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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他的账号头像,都变回了灰白的默认——

程袤川删除了贴文,并且把他近十万粉的账号,也一并注销了。

窗外雨停了,阳光正好。

叮一声脆响,程袤川擦亮火机,咬着烟去了阳台。

群里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程袤山的新任,三个人聊出了三十个人的效果。

这时,一条新弹窗跳出来,显示程袤山给他发了私聊。

他心不在焉地点开,发现是张账号截图,扫了一眼,是个什么博主。

他甩了个问号过去。

程袤山却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发来一条语音,“好漂亮。”

恶心的少男思春语气,带给程袤川的反胃感和今天课上的栗予比起来只多不少。

所以这就是程袤山的那个新暧昧对象。

浅浅吸了口香烟,程袤川连浏览这人账号的欲望都没有,没甚么兴趣地又甩了个问号。

程袤山和他强调:“这次不一样,我认真的。”

程袤川回:“好,你认真的。”

他的敷衍成功激怒了程袤山,这回程袤山发了个视频录屏过来,“你看。”

程袤川发送了第三个问号,“?”

他为什么要看。

“难道不漂亮吗?”

程袤川无言,漂不漂亮和他有什么关系。

程袤山兀自喋喋不休,说他很特别,和之前那些都不一样。

程袤川已然耐心全无,不准备再回复。

他也爱玩,但和程袤山不是同一种,这样热衷新鲜关系且生冷不忌的行为,他看不上。

未熄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两人的聊天界面,小框里依稀可见一段瘦白的轮廓。程袤川又点起根烟,没成想,把玩打火机时,他手指一滑,蹭上了播放键。

视频画面无声地动了起来。

纤细的项颈,贫瘠的胸口,微微隆起一点的咽喉。

是个男人,或者说男孩。

程袤川首先意识到这点。

不过他只轻微讶异了半秒,然后由衷地想要微笑——要是让程父得知程袤山和男人搞在一起,程父非打死程袤山不可。

他继续观看视频。

男孩,却穿了件像裙子似的衣物,布料是薄而半透的轻盈质地,蕾丝垂坠,大量的绑带缚在身后,他拧过身调整。

视频是在阳光下拍摄的,有过曝般的亮度和梦境似的模糊滤镜。

烟气灌入肺腑,程袤川呼出口淡蓝的雾气。

他在刺目的阳光里眯起眼。

只见细白的手指缓慢拨弄着,片刻,那些杂乱的丝带在他手里驯服,紧密地绑缚住那片单薄的腰肢。

整理完毕,视频也即将结束。

手指探向镜头,拍摄者俯下身,准备关闭设备。

程袤川看到一段尖俏的下巴,嘴唇红软,右侧穿有一枚银环。

然后鼻尖、眉眼,乃至整张脸。

是栗予。

第3章 屏蔽了你

冬末的a市阴冷而潮湿,水汽仿佛在空气中凝成了实质,令人呼吸不畅。

程袤川挣扎起了床,翘课的愿望差一点就占据上风。

掐着眉心在床沿坐了五分钟,他才彻底清醒。

昨晚程袤川和朋友去了附近的club,音乐是他爱听的一类,冰冷机械的工业电子乐震感十足,他喝了十三还是十五个shot的烈酒,又约定下周同去某场大型rave。

凌晨一点回到家,又去健身房待了个把小时,接着早上八点起床,代价是他现在头疼欲裂。

欲望在下身叫嚣,程袤川烦躁地啧了声,灌下一大杯冰水,又冲了个冷水澡,那种感觉才消去个七七八八。

意识到今天是日语课,无可避免会见到某个人,没睡饱的躁郁卷土重来。

给公主热好早餐,他驱车前往学校。

咬着粒薄荷糖,程袤川踩着迟到的线进入教室。

一周过得太快,好像昨天刚上完日语,今天又上。

他对栗予没有任何好印象,但一个讨厌的人不至于占据他的心神。

过去一周他完完全全没想起过此人,除了程袤山在群里播报他的最新感情进度的时候。尽管本质是没有进度。

这一回,程袤山仿佛真的十分认真地在上头,前天晚上甚至发起微信视频,让他们帮忙出谋划策。

程袤川讥诮地想,程袤山和栗予,一个使他选择日语,一个使他挂掉日语,倒也算另类的般配。

那天,他看完视频,就把聊天框给划了。

程袤川习惯如此,不存聊天记录。

固然认出是栗予,但他完全不关心账号内容。不过短短几十秒的视频,栗予从头到尾都在搔首弄姿,最后的露脸更是刻意至极。不像穿搭博主,倒像是那种黑X账号。

他对栗予的负面印象难以避免地再次加剧。

坐在教室的角落,程袤川百无聊赖再次打开课表。第二周是最后的换课机会,其他时间仍没有空缺,他加入的等待列表也毫无动静。

如果不是可以覆盖挂科成绩,他绝不会选择重修。

栗予今天也准时出现在教室。

他半长的头发在后脑挽了个丸子,更显得苍白细佻,衣裤还是都是没个正形的oversize,和账号呈现的搭配风格倒不大一样。

表里不一。

还有背的包上,挂了足足三四个毛绒玩偶。 w?a?n?g?址?发?b?u?页?ⅰ?f?ü???ě?n????????????????M

累赘而繁复。

程袤川移开视线,对程袤山的口味敬谢不敏。

这节日语的课上任务是拿新学的短语造句。大家稀稀拉拉地发出声音,栗予则在教室里到处走来走去,帮学生纠正发音和语法错误。

眼不见心不烦,栗予经过他们这桌时,程袤川低下头,假装在和同桌研究某一个单词的读音。

脚步却在他旁边停下了,问道:“你们怎么样啦?”

还是那把没骨头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只想尽快把他打发走,程袤川:“很好——”

与此同时,邻桌的女生开口,“诶,Yu你也是中国人吧,这个句子什么意思呀?”

程袤川皮笑肉不笑地闭上了嘴。

面前,栗予的圆眼睛变得弯弯,柔和地小声回答:“是的,不过抱歉,学校规定我们不可以在课上讲中文。”

他手里捧着本子和笔,笔记本的图案和他包上其中一只挂件一样,“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我会记住的。”

女生轻快道:“Mia,也可以叫我刘心。”

程袤川装作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把脸转向另一边。

栗予却不放过他。

他稍微往前探了点身体,脸上的表情是很好欺负的那种,专注地看着程袤川:“你呢?”

程袤川看回去。

可栗予脸上的疑问不似作假,似乎彻底把他忘了个干净。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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