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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落进轿里,伸手要去抓姬瑛。
又一只手在其后出现,握住她的手腕,虞秋娘一惊,指间的峨眉刺下意识斗转方向,挑向对面的人。
尖锐的兵器刺入头纱,露出一张苍白面具,她急急收回内力,手一顿,悬停在来人的面前。
来人张开五指,露出一枚青哨。
奉仞和解碧天在西台,更能看清祭祀,当然也想阻止巫祝,保护姬瑛。可他们还没想好如何介入,虞秋娘和万同悲就刚好出现,刚好千钧一发拦下了献祭。
眼见玉台上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不如说是一边倒,面对突入的刺客,碧土月神用手支着头,看戏般坐在宝座上,不辨反应,她两个神使也如同什么也没看到,一动不动守护在左右。
解碧天和奉仞默默在人群里微微后退。
他们认出刺客的身份,解碧天看了奉仞一眼,以这段时间的相处经验来谈,奉仞知道他一定想说:我有个好主意。
这个主意奉仞也已想到了。
两道白鹤般的飞影掠出,点水浮萍,停君愕然抬头,看着十卵和九黥从蓼奴之中迅疾地落入战局。
在虞秋娘伸手向祀鹿的瞬间,奉仞翻入轿子中,制止住她。
外人只看得到内力在轿子内鼓作,风吹开,几段飞绸不禁震荡乱卷,两人身影时隐时现。
轿子发出呻吟,在金裂瓦碎的瞬间,两道身影分开,祀鹿被这突然出现的蓼奴紧紧护在怀中,而原地的轿子已经四分五裂,轰然崩塌在地。
虞秋娘借力滚了两圈,翻身跪在地面,和万同悲交换了位置。她捂着胸口,啐出一口血来,面色惨白,看起来竟是交面就受了内伤。
万同悲的手心里多了一枚青哨,很快滑进袖袋之中。
碎屑四溅,姬瑛的面容被宽大的白袖牢牢护住,食指的第二指节被来人一捏——温度暖和,并非天上宫阙之人那般冰冷。
姬瑛从小在宫里长大,兄弟姐妹虽待她亲昵,但唯有同出一脉的姬全会陪她玩捉迷藏,哪怕耽误课业叫太傅责骂。奉仞还在做姬全的伴读,理所应当被拉来参与孩子的游戏,规则通常是姬瑛躲起,奉仞与姬全寻他。
不知为何,无论她藏在哪里,奉仞总能一眼看出,可他从来不说,只在她旁侧转来转去,看草,看树,看花,仿佛找得很认真,姬瑛憋着气,其实早就露馅。
每到姬瑛要被姬全发现的时候,奉仞便会背手捏捏食指的第二指节,提醒姬瑛快点换地方,否则会被姬全捉到。因此,这样的游戏足以延续到傍晚。
姬全抱起她问:难道你真是一只猫变成的公主?连最聪明的奉仞都找不到。
这是个唯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暗号。自那日分别后,各自经历危险,他们终于在此相见,姬瑛心中又惊又喜,鼻尖发酸,顿觉得十分委屈安心,几乎快要掉出眼泪,此前满心恐惧也消失许多。但想起奉仞的打扮,还有座上虚实不明的神母,姬瑛立刻咬住唇,没有贸然开口。
趁奉仞解救公主,解碧天也没闲着,他在台上游走给别人找茬,时不时引着万同悲的暗器击中寿诞上的护卫,又不经意夺了其中一人的剑,顺脚把人踢下台,比划个数十来招,再假装潦草挨了一掌。
他脚步大为踉跄,撑剑直接单膝跪下,演出几分勉强为继、不肯后退的忠心耿耿,恰好在能护住碧土月神的方位。
跪了一盏茶,眼见周围的人都不能制住刺客,解碧天心中大为鄙夷这群废物,只好重新站起来,原地将剑花一挽。他的动作不如何精妙绝伦,可只要目光落在动作上,众人只觉眼前剑影虚虚实实,交叠旋转,并作一朵金莲,万同悲袖中发出的棋子,皆被挡住落地,落地声音如雨。
莲心深处瓣瓣开合,看不出哪里是剑、哪里是影,待目眩神迷之际,忽发一剑,凛然直指其面!
公孙屏在底下险些就要惊跳出声,无他,解碧天使出的剑法,正是当年遭他屠戮满门的金莲山独门剑法。金莲剑法进可攻退可守,金莲山以此傲立江湖,被解碧天夺走毁坏镇山宝物“九丘琉璃塔”并屠门之后,剑法从此失传。
没想到再见竟是在这不通人间的天上宫阙,还被罪魁祸首解碧天学去了。金莲山先人若能知晓,一定会气活过来。
他不仅学会了,还学到精髓,学到极致。
因此,这一剑连万同悲都感到肤发生寒,他也不能笃定,自己能否接下。
剑来得很快,虞秋娘微微睁大眼,想要前去挡下已经来不及,奉仞抱着姬瑛,似乎也没想到解碧天动以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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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机马上就要触碰鼻尖,万同悲不能不出手,他面露严峻,就要奋力一击。眼前一花,比他更快的一只手,竖起两指夹住剑刃。
第39章 神兮常在有无间·三
剑被来人空手夹住,发出嗡嗡震鸣,一阵颤动传到解碧天手心。
两指枯瘦、干瘪、坚硬,触碰剑刃时碰出金铁之声。众人目光移动,落在夹住这一剑的人身上,他的道袍乃至头上的斗笠,都黑白对半,做太极之形。道袍过大,道士却太矮小,显得衣着格外冗长拖沓,但人们的目光却不会在意这些,还有更奇怪的东西——悬挂铁钉的链条缠满道士的全身,让他看起来更重、更累、更举步维艰了。
他虽然戴着斗笠,但只消抬起头便可以看清脸,很普通又苍老的一张脸,连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只不过是路上随处可见的老人。
唯有一双令人深刻的淡蓝眼睛。灰蓝翳块覆在瞳仁,和鬼笼外守墓的怪物们相似,但他的眼睛却迸发出一种精神烁烁的清明与睿智,绝不是一双盲人的眼睛。
解碧天见到他,内力从脉络间奔涌,他手腕一转,剑势从风轻云淡变得凌厉,满含私怨地削向对方掌心。
解碧天当然不会认错他,他不去找他,这道士自己还敢现身。依解碧天原本的计划,那日在西漠,自己就算抓不到公主,也绝对不至于被卷入流沙!就是这老道士多事出手,将自己和奉仞一扯,硬是把两人一起拉了下去。
之前与万同悲还有虞秋娘交谈,可以看出这个人便是他们几人的领头。
“神母大人,但请原谅这两小子的无状,他们绝非有意要害你。”老者没有硬接解碧天这一剑,回去仰身滑步,四两拨千斤轻轻闪躲,顺手推开身后的万同悲。
巫祝冷冷道:“他们擅闯寿诞,打断祭祀,分明有意刺杀,该死!”
他声音高昂,吐字威势逼人,发雷霆之怒,宫殿中回声重叠而来,气势沉凝。
碧土月神之于天上宫阙,无异于皇帝之于天下,甚至更受膜拜拥护,不敬者一律决不宽容。经这怒喝,东台的生人们也终于从刺杀里反应过来,殿中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声音,此时一齐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