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8


刻眼冒金星,效果堪比数羊,于是看无可看,又把脑袋转到正对池却的方向。

池却说完,齐柏宜没什么声音,他就把自己随身的包从驾驶位拿过来,包袋擦倒了那台泡过水的相机。

他从包里拿出一只很小的塑料瓶,里面有些颜色奇怪的水泥色液体。

“路太颠簸,摇匀了,”池却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上次去找阿曼的时候让她给我调了一杯,密封过的,应该是还没坏。”

齐柏宜的心脏跳得很快,在为冷到发麻的四肢供应温暖,池却的眼睛底下有明显的疲惫的暗影,齐柏宜的手指渐渐恢复了一点知觉,蜷缩起来,问他:“那你把伏特加换成了什么?”

池却把那只瓶子打开,像一管苦口的良药。

他没做回答,晃了晃那只瓶子,问齐柏宜:“你要不要尝一下?”

“失温是要吃一些高热量食品的——我没加伏特加,里面没有酒精,剩下的应该都是一些甜甜苦苦的玩意儿。”

齐柏宜抱着挑战自我的决心,小心翼翼地凑到池却手边抿了一口。

味道和表面体现的没有偏差,当颜色全部混在一起,乱的没有色相。齐柏宜喝得五官都皱了起来,拧着眉问池却:“世界是这样的吗?喝一口感觉要没有明天了。”

池却闭了闭眼睛,把瓶子拧紧,笑得有点缺德,轻声说:“阿曼让我选一种调料,我那个时候没想好,所以没加,现在我只是把伏特加换成了巧克力。”

齐柏宜身上穿着池却的大码厚衣服,脑袋被救生毯包着,状态好了一些,喉咙里留着糖浆的味道,和巧克力滑进喉咙的甜腻的生涩。

大约是失温的后遗症,还有被巧克力的甜精冲刷在舌尖的混乱,一切都显得这个世界好像不是围着太阳在转,齐柏宜问池却:“所以我是你爱的人吗。”

“是,”池却与他对视,承认得很快,但下一刻和齐柏宜道歉,“对不起。”

齐柏宜不明白他道歉的原因,只能听见外面的风逐渐停了,雪已经不再往下落,天边泛起一丝白色的光带,前面就是古里亚冰川,灰黑色的冰舌吐露在视线之内,昨夜的白雪往地上又附了一层幻觉的自然的脚印。

齐柏宜脑子转得不快,但身体先一步有了警戒般的反应,他深吸一口气,问池却:“对不起什么?”

“八年,”池却说眼睛里泛起一层潮湿的,像夜露一样的晶莹,“我买了五次乌鲁木齐飞上海的机票,我上了飞机,其实也去了几次,但是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没找到你。”

齐柏宜清晰地看见池却的眼泪,被眼眶包含着摇摇欲坠。

他又说:“对不起。”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布?页?不?是?í?f?u?????n???????5?????????则?为????寨?佔?点

第65章 我们记住的日子

相爱多年的恋人,这句话从那天晚上的齐柏宜嘴里说出来,池却其实没有太相信。

他是说谎习惯的人,能看出来人在说谎话的时候有些下意识的小动作,比如不自觉地眨眼,以及触碰物体才能缓解焦虑的手部动作。

齐柏宜可能是不怎么说谎。说完话,站起来看着池却的眼睛眨了两眨,指尖缠在袖口上,脸上的表情也从得意的挑衅,在池却沉默的推移下,出现了一道心虚的裂痕。

池却和他隔着一些距离,中间还有些围观的眼神,齐柏宜随着分秒的流逝渐渐变得没有自己想的那样自如。

他也不知道相爱多年的恋人,齐柏宜在哪个部分撒了谎,所以带着一些试探和冲动,眨了眨眼睛,说:“我想也是。”

然后手指蜷缩起来:“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我的手机里还存着你的1082张照片。”

在乌鲁木齐的两天是与现代社会的短暂连接,在阿勒泰想不起来的那些烦恼,随着手机信号越来越满,很像潮水吞没落脚点的一种慢性死亡。

“天山墓园?”阿曼把一个相框放在吧台上,说,“我在那里面啊。”

池却看着面前的人,无语地说:“……这种事可以开玩笑吗?”

齐柏宜他们还在玩儿国王游戏,阿曼看他一眼说:“其实你刚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应该是又忘记了。”

“这么明显吗,”池却顿了一下,坐到她面前,“我装得有哪里不正常吗?”

“没有,只是我比较厉害吧,”阿曼笑他,“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是觉得有点和我上一次去医院看你的时候一样。”

池却皱了皱眉:“上一次?”

酒台上摆着阿曼的照片,照片里还有另一个女人。

拍摄时间大概有些年头了,池却看着阿曼在相框里青涩的脸,被不知道哪家理发店剪的很短的头发,狗啃一样的刘海。

她旁边那个女人倒是头发长长的,柔顺地往下坠,嘴唇涂得很红。

阿曼很有耐心,说:“上一次是八年前,你就是玩儿滑翔翼弄坏了脑袋,当时还挺惨的,手臂上一条很长的伤口,喏,就是你手上这条疤,我去看你的时候全身被绷带裹着像颗球。”

“当时在医院看见我一脸茫然,但是好像又不愿意承认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不服气什么呢,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我。”

“哦,”阿曼想到什么,看了池却一眼,说,“你是又去玩儿那个忤逆地心引力的东西了吗?”

池却一点也没有自觉,用那只留疤的手臂撑着下巴说:“对。”

对于池却的不长教训,阿曼已经习以为常了,把雪克杯拿过肩膀,问他:“那你来找我干什么的?叙旧?你又什么都记不得,浪费这时间干嘛。不去陪他?”

阿曼说的“他”是谁,池却当然知道,看了眼气氛热烈的远处。

齐柏宜大约是抽到了大王牌,风水轮流转,盯着程昇和汤心露,表情是要笑不笑的沉思,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池却脸上表情并不丰富,阿曼只能通过他的沉默来稍微猜测他内心的想法:“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要说啊。”

池却嘴都每张,但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声响。

“哦呦,”阿曼笑着把酒倒出来,“你还会叹气呢。”

池却感觉他现在不管做什么,阿曼都有话说他,干脆直接问了:“齐柏宜前两天和我说,我是他相爱多年的恋人。”

阿曼“啊”了声,听起来也不是很意外。

“我感觉他应该是骗我的。”池却看起来也很冷静,知道被骗了也没有别的情绪,仿佛欺骗只是一句早安晚安之类没有更深层意义的问好。

“我去看他的纪录片了,他在采访花絮里有说……”池却斟酌了下用词,“他在花絮里的意思好像是,我是他的初恋,并且已经分手了。”

“你这么厉害啊,”阿曼说,“以后你也别回阿勒泰开什么民宿了,直接到警察局应聘测谎仪好吧。”

“真的,”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