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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法完全信任你,如果你现在需要钱,我可以尽我所能帮你,但是呆家里的话……”

阿泰坐得很端正,和我旁边快流下沙发的人形成鲜明对比。对于我委婉的说辞点点头,表示理解,“是我打扰到你们,你们肯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张阿明直起腰板,告诉我不必如此担心,阿泰也不是白来的,他还有新消息要透露警方。他已经从洪森那里获取到了些新的消息,就在两天前,洪森和鹤立枫通过电话,问他章华镖去了哪里。

对方很肯定道:“在我身边。”

章华镖不知道怎么弄的,鹤立枫说他情况不是很好,他希望洪森看在那些旧交情份上,替章华镖做一件事,尽全力,拖住那些人,不要让他们找到。

洪森比电话里的人还着急:“有病就要治!拖着等死啊?”

鹤立枫笑了,很无所谓地回:“是。”

鹤立枫向来说到做到,生死于他,他只会坦然面对。畏罪自杀的可能性很低,因为在章华镖和鹤立枫的世界里,没有“畏”这个字眼。

只有在事态完全脱控的时候,才会出现,章华镖的放手,鹤立枫的等死。

如果鹤翊要见到活人,现在大概需要争分夺秒。

我先把知道的消息告诉远在国外的鹤翊,征求了阿泰的意见后,联系祁队,不过没人接,事态紧急,我只能联系李和煦,好在这次接通了,他让我们来局里详细说说。

到了地方,我带着他们去从前经常开会的会议室。李和煦早已在里面等着我们到来。

我把阿泰交给了他。李和煦点点头,正色道:“祁队今晚不值班,我会和我同事一起问的。”这身制服让他看起来很可靠。

讯问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只能在廊道里等着。

身在安全的警察局里,我没有想象中那么神经放松,阿泰带来一个好坏参半的消息。

好的是,章鹤终于得到了应有的苦果,这是于正派而言,最为皆大欢喜的结局,大家无需提心吊胆等待这两个人会否触底反击,卷土重来。

坏的是,处于绝境中的鹤立枫,会不会选择和前来抓人的鹤翊鱼死网破。

我靠在窗前,看了眼手机短信。没有回复,张阿明的传讯机被我翻了翻又翻,也是没有。

旁边咔嚓声响,余光里,火光闪动,一缕烟飘到我眼前。

我回头看,张阿明在烟雾缭绕里眯起眼,享受得很。

我朝他伸手,他给了我一根,叮嘱我,“鹤翊问起来,不要说我给你的。”

辛辣的烟雾滚过肺,我从里面汲取一丝麻痹神经的舒坦。

张阿明忽然问我,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留下来了?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闷闷抽着烟,齿尖偶尔咬咬烟嘴,想到鹤翊那句,“爱不爱我?”

喜欢是有的。

心动那也是有过的。我对自己认知还算清晰。

爱的话。

那又是更严肃的一层含义了。

在我理解看来,谈爱就要结婚,结婚就要戴戒指,戴了戒指,就要缘定终生。出于对彼此负责任的想法,那必须要深思熟虑。

虽然鹤翊在性别上不太对,但道理都是一样的。

张阿明听了笑话我,问我明明长得挺年轻啊,思想怎么活在了六十岁。

我纠正,“这叫谨慎。”

鹤翊要的是,致密不可分的爱,要我心无旁骛沉浸其中,不可以抽身离去,也不可以随时喊停,我确实要好好考虑,他在我这的信任,目前只比陌生人多几个点。

再者,眼下显然不是个适合谈情说爱的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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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想听的话,要再等等了。

不能怪我话说太迟。

——

吸完彼此的二手烟,阿泰谈完了话,从里面出来。

时候不早,本想各回各家,张阿明问阿泰去哪里,阿泰摇摇头,我最终还是没忍心,让他回别墅住,他还是摇摇头,“洪森说不定已经派人来找了,待在家里怕会麻烦。”

张阿明准备去安顿下人生地不熟的阿泰,我把车给了张阿明用,他问我怎么回,我想说我打车,李和煦忽然说,“我送你就好了。”

张阿明拉着人跑车上去了,很快没了影。

我在李和煦的车里,晚上十点多,街边夜市灯光璀璨,车流滑动中拖出路灯、彩灯长长的尾影。

车窗隔开嘈杂,鼎沸的人声化成催眠的白噪音,让我昏昏欲睡。

李和煦把车开到了略微偏僻,无人运动的草坪公园。

我瞬间清醒,这不是回家的方向,我警惕地摸向车锁,手指在凹槽按钮里微微用力。第一下,没按开,我绷紧后背,“你要做什么?”

李和煦在下一刻摁开了锁。我成功打开车门,从车里下来,李和煦停好了车,跟着我后脚走来。

“我之前不是说,我有话要和你说吗。”

公园草坪无人,眼下只有一盏路灯,我后退两步,李和煦跟着我,就站在了灯下,此刻他在明我在暗,如果要偷袭,我比较有优势。

我站定脚,“你要说什么?”

他冷不丁道。

“其实我是樊宇同。”

我心脏仿佛骤停般,呼吸一滞。

反应过来,他失忆了,失忆了才会乱按名字,可再乱按,也不能拿我死去的朋友开玩笑,“你们不是。”

“我就是!”

“不可能,你们长得都不一样。”我无法相信。

“我说了,我脸被船砸过,医生给我整了。”李和煦着急争辩,“被船砸到脸毁容的能有几个人,樊宇同连尸体都没找到,你怎么肯定他一定死了。”

面前的李和煦开始出现重影,我感到脚下的地开始发出震动,又是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鲨鱼群,那里很多鲨鱼群,我看到血飘出来……”当年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因为声纳,你留给我的这个东西,是它救了我一命,是你救了我。”

李和煦从脖子里扯出绳子,吊坠在灯下晃光,他眼眶微红,扯绳的手有种按耐不住的激动,“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山,你难道就没有任何察觉吗?”

是的,哪有那么多巧合。

可偏偏也是这些巧合,给我带来美梦破碎的悲痛。

他朝我张开手,笑中有泪,熟悉的口吻在呼唤我,我迟迟未动。

忽然,寂静四周,响起一种类似弓绳绷到极致的声音。瞬间,锐物刺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咻”。

我迅速将李和煦摁倒。

还是晚了一步,李和煦闷哼一声,肩胛骨中箭。

黑漆木箭,当初我逃跑路上,追击我的箭矢。血从他肩膀涌出来,我迅速将他塞到车里,带去医院。

医生取下箭,还好只是皮外伤,李和煦没有生命危险。

我坐在门口等待,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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