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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看我干嘛?”

“看你一脸呆像,还走不走?”

我眨了下眼,艰难地吞咽了一口,抬手到脸颊边扇风,“我不想出门了……好热。”

虽然是搪塞他的理由,但今天也是真热。是以我陪他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叮嘱他买瓶常温水,别喝冰镇饮料。

冯逍呈目光在我脸上滚了一圈,停顿片刻,垂眸又不知落到了哪里。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我握住手机的手指还是不自在地蜷了蜷,总感觉他正盯着我的手机在看。

良久,冯逍呈收回视线,转身时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第40章 赤裸的剑

花园中央,我如花草树木,需要立在太阳底下获取生机。

盯着祝迦几分钟前发来的信息,我手指动了动。

-谢谢你提醒我。

若祝迦没有故意将这件事告诉祝郝,我大概会更真心实意一点。

原先我担心祝郝知道冯逍呈、祝迦之间的事会借题发挥。如今成真。

祝郝果然踩着点发难。

自从祝迦告诉我那件事后,我大约就明白他的目的了。若我现在将事情推给冯逍呈,以他的性格大概会耽误考试。

如果我将事情独自揽下,大概……就要吃一点苦头,免不了产生怨怼。

不管我怎么决定,祝郝都乐见其成。

但这一切只是臆测,尚不能作数。

想了想,我重新点开手机,将余则的电话号码改成了冯逍呈的备注。给他发去一条信息,在得到回复后删除了记录。

“邱寄。”

心绪纷乱,我被太阳晒得发昏,又呆滞了片刻,直至冯逍呈出声喊我。

我抬头那一瞬,他被烈阳的光晕吞噬,再眨眼,他走出来了。

冯逍呈不知何时折返至我面前,他较我高出许多,稍用力地捏住我的下颌,抬起来,认真检查我的脸。

大概我此刻的面色实在糟糕,他再次确认,“真的没事吗?”

我一眨不眨地盯住他的眼睛,摇了头。

冯逍呈问话的语气很平淡,眼神在我动作后更冷,似乎有点失望。

心虚作祟,他缄默这一瞬,连我耳边的蝉鸣都顿住。静了会,冯逍呈敛眸,扯唇道了声“好”。

我耳边聒噪的蝉声又响起。

-

果然,祝郝见到我并不意外,甚至露出一个笑容,“祝迦好心好意提醒,你怎么不躲远点?”

他大约是满意的。

祝郝是不需要参加高考的人,有车有驾照。踩了一脚油门便将我和祝迦载到目的地,邀请弟弟的朋友去他的小公寓做客。

只不过,何时能走,便要等了。上车前,我在祝郝的注目下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

-冯逍呈,我在花吉农8号楼1101室等你,祝郝和祝迦也在。

再见面,祝迦又是怯弱不安的模样。我和他一同落在车后座,车行时,他贴近我道歉,车停了,他仍是小声在说对不起。

真有意思。

到现在,祝迦还在演。

我始终没有言语,自顾自下车将车门带上。里面的人短暂地被困在狭小的车厢中。

我低眸睨着他。

祝迦无措地坐在里面,似乎怕我生气,是以没有立即去拉车门,而是直勾勾地看我,希望我放他出来。

祝郝听见动静绕过来,乐了,“他给你写那些东西……是挺恶心的,但你也不能把我弟关起来吧?”

经他提醒,我记起刻意遗忘的语句,不免恶心。

我转身,避开祝迦的视线,“车门又没锁,他自己可以出来。”一顿,“他只是在装可怜而已。”

“哈,装可怜的往往都会变成真可怜、好可怜。”

祝郝意有所指,我不禁多看他一眼,心中隐隐有种猜想……

我曾经前后问过祝郝、祝迦一个问题。

“再好玩的游戏也总有厌倦那天。假如你弟弟不想装了,你又凭什么让他配合你呢?”

“祝迦,你哥对你好吗?”

彼时面对我的疑问,祝郝沉了面孔,无言。

而祝迦如何回答我?

“他欺负我,我爸会教训他,别人欺辱我,他也要原样讨回来……”他唔了一声,低眉顺眼地总结,“大概、就是不好不坏吧。”

这些同祝迦那天在路上告诉我的事情叠加在一起,还原出祝郝对祝迦的态度,愧疚又忌惮。

那边祝郝已经若无其事替祝迦拉开车门,俯身又低叹,“祝迦,他看起来已经不吃你那套了……你该怎么办?”

后面的话,他问他。我也问我。

该怎么办?

事发突然,不能算作毫无准备,却也没有清晰的头绪。

我实在没有同神经病打交道的经验。

一次性遇见两个,也不知是我倒霉,还是冯逍呈倒霉。依眼前的情况,大约是我更胜一筹。

哪怕已有猜测,在被祝郝要求穿上那条眼熟的百褶裙时,我依旧排斥,甚至产生离开的念头。那是祝迦的衣服。

可我已经身处祝郝的公寓中,哪怕有人把门打开,我也走不出。

“你别怕。”

祝郝坐在沙发上,随手点燃一根烟,含进口中。

“有我在,不会让他有机会操/你的。”

显然是想起了祝迦的信,他撇嘴戏谑,“真让他成了实质性的同性恋,我爸就要打断我的腿了。”

“但是嘛……冯逍呈把我正常的弟弟变得不男不女,怎么也要他体会一下我的难处,就只好委屈你了。”

祝郝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消了气,自然就看不到这些东西,免得它们气坏了我父亲,你觉得呢?邱寄。”

他将一叠纸扔在了桌上。

是几年前的快递单。冯逍呈大约随手从网上买了裙子,连快递都没拆便扔给祝迦当作骗人工具。

而祝迦一张张保存下来。

一开始我担忧的便是如此,祝迦是否原本就有这个爱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怎么说。

现在,若有人拿着这叠东西,将他当初告诉我那套说辞转述给祝父,大概没有哪个家长能容忍,毫无作为。

更不要说这位父亲在屈苹县有钱有势,极爱惜脸面。

若非祝郝当众自揭,祝家的龃龉根本无人知晓。谁都当祝迦是祝母改嫁带过来的儿子,而不是祝父出轨所生。

反观我和冯逍呈,无人可依,被捏圆搓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避无可避,纵使能逃脱,祝迦却比眼前这薄薄一片布料要难缠许多。

我想要他离我远一点。

他却捏着百褶裙走近我,姿态无害。

我的脑海混乱又清明,浮现祝迦写给我却未亲手送出的信——

-邱邱,你好。

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你应该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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