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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却没什么脾气地坐着,“你说话一直都这样吗?”

阿曼笑得停不下来:“也不是吧……所以你是来找我问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池却点头:“你知道的话。”

阿曼和池却联系其实不多,新疆太大了,乌鲁木齐到阿勒泰开车要开六个多小时的车,不是节日,也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他们几乎不见面,只时不时在手机通讯软件上发几句没什么营养的近况。

池却不记得、找寻自己是谁的这段时间里,和阿曼的聊天记录被顶在聊天记录前列,联络还算频繁。

雪克杯里的酒液淹没冰块,阿曼说:“相爱多年的恋人吗?其实我觉得他也不是完全骗你吧。”

“看你怎么理解了,”阿曼把那杯酒推给池却,“相爱、多年、恋人,你怀疑哪个是骗你的?”

池却当然说不出来,他最好全是真的。

“要我说,其实都是真的,他说的也没错。”阿曼看着齐柏宜被灯球照得要亮不亮的脸,颇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阿曼感觉是在清吧里和那群经常来喝酒的文艺青年待久了,说话总有种要说不说的深沉。池却虽然不是很能听得明白,但会抓重点。

真的、没错。

被推到手边的是一杯几乎只有几种基酒互相碰撞产生的搭配,池却面不改色地拿到嘴边,喉咙滚动的频率像在喝白水。

虽然池却现在成年了,喝酒名正言顺,但阿曼还是说:“慢点喝,虽然我没怎么看见过你喝多,但是我感觉你这种酒量好的,喝醉了一定很麻烦。”

“是挺烈的,”酒杯里的冰块被留在原地自转,池却只感觉喉咙烧得厉害,“辣嗓子。”

这种酒喝下去好像确实会影响表达欲的高低,池却看着阿曼自己也摇了一杯给自己,她说:“你知道这个酒叫什么吗?”

阿曼说:“这个叫绝望的直女。”

池却没说话,阿曼把吧台上的相框转过来面向自己,又转到池却面前,“你不是问我天山墓园里,谁在那里面吗?”

阿曼现在的头发蓄得很长,常常摆出来的表情,和口红的颜色,让池却无端觉得和与她合照的那个女人很像。

“艾尼要是知道你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应该会掀开骨灰盒出来揍你的。”

池却听到那个名字,低头看着杯子里的冰块,杯底似乎已经积了水,让他想到过去不久的春天,阿勒泰的草地上融化的积雪。

阿曼一直觉得池却迟钝,但这次愣神的时间有些过久了,她说:“你想什么呢,不会我说一下你就这样想起来了吧,我觉得这个还是得去医院保险一点。”

池却抬头,眼神并不聚焦,齐柏宜远远感受到池却和阿曼的目光,冲他们挑了下眉,很快又低下去,好像不太想和池却对视。

漂亮的脸冲击力从来都很大,池却看了又看,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齐柏宜那天晚上戴着眼镜,坐在民宿的沙发上,池却从外面回来,诧异地透过亮着灯堆满人的窗口,看到一道熟悉的侧影,贫瘠的心脏突然开始跳出声音,干涸的回忆重新注入天山的融水。

该怎么描述那天,怎么描述他见到的那样的一个人。

那天是他先看到齐柏宜的,那张脸和手机里的相片上对比,其实不算特别一致,本子上写满的那个名字,在池却心里也还没有形成一个明确的意象。所以进屋后,池却带着有异议的答案,问:“你是谁。”

然后得到准确答案的瞬间他就发现,只要齐柏宜是“齐柏宜”,他的第一反应就永远是心动。

“他应该生我的气的,”池却愣愣的,手臂上那道增生的疤痕无端开始泛痒,“我好像是忘记了他两次。”

“那我真是神医妙手回春,”阿曼笑着说,“好了,你的朋友们好像要回去了。”

她站在一墙亮晶晶的酒水瓶前面,每个面玻璃都倒映出他的影子。她问池却:“楚阿克,要是齐柏宜来找我问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要不要告诉他?”

池却脚步顿了一下,重新转回来看她的身影晃了晃,大约是身体里的酒精含量有些超标。

“我问你你就跟我打谜语,”池却面无表情地控诉,“他来问你你会和他说?”

阿曼颔首:“我直接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但是那有什么用?那是我旁观的不完整的你而已。”

池却看着她,“那我也希望是我来告诉齐柏宜。”

池却走出清吧打车,阿曼看着面前的人,齐柏宜问了些不相干的问题,比如清吧为什么叫人与地理,比如她和相框里的艾尼是什么关系。

“名字是楚阿克起的,我和艾尼也没有什么关系。”

齐柏宜看着相框沉默,过了几秒,把手机拿出来,说:“那我加您一个微信?”

阿曼爽快地扫码加好友,池却打到车回来叫他,齐柏宜只好先收起手机走了。

齐柏宜坐在后排,看了眼副驾驶的池却,给阿曼发消息。

虽然这样打听别人显得很没有直面的勇气,但是没办法,问池却吗,池却估计比他还要迷茫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池却喝酒喝得有点多,身上有些许淡淡的酒味飘到齐柏宜的嗅觉范围内,齐柏宜看着出神了一会儿,阿曼的信息回了过来。

“你问我的这些,我了解的不够准确,他的意思是,等他想起来了,他想自己告诉你。”

“不过我能确定,他大概是从来没有放弃你,毕竟每次和我聊天,几乎每次都要和我提到‘齐柏宜’。”

“提了什么不重要,我觉得意思就是他很想你。”

第66章 一直喜欢你

“我可能在滑翔翼上是没什么天赋。”

池却语速不快,也不是一个有讲故事天赋的人,他说八年前那场意外,那些肉体上的疼痛在他的讲述里像是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齐柏宜听他说几米的高空往下坠,自己脑补失重的下坠,但这个人不说身上的伤口如何如何,只说自己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池却说:“想起来的时候我手机里高中同学的联系方式已经全部被删除了,我只记得你的电话号码,但是没有打通。”

“我找了的。”

池却的语气有点委屈,终于产生一些符合和眼泪同时出现的标准,齐柏宜看着天空的颜色,太阳要浮起来的时候,池却抽了下鼻子,说:“但是可能运气也不怎么好吧。”

齐柏宜动了动,身后垫着的救生毯发出摩擦的声响。

池却结束他的讲述,齐柏宜没有立刻做出回应,池却说的每一句话在他脑子里没有办法立刻连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对真相有很强烈的渴求,而等到池却真的要给他讲述的时刻,由于他的眼泪来的措不及防,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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