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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还有什么他得不到的东西么?
尚未更上红衣的新郎反手将容显资拦入怀中:“今日你只需同我拜天地,别的过场都不必走。”
“我也走不了啊,”容显资今日有些不适宋瓒的亲密,连做戏都有些烦,“我不用和你去敬酒?”
宋瓒被这问给逗笑:“自今日起你就是我宋瓒府妇,见外男作甚?”
容显资皱眉:“可今日你有众多同僚,我得等你多久?”
这个“等”字明显取悦了宋瓒,他那些胆怯瞬间一扫而空:“你若是累了就先歇下。”
“整个京城,如你一样出身还这般娇宠的,可就你一个。”宋瓒看着未施粉黛的容显资,愈发觉得此刻有些不真实。
“你说这些话,是在规劝我,还是安慰你自己?”容显资看着宋瓒的笑凝住,扯开话题,“你现在让宋婉来陪我,反正我人就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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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庭觥筹交错,来往都是在京城里有名有姓的人,满场喜悦同当事人容显资并无半分关系,都是为宋瓒而来。
至于新妇,则是一尊盖着盖头的佛像,至于盖头下是慈悲的观音还是肃穆的佛祖,众人并不在乎。
这就是嫁娶的婚宴。
“兰侍郎,你作何盯着那狗屋?”席间,一位官员看着发神的兰席,上前举杯。
被打断的兰席思绪回笼,眼珠子却没离开那狗屋:“见这玩意奇怪,故而多看了两眼。”
闻言那官员也忍不住转头去看,然他不通土木,只觉这狗屋简直丑得别出心裁,有些脏了眼般别开目光:“这宋大人也真是,那容氏不过一介孤女,哪里懂得修缮府邸,居然在前庭整出这般不堪入目的东西......”
兰席并未附和,只一口将酒闷下。
这材质不是灰浆,容显资腊月方才搬来这小宋府,就算不计这犬舍的修垒时间,冬日雨雪繁多,灰浆也根本无法凝固。
忽然,犬舍下有一角被兰席留意。
他走上前去,是一堆显被人刻意聚拢的灰尘。
兰席四下环顾,确认周围都在推杯换盏,无人留意他,他抬手拂开那堆灰。
是一个简单的纸包。
身后似乎有什么人走近,兰席慌忙将纸包藏在腰间,他回头,原来路过的下人。
兰席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两下,将大氅拢了拢,心虚地挡住衣衫,此时方才那官员见兰席还在看着犬舍,又走上来:“兰侍郎可是监管三大殿的大人,竟对此物这般好奇?”
“呵呵,此物确实新颖。”兰席慌乱下有些口不择言,可刚说完又瞄到那犬舍,又想把话给咽回去。
实在是太丑了!
旁边那官员有些尴尬笑笑,嘴上说着是“自己错把珍珠当鱼目”,可脸上却是“我觉得你这个户部侍郎水平也就这样”。
兰席:......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偶又一道寒风吹来,对面官员缩了缩脖子,可兰席反倒有些火热,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做贼心虚,可后面那腰腹间的灼热愈发炙热,甚至隐隐有一股糊味传来。
意识到不对的兰席终于掀开了大氅,见原先放那纸包的已经烧了起来,幸亏他畏寒,穿的厚实。
对面的官员间兰席身上起火,先是被惊得愣在原地,随后吱哇乱叫起来。
众人皆被这动静吸引了目光,却见兰席望着自己身上的火,僵在原地,不像是被烧了,倒像是傻了。
“昏礼哪有新娘见外男的?”
“你当她是谁,她可是容显资。”
孟回的话回荡在兰席耳边,犹如妖怪念佛经。
众人此刻的关切,于他而言,无异于一记记灼热的耳光。兰席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那原本俊逸白皙的面庞,霎时间血色上涌,涨成了难堪的猪肝色。
容显资!我干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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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家大婚,外男自是不得无礼入后院,但这些匪夷所思的规矩显然没有考虑到宾客起火这个例外,带着一身糊味和满身水的兰席自然不能就这么出门去,下人憋得一脸通红引着他去了后院。
刚一进门,兰席就立马压着火气道:“你且出去,本官自个处理便是。”
忍笑忍得快撒手人寰的下人如释重负,慌忙滚了出去,那步子看得兰席觉得他下一刻就该仰天长笑了。
兰席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叉腰环视一周,此间不过是个普通厢房,桌上放置着更换的衣物和药瓶。
罢了,先把自己收拾干净再想法子去寻容显资。
兰席刚拿起衣物,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兄长,是我婷婷。”
兰婷?
她不是和宋婉一道去找容显资了吗?
兰席有些郁闷,他并不想自己这副鬼样子再被人瞧见,可才回绝了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兄长,我是婷婷。”
几乎是于与方才一摸一样的语气,兰席有些诧异,往日只要他回绝一次婷婷就好,难不成有什么急事情?
兰席上前开门,却见门外空无一人。
此刻寒风刮过,被灭火时泼的水还挂在兰席身上,被这风一激,让他浑身打了个寒颤。
他探头环视,确定四下无人。
闹鬼了?
兰席把着门框的手掐得发白。
突然他身后房内,兰婷的声音又传了来。
“兄长,是我婷婷。”
兰席猛然转身,可屋内也是空无一人,他立马大声呵斥:“谁在装神弄鬼!”
不等他再说什么,臀间猛然传来一股悍力,将他又踹回了房内,摔得四仰八叉。
“当日长街之上,尸山血海,兰大人那般气定神闲隔岸观火,我还以为多了不得呢,原来也不过这般胆小如鼠。”
容显资慢慢悠悠走到桌前,拎起桌上的药瓶,随后抬腿坐上桌面。
被踢得眼冒金星的兰席怒从中来,立马起身,拳头攥得死紧,最后却怏怏放下:“本官不同妇道人家计较。”
容显资随手将药瓶摔在地上听响:“是吗,当日在成都府的山上,催宋瓒速杀我的,好像就是兰大人吧?”
兰席一哽,又想到了正事:“四月的砖石,你打算怎么解决?”
“看见外面那犬舍了吗,那是我正月垒的。”容显资终于正眼看向了兰席,看着他居然没有大碍,有些遗憾。
兰席惊罕:“成型如此之快?”
容显资挑眉,从怀里拿出一纸包抛给兰席:“就是此物,用三到五倍的黄沙混合,分批加水,宁少勿多,直至颜色均匀,一个时辰内用完,七日之内洒水养护成型,你可以回去一试。”
被容显资阴了一次的兰席不敢去接那纸包,被砸来时跳着躲开,容显资看着这一幕,有些嫌弃地瘪嘴。
自觉丢人的兰席揉揉鼻子,怏怏拾起地上的纸包:“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