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2
在迟疑与考量,招人来耳语几句,面色阴沉,警惕的目光扎在奉仞面上,森然吩咐:“将他带去关押看牢,等楼主定断,若让他出半步,视作同谋!”
指挥使的官威不小,奉仞凛然作势,看起来大有内情,又模仿了点解碧天那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傲慢,沈文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果然犹豫。奉仞不动声色地微松口气,他赌楼主还在寿诞之上,不便走开,寿诞持续七天六夜,现在过了四天,至少得等到明晚才会回来。
他被华胥楼严密监守,一可以保证地方安全,监视他陷害他的人未必能够再躲避耳目;二可以拖延时间,让解碧天和公孙屏去找线索,帮助他摆脱嫌疑;三还能引蛇出洞,看对方到底会不会再来。
眼睁睁看着奉仞被华胥楼的人带去内屋关押,公孙屏心如火焚,但他跟奉仞毫无关系,又借了秋槛的身份,根本不好出手。
公孙屏往解碧天那看,对方很是冷静,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眼睛看着那具无头尸体,和断了弦的琴。
公孙屏也看了,但看来看去现场的线索也就那么多,又遭焚烧砍头,纵然知道有人故意抢在他们前头杀人,现在也一点头绪没有。
他挤过人流,到解碧天身边暗声道:“解碧天,你可看出什么端倪?”
解碧天瞥了他一眼,挑眉:“怎么,你盼着我救你家大人?”
“你我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小奉大人这次被人做局陷害,要脱身可没那么容易。”
“……难道你要坐视不管?”
“那是当然。”解碧天揉了揉脖颈,一副困意犹在的模样,“断金司指挥使死了,正好少个人妨碍我,还省得谈价,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转过脸,黑色的面具遮掩容貌,虽然看不到神情,但足以感受那种轻浮的要挟:“你若想掀船,可得好好想想自己的下场。”
“你!”
公孙屏一时语塞,解碧天本来跟他们就是敌非友,本性难移,说出这种话有什么奇怪?怪只怪大人错信了他,好心喂了驴肝肺!
他见解碧天当真转身离去,恨恨道:“也罢,与你这种人有何信任可言,我自己去想法子。”
公孙屏拿着秋槛的壳子,在华胥楼中乱走,探听别人交谈中的线索。琴师阎羽非长年在华胥楼中,他琴技非凡,才华横溢,编了许多琴谱,在城中也人缘不错,故而这些华胥楼中的常客都有些动容。
“多少年没见过这种惨案?神母治下,竟有这种狂妄之人!”
“前日我还与他喝了茶,今日就……唉,阎先生何时得罪了这么个人?我从前从未听说过他和人结怨呐。”
有个人冷笑一声:“哼,我看也并非无迹可寻,大家不都瞧见昨日寿诞上的事吗?”
“嘘!小声些。”对面的人顿时变了脸色,好似害怕有谁窥伺他们的对话。
这人说的话正合公孙屏的猜想,他凑近这几人,小声问:“你是说巫祝大人?”
有人认出他们秋槛,放松下来,纷纷继续交谈时事。公孙屏秉持着多说多错,不再开口。
“什么大人,他欲毒害神母,实属邪魔恶道。阎羽非一向亲近巫祝,前有巫祝刺杀,后有阎羽非被谋杀,难道你们不觉得太巧了?”
“你……这……也有几分道理。可巫祝已死,他就算为了灭口,为何如此不掩饰?”
“要么是蠢,或打算玉石俱焚,要么是……的天罚,他才如此镇定。”
“诶,我刚可听他说了,阎羽非必须死,好像一点也不怕坏了规矩。难道真是……”
“所以沈管事才不敢轻易直接将他定罪,还是兄台通透啊。”
“无论如何,只要他杀了人,便没救了。”
“是啊,即便有隐情,杀完人,头都没了,何曾有如此可怕的惨案!”
“唉,真是多事之际啊,各位近来当心些吧……”
几人谈完,心满意足地散开。天上宫阙安宁平静,少有如此重大的变故,还接连发生,就在眼前,大大满足了他们的谈论欲与窥探欲。
如此之类的猜测和感叹,从楼客们口中说出,公孙屏面色阴晴不定,三人成虎,看到奉仞一身染血的更有数十个人,阴谋谣言已经渐渐生出,他拧眉分拨出有用的线索,再次起身。
奉仞方才歇息的房间已经被人翻了个遍,现在无人看守,正好进去查看一番。
第44章 孩子
公孙屏避过华胥楼的耳目,趁人影交替之际,闪入奉仞原本休息的屋子,将门缝合上。他刚转身,就觑见屋子里有道高大人影,斜立在墙壁上,拉长得宛如一只敛起翅膀的秃鹫。
影子的主人正站在床边,窗边蓝色的光薄如蝉翼,细碎地落在轮廓边。公孙屏心中咚咚急跳起来,顿时屏住气息,悄然靠近。
等离近几步,人影的形容也在昏暗的屋里渐渐清晰,公孙屏凝神,正要出刀,那人影动了动,脸半转过来,他忽看清这人的面具形容。
原来是熟人,公孙屏虚惊一场,将短刀轻轻推回,出声问:“解碧天?你在这干什么?”
解碧天看也不看他一眼,正仔细翻看榻上的血迹位置,床下的足迹,床头的玉枕,以及奉仞用过的杯子。公孙屏被当做空气,直到他看完才回:“没长眼睛么?我在查看奉大人的涉案痕迹。”
公孙屏想起不久前解碧天说的话,恶从胆边生,没忍住阴阳怪气:“哦,你不是说奉大人死了跟你没关系,你高兴都来不及吗?”
解碧天顿了一顿,终于转过来,笑得有些渗人:“轻而易举得到的有什么意思,我就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
公孙屏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一会想一出。
他边说话边移动脚步,观察屋中陈设。虽然没点灯,但解碧天双瞳在暗屋极幽亮,有狼顾夜视之姿,并不影响太视力。
公孙屏跟着他看向各处,揣摩用意,在阎羽非遇害前,若奉仞如果没有出过房屋,那么真凶便是在这里完成栽赃。屋内陈设看起来寻常无异,唯有地面一行血迹,从床边滴落到门口。
此时难得只有他们二人,虽然公孙屏一刻也不愿意和这魔头待下去,但奉仞不在,公孙屏有些话积在肚子里已久,实在不吐不快,趁着这机会,他哼声警告解碧天:“解碧天,我告诉你,别总在大人面前巧言令色,劝你离他远点。你恶事做尽,来日出去,奉大人不会因此放过你。”
“在你看来,我确实很有巧言令色的资本。”解碧天听他这样说,竟没生气,反而语气很愉快,愉快得让人牙齿发痒,偏偏他的皮囊绝不能让人违心说难看。
“你有心,奉大人也无意,他绝不会为你这种人所惑。”
“勾引这种事,愿者上钩,不愿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