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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被袋子装着的黑漆木箭,感到后怕,是穆明吗?难道从前那个人也是他?还是说,依然是当初的人,时隔多年,决定回来继续寻仇。

很快,我的注意力就没法停在它身上。

在医生通知下,我推开门去看麻醉过后的李和煦,他上半身赤裸,右肩绑了绷带。

左肩心口处,一条清晰的,皱缩成条的疤。

银月小刀,锉刀锯口,难以愈合。

是啊。

没有那么多巧合。

樊宇同看着我,笑着说:“好久不见,山。”

第93章 这一生头一吻

“饭桶。”

“对咯!”

我想笑,嘴巴一扯,变成流眼泪。

“我真的以为你走了,这么多年,没有消息。”

“现在活了。”饭桶双眼微红,强笑着,他朝我张开双臂,我上前,怕碰到他伤口,虚虚抱住。

不是没有怀疑过李和煦的身份。可粉蓝余毒未完,我实在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

更何况,还是他这张和从前的饭桶不太像的脸。

“你真的伤到脸了吗?”我松开他,仔仔细细端详起来。

“当然啦,我总不能往自己脸上砍两下。”

他摸摸自己的脸,“怎么样,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帅。”

“帅,像高中年纪。”

樊宇同听得高兴,笑声朗朗,夸医生妙手回春,让他重回十七八。

寒暄了会。樊宇同拉来旁边的椅子,让我坐下,“来,我有重要事和你说。”

“你现在,一直和鹤翊待在一块吗?”

“嗯。”我有点底气不足。

“为什么,他强迫你的对不对?”饭桶语气激动,首先怀疑的就是鹤翊。

要说最开始,那确实如他所说。但是后面实在发生太多事,不是简单的强迫与被强迫,恨与不恨来衡量。

“也不全是……”

饭桶看向我的表情从激愤、困惑到流露出些许难过。他和我实在太默契,我眼神开始躲闪,他就预感其中不妙。

“这几年发生过的事,你老实和我说。”

我向他说了他落海后的种种事情,从来到红枫,吃下粉蓝、生病,再到后来的离开。

总之讲着讲着,饭桶的背就慢慢弯了回去,呼吸透出重的叹息。

——

“鹤翊,没有想你那么简单。”

我知道,如果鹤翊真的单纯,饭桶也不会这么敌对他,他们对彼此的偏见根深蒂固,我没指望他们可以心平气和相处。

“嗯。”我点点头,“我明白。”

饭桶看我反应平平,踌躇片刻,嘴巴张了闭,闭了张。我想起上次和他的那通电话,电话里头他也是这么犹豫,“你直说吧,我没事,承受得住的。”

“那我说了哦?”

“再不说我回去睡觉了。”

饭桶调整好坐姿,盘腿和我面对面。

“如果我猜得没错,从我被救起开始,鹤翊已经在暗中把我安排进了祁队这里。”

我一愣,鹤翊无法预料到饭桶是否活着,谈何安排他。

“祁队骗我说,我这伤是当初被船桨刮伤的,伤口溃烂很久才愈合,医院的诊疗记录上写的是刀伤,我最开始没在意,见到你之后,什么都想起来了,我这是被鹤翊捅的。”

“你还记得吗?你那小刀不长的,他当时捅我虽然用了狠劲,但是没有完全扎进去,我才不至于当场死去,我不记得是谁救的我,但是我印象里,我后来醒的时候,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和祁队说话。”

“他的头发,也是和鹤翊一样,带点卷的。”

我一直认为,饭桶被救起再到后来考上刑警,是老天有眼不想让他枉死,祁队的描述里,只强调他的出事是意外造成,绝非人为。

“你是说……是鹤翊救了你?”

“十有八九。”

“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饭桶冷哼一声,“你就被他骗吧。”

“你知道那天阳台我们说什么吗?”饭桶隔空比划一个鹤翊,“我对他说,我会要把所有事告诉你,这人那天就这么顶着这张扑克脸。”

说,你真歹毒,这么想要害死佟青山。

饭桶提起这事就来火,“明明是他在害人,明明知道全部还要继续隐瞒,居然倒打一耙!躲到你身后装无辜!”

一激动,血就渗出些,我赶紧把他摁回床边,霎时心乱如麻。

“如果他真的都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让你改名换姓甚至换张脸,就为了把你安排进祁队那儿?”

“因为红枫的案。”饭桶陷入沉思,“章鹤势力大,不好说这里面有没有其他人干扰证据传递,所以他只会把所有证据交给祁队来处理。我在里面,可以间接成为他的帮手之一。”

“我恢复记忆后,第一时间问祁队,鹤翊是不是早就和你串通好来骗我,彻底瞒不住后,他才和我坦白。”

饭桶落海不久,很快就被鹤翊派下去的人用船接走,毁容是事实,他把人安排到了难以被人找到的私人医院里面,让当时暗地里沟通到的祁队负责照顾饭桶。

生死由命。

鹤翊后来没再出现过,只交代,如果樊宇同醒来,不要让他找上门,以免横生祸端,影响到他的计划。

好巧不巧,醒来的樊宇同失忆。鹤翊便顺水推舟,让祁队隐瞒他的所有事情,将他安排进警方系统。也就有了后来的种种事情。

他不由得感慨,这鹤翊真是心机深沉,“我倒是没想过,他后来会是想要搞垮他爸。”

“但这依然不能证明他是好人,他的本质是自私。”

饭桶的手指点在床沿边,逐字逐句向我定论。

“瞒住我和你,为的就是让你永远留在他身边。”

我大脑一片空白,除了愣住,做不出其他任何反应。

饭桶倾身按住我的双肩,语重心长劝我。

“哪怕被他威胁,被调去其他地方,我还是坚持要说,青山,你得知道真相,你必须要清楚鹤翊比你想象中还要可怕,为了和你在一起他可以做出任何事,他多的是手段。”

饭桶目光灼灼。

我一度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难怪。难怪当初鹤翊会说,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我们。难怪当初会流露出类似疯魔的执着。

诡异的是,在听完饭桶的话后,我竟然没有特别意外,确实是鹤翊会干出的事。

只剩下心中情绪翻涌。怨恨,怒意,犹豫种种杂糅,我要怎么面对这个人。

为什么要瞒我那么久。

明明答应我,不会骗我。

为什么要隐瞒樊宇同还活着的事实,他明知道我时刻处在痛苦中。

饭桶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地上废弃袋里装着的漆木箭,血珠粘在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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