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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一定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奉仞悄无声息从床上翻起身,将短剑藏在袖后,缓步压低身形走近,外面响过一声后就没了动静,窗纸发着淡淡的蓝色薄光,没有映出任何东西。

等到了窗边,他猛地挥袖,用内力将两扇窗霍然震开!

轻风吹入,霜意结上眼睫,窗外一片宁静,没有埋伏,没有袭击,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奉仞探起身,直到伸头往窗外看,才看到一颗系着红绸的彩色皮革圆球,滚落在窗下的檐角。

不远处一座横陈在阁楼间的悬空廊桥上,有三个扎羊角髻的孩子,打扮可爱,正踮着脚扒在阑干边,眺望向华胥楼,巴巴望着他。身后几个红灯笼吹得上下翻扬,光色摇曳,将孩童脚下影子照得一片凌乱。

第43章 无头

原来是孩子蹴鞠,不小心把球踢到了他的窗前。

见球踢到了别人的窗前,其中两个孩子斗鸡一般吵了起来。

“都怪你!谁让你乱踢!现在怎么办?”

“是风——风吹的,不对不对,分明是你接得不好害的!”

“你又来怪我,每次都是我错?我以后再也不同你玩!”

剩下一个挤到中间,费力将两个人拉开:“好了好了别吵啦。”他好声好气嘀咕了几句什么,两个吵架的孩子才停了下来。

天上宫阙的孩童们都带着软毛皮面具,他们几个的面具似是裁了同一只白狐的皮毛,此时毛茸茸凑在一团,眼睛期盼地看着奉仞,很是可怜。估计家中大人们尚且还在寿诞,没有看顾孩子。

“哥哥,可以把球还给我们吗?”

灯笼摇曳,狐毛边缘背着一圈红光,影子一颤一颤。

奉仞心中微软,听他们吵架也觉好笑,伸手将皮球拾起,那上面沾了点霜,触及掌心温度,很快融化。他将球抛了回去,用了气劲,刚刚好落在孩童们的脚下。

“去玩吧。”他道。

“谢谢哥哥!”

他们高高兴兴捧着球冲他道谢,欢呼地跑回原地,站成了三角,发球的将重新皮球高高踢起,传给下一个人。他们笑声如银铃,比方才隔着窗时听起来更亮、更活泼,红绸在空中飘舞,泼洒着鲜亮的颜色。

奉仞关上窗,重新躺回榻上,听着他们隐隐约约的嬉戏声,他不觉眼皮沉沉,先前紧绷的意识平静下来,和衣睡了过去。

再被吵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传来匆忙如骤雨的脚步声,有不少人急匆匆地走来走去。模模糊糊的意识变得明晰,奉仞睁开眼,从榻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睡得很沉很香,期间没有被任何动静惊醒。

华胥楼的侍从们开始敲门,将所有人唤醒,检查有无异常,奉仞起身推开门,楼中的灯不知何时又被熄灭了,侍从们提着灯笼在重新点灯。

他听到有人惊恐地叫道:“啊,有人杀人了!是谁敢犯下这忤逆大错!”

这一声平地惊雷起,楼中的人都被惊动,跌跌撞撞地往声音处走去,因为被吹灭了蜡烛,眼前漆黑一片,耳畔嘈杂无比,奉仞瞬间想到阎羽非——现在什么时辰了?

四下一片混乱,他疾步推开众人,往血腥气最重的地方奔去,连解碧天和公孙屏在哪都顾不上。他还没到,只见四楼的一间房间被楼中侍者提着灯笼团团围住。

嚓……有人甩袖一弹,数道火光迸射而出,精准咬住烛台,四面八方地燃亮开来,所有人的眼前也终于恢复明亮。

惊呼声此起彼伏,奉仞瞳孔一缩,看到屋中琴谱书画散落一地,地面正躺着一具无头男尸,血泊蓄在身下一大滩。尸体正面朝下,四肢大摊,他的琴跌在手边,七根弦却尽数崩断。

不仅如此,他的左边身体正在焚烧,焰光跳跃,空气中散发着焦臭与熟肉的气味,很快被人用水泼灭。

奉仞四顾,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解碧天和公孙屏,他们也看到了奉仞,但目光触及的一瞬,他们眼神皆变得古怪,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不只是他们两人,烛台重新亮起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渐渐跟随别人,拢聚到奉仞的身上,甚至开始以他为中心,往外退去几步。面具后的目光充满骇然,惊惧,诘疑,沉默无声,一同围剿着他。

奉仞心如鼓擂,咚咚震着耳膜,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缓缓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双手乃至半袭衣物,皆沾染着鲜红的血迹。

“来人,将他拿下!”

楼中侍者瞬间跃到他身边,左右一拧,将他压制而下。这眨眼的瞬间,奉仞心思急转,他知道,这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栽赃戏码,但事情发生得突然,众目睽睽之下,他双手沾血,难不成还能是刚杀了只鸡?如果执意不认,没有人会相信自己。

奉仞没有跪下或反抗,直起脊背,内力自两臂蓄劲而发,气流冲荡周身,将身边几人的手腕震得发麻,各自心中暗惊。

他自若地站在原地,冷冷道:“不错,是我杀了阎羽非!”

话出口,在场诸人面色变得极其难看和恐惧,盯着他,已经宛如盯着一个死人:在天上宫阙蓄意谋杀,可要受最重的惩罚,绝非服毒驱逐出城那么简单。敢忤逆仙国规矩的人,下场必然万劫不复。

方才弹指点火的正是华胥楼管事沈文袖,他站在阎羽非尸身前,听到奉仞坦然承认,反倒有些惊疑不定。十卵和九黥在寿诞之上立功,神母亲自抚顶点化,是他亲眼所见,好不容易成为生人,已经是天大福分,怎么会不惜一切来杀一个琴师?

难道他和阎羽非有仇?一个前身是蓼奴的人会和阎羽非有什么关系?

他心中多有疑虑,但奉仞承认,他顶着众人的压力,也必须继续怒而质问:“竖子,在天上宫阙私杀造孽,罪不可恕。你为何要杀阎羽非?他的头颅又藏在何处?”

奉仞的目光越过他,阎羽非的房屋中果然不见头颅,他遭人斩首,头颅却不翼而飞,简直是忌讳中的忌讳。奉仞眼前忽浮现出不久前他打开窗看到蹴鞠的孩子,以及拿起的那个皮球,他记得上面覆着的霜气融化在手,湿如血液,冰凉滑腻。

杀阎羽非灭口,再栽赃给他,凶手并非是为了他,而是为了除掉霁日派来查人的暗线。

消息这么快,这人必然也是王宫中的人,还能够窥视霁日的一举一动。

有人一直在监视他们。 网?址?发?布?y?e?ì???????€?n???0????5?????o?M

“你问我,我便就要答你?”奉仞作色冷厉,对着沈文袖哂笑,“我为什么杀他,恐怕你还没有那个权力和命知晓,只须知晓阎羽非必须死。要问,就让楼主亲自来问。”

他姿态倨傲、口气狂妄,生人们几乎愤愤哗然,各自站在楼道回廊里絮絮交谈。

沈文袖在原地沉默片刻,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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