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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在巨大的恐慌心惊下竟然变得无知无觉,在这种疼即将走入骨头之时,忽然,凄厉的怒吼声过后,阻力消失,我踉跄跪倒在地,手脚已经一片血污。但还能走,我迅速爬起来继续跑。

昔日葱郁的森林已经大变样,沿路生灵涂炭,飞灰和火星从眼前掠过,猩红的火烧遍树木和土地,十余只猎鹰在头顶盘旋,远处的铁马军队密密麻麻,蚁群涌动从山顶走下。

烟灰灼伤双目,眼前尽是迷雾,我的心跳加快,心脏仿佛堵在嗓子眼,令我呼吸困难。

木屋已经不成样子,半边被炮弹砸开,还在燃着火,墙上的画砸个粉碎,我翻开焦木和乱石,终于捕捉到白色的身影。

鹤翊衣服破破烂烂的,是经历了一场恶仗,漂亮的脸不是血污就是灰烬,他只剩最后一口气,看见是我,费力抬起手摸我脸上的划伤。

“你有够犟的。”

我把他抱在怀里,再次切身体会到浑身发冷发颤的感觉。

“为什么骗我离开。”我哽咽着,眼泪砸在他脸上,他眼睛眨了眨,瞳孔映着我身后的火光。

他只是问。

“戒指呢?不给我带戒指吗?”

我试图用力抓住他的手,手却抖个不停。好不容易掏出戒指,往他的无名指上套,几度因为颤抖滑脱,鹤翊握住我的手让它保持平稳,才终于套进去。

戒指大了一圈,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指间。

我的眼泪止不住,几近崩溃边缘,“大了……它太大了……我没有做对,来不及了……”

“好看的,我很喜欢。”他说,“你不要哭。”

他费力回身抱住我,最后只是堪堪搂住了我的腰身,埋在我的怀里。

“我带你下山,我们走,现在就有。”

我不敢再拖延下去,想要抱起他,腰间忽然卸了力。

鹤翊松开了手,仰躺在了我的腿上,闭上了眼,了无声息。

黑黑找到了我们,看到鹤翊垂下的手,反复舔舐他的手指,发出焦躁不安的绵长猫叫,试图叫醒他。

鹤翊开始消失,灵魂像云,又像雾一般,消散着。我慌张地抱住他,试图阻止它们的流逝。

与此同时,雪狐的灵力回归森林。

远处行进的马蹄踏路的声音开始失序,人群开始落马,哀嚎声遍野,脚步变成乱序的跳珠,盘旋的群鹰被天空划断翅膀,纷纷掉落在不远处。

我们无法叫醒鹤翊。

明明是梦。

偏偏又不像是梦,他彻底消失在我怀里,无论我如何跪伏在地试图用身躯护住都无济于事。

鹤翊的最后一丝灵魂蹭过我的脸颊,很凉。仿佛在做最后的安慰。

我抱了个空。

看着怀里的小九尾狐,怔然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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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只有那枚松动的戒指,骨碌碌滚过,掉在我的脚边。

依然那样松。

灼伤的眼睛流下血泪,我仰天嘶吼,只剩下回荡山间,凄厉的不甘和歉疚。

当初重遇鹤翊,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怀里的场景仿佛在此刻重叠。

原来那时的感受绝非简单的钝痛,而是真实的,仿佛血肉被生生剥离的痛苦。

第117章 成真

黑黑来到我身上,伏在鹤翊身上,它尚未清楚发生什么,窝在主人身边,守护并等待着他苏醒。

我肝肠寸断,最终抱住他们,昏死在了地上。

饭桶带上一众人马寻山,最终在深山尽头找到我们。

再度睁开眼时,还是那张大床,我依然没有从梦中解脱。胸口发闷,我往下看,黑黑蜷缩成团窝在我胸口上睡觉。守在我旁边的饭桶听到动静立马醒来,上前扶我起来。

“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三天两夜。”分秒度日如年。

猫在我起身时就醒来,越过饭桶的手之前,趁机咬了两口跑开,躲到了我身后。

饭桶说,在山里找到我们时,我们倒成一团,我死死抱着狐狸身体,手指掰都掰不开,猫则则扒着我胸口的衣服,同样拉不开。

饭桶没有办法,只能将我们一起搬上马车回来。

说到这,他又提到了山上的惨状。

途径山脚时,朝廷派的人马已经身首分离,尸横遍野,甚至不能说是尸体,而是石块。有股强大且恐怖的怪力轻易斩断马蹄,倒下的士兵马匹也因那股怪力而被斩断各处,变得七零八落。饭桶带的人就因这太过冲击的画面以及扑鼻的血腥味逼得后退,一度打起退堂鼓。

饭桶只能率先站出来充当表率,跑出数米远,向他们证明没有危险,并扬言谁愿意跟着他进山,就可以得到郊外田亩和银两,保后半辈子无忧,重金之下必有勇士。接连四人出来,跟着饭桶进山,这才顺利将我们带出山。

至于朝廷为什么会比预计的时间提前,根据饭桶打听到的小道消息,是因为三天前,当今圣上批阅奏折,开始发现奏折所呈上的内容里写有狐王现世,祸乱人间的内容。

镇上的流言几近辗转流到圣上耳朵里,让他陡生疑虑,身体抱恙,巧的是,隔天,一位贵妃诞下皇子,居然是个畸形胎儿,尾椎多出一截尾巴。

接过手的圣上大惊,跌倒在地,见他如见妖魔鬼怪,叫人赶紧拿开。

连夜叫人卜卦,说是狐王诅咒,如果不赶紧解决狐王和这些诅咒之物,情况将会更糟糕,非但皇子畸形,太平江山都有可能不保。

皇子被认作不祥之兆,头天呱呱落地,晚上就因惊扰皇体被皇后要求处决,做车马分尸之刑,连全尸都留不下,疯掉的贵妃孩子也没见个完整,被打入冷宫后,在深夜跳了井。

即使如此,这圣上的身体依然不见好转,急转直下,整日卧在床前,连上朝的力气都没有,气若游丝,看上去离死不远。

他越发惊慌失措,除掉狐王刻不容缓,他召集宫里储备最精良的军队和捕猎高手等等,利用猎人得来的雪狐怕火的经验,派出了作战用的炮仗队伍。

下令让他们提前上山,并且绝非简单的围剿活捉,而是要看着他彻底被烧死才罢休。

最后的结局就是,鹤翊用逸散的灵力和他们同归于尽。

我静静听完了全程。

饭桶问:“山?还在听吗?”

“鹤翊呢。”

“啊?”饭桶没反应过来我说的是谁,“谁?”

“狐狸,那只狐狸。”

他才明白,说尸体放在了冰窖里,就等我醒来去处理。但前提是必须把药喝了,把身体养好,“你手脚上的伤很深,妈请了神医来救你,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我照做,拿过他递上的药一口闷完,向饭桶请求:“让我见他吧。”

当天下午,我和饭桶带着狐狸的尸体,回到那片山上的木屋,安顿好了鹤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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