会在下一秒把巴掌甩在我的脸上，用尽了一切恶毒难听的言语。那时我疼得发抖，却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幸好哥哥逃出去了，实在是太疼了。

能够再次找到你也属实是上天看我可怜，谁叫姓程的那个男人恰巧在我的学校丢了钱包，恰巧被我捡到，钱包里又恰巧放着你的照片。

他是很善良的一个人，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我记恨他抢走了你，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的确确是个好人。

我感谢他把我带回你的身边，我也恨他分去了你大半的注意。

我嫉妒他，从那张小小的相片里就能猜到，他带给你的，都是美好灿烂的东西，而我浑身伤疤，像个丑陋的怪物。

我们四年未见，你对我说话的时候，我甚至紧张到说不出一句话，哪怕发出一个小小音节。可当你把我抱进怀里的时候，我突然一下子特别特别委屈，你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走呢，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听话，所以你才丢下我。

不一样了，全部都不一样了。四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从前你只有我，现在却不是了，你所有的习惯都偏向于他，我变成了最无足轻重的那一个。

我开始用卑鄙的手段唤起你的怜悯，用眼泪，用恐惧，用我原本想要藏起来不被你看见的那些丑陋伤疤。

可是哥哥你为什么对我那么狠心，我借着你的生日向你讨一个愿望，你那时明明对我说，不用许愿我们也会永远在一起的。可晚上的时候，你却把我一个留在房间，和他赤身裸体躺在同一张床上抱在一起。

你们做着相爱的人才会做的事情，我是夹在你们中间最多余的那一个，我有时会想，哥哥你会不会后悔带我走。

我只好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费尽心机抢占你的时间，你晚上多陪我一刻，就会少在他身边少待一刻。

那时我总是哭，我像是被生生割裂成了两半，一半恨自己的无理取闹让你劳累，另一半疯狂窃喜着你对我的纵容和爱护。

你和他的分手让你极度的不快乐，我却是快乐的，对不起。

后来我们搬去新的地方，开始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新生活，你再次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我琢磨你的心思，揣摩你的喜好。你会为我眼泪心软，也会因为我的依赖和撒娇感到满足，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笨小孩，一辈子的臭小狗，只要哥哥你别丢下我。

对不起。

从我第一次在梦中梦见我们赤身裸体交缠在一起时，我便明白，我如今想要的，并不仅仅停留在亲兄弟的情感了。

我喜欢你，有对哥哥的喜欢，也有对恋人的喜欢。

语文课上，我碰到了蒹葭这个文章，刚开始我不懂意思，只觉得高兴，因为哥哥和我的名字都在里面，就像我们在一起一样。

上完课之后，我学会了里面的意思，我就想，喜欢为什么这么辛苦，哥哥明明就在我身边，咫尺的距离，却仿佛一团轻易消散于指缝间的雾。看得见，抓不住。

老师说，溯洄是逆流而上，而溯游是顺流而涉的意思。书里面都写了，我就是该辛苦的。喜欢没有错，我只是在经历自己需要经历的过程，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我太难过了，我们之间隔了十年的漫长岁月，空白了四年的时间，我总是追不上你的脚步。

有时候只是希望哥哥能偶尔回头看看我，你一步都不用往前走，只要你看我一眼，我就会顺着水流，落在你的身边。

你不给我机会，只肯让我当你的弟弟，你包容我的一切无理取闹，无条件无底线的宠我爱我，却不愿意给我一点，哪怕一点点你对他的那种喜欢。

电影里说，左耳靠近心脏，甜言蜜语要说给左耳听，可是哥哥的左边耳朵听不见，我对它说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是徒劳。

我只好不停安慰自己，骗自己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很好，你把我当弟弟，我把你当恋人。我们穿着一样的睡衣，用着一样的生活用品，我借着杯子和你接吻，借着拖鞋和你体温相融，借着沐浴露的气味和你拥抱。

冬天的时候，班上的女孩子纷纷织起围巾，我花了一整个上午，挑选出了最柔软的线，边织边期待着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圣诞节那天，我花心思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特意穿了和你相同色系的衣服，为你围上了我亲手织的围巾，不告诉别人我们的关系的话，看起来真的很像热恋中的一对情侣呢。

逛街的时候，我看见有一对情侣戴着鹿角发箍合照，笑得甜蜜。我实在是太羡慕了，于是软磨硬泡让你也买两个鹿角发箍给我，打算和你拍照留念。

他为什么要出现呢，那天本来是一个非常值得纪念的非常非常甜蜜美好的日子。我们会在逛完街后回家庆祝生日，一起吃蛋糕，我会和你躺在一个被窝里，听你讲故事绘本，被你抱在怀里睡觉。

他出现之后，你不理我了，连我跑走了也没有发现，我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你和曾经的恋人拥抱。我甚至都不敢走的太远，怕你不去找我，怕你找不到我。

你电话打来的时候，我一时赌气不肯接，挂掉了又立刻后悔，反反复复。

更让我感到伤心的是，哥哥之前怎么都不肯戴的鹿角，被他戴在头上之后就一直没有摘下来。

巨大的恐惧笼罩了我，我实在太害怕你会被别人抢走，我没有办法。

对不起。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想我被欺负被指指点点被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叨扰。可我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我，我不在乎道德的枷锁，也不在乎伦理的禁锢，我想要你的爱，我想要拥有你，以爱人的身份，而不是弟弟的名号。

对不起。

我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不乞求你的原谅，也无法不去在意你的刻意疏离和躲避。只是希望，下一次来到你身边的时候，我们之间再无血缘的牵绊。

我爱你。”

——季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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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第三次显示密码错误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手抖地厉害，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往坏的方向去想，除了死亡，我一时竟想不出第二种切断血缘关系的办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