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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开始了对于我们而言略带煽情的讨论。
“佟青山,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种袒露真心的时刻是少有的。
他的话把我拉回到从前饭桶死后的日常,我想起他记忆里的样子,好像这人永远会是不死的太阳,以至于我即便亲眼目睹他的死亡,也难有他离去的实感。
“你啊……”
我跟他说了很多我心目中的饭桶。
“能吃,特别能吃,一顿麻辣烫能吃五碗饭,吃了还有缝塞点甜点,比如五个抹茶大福。”
饭桶也很讶异自己的食量惊人,“我哪有吃那么多,早该胖成球了。”
“是啊,你就是不管怎么吃,人还是那样,可能平时编程太费脑力,所以爱吃。”
他来了兴趣,从仰躺变成侧身看我,“还有呢?说点好的呗。”
我掰着手指头数,“正义感强,很热心,看别人有困难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好像永远在为别人,很少考虑过自己,会对不公平说不,没有太多很尖锐的性格,站在哪里就能发光。”
亲友评价有失偏颇,我的夸赞或许带点主观成分,但足够概括樊宇同这个人的本质——太阳光都能从厚重的乌云中传出来,是个人都会赞叹两句他的良善正直。
樊宇同听了后,好久没答,乌云好像听到了我说话,偷偷加重厚度,将光结结实实挡起来,我莫名有点生气,什么意思,针对我?
愤愤朝天空丢了片叶子,抛起又落下,刚好挡住了眼睛。
饭桶开口,说:“没想到,你对我评价这么高。”
我在一片绿意中假寐。
年纪的增长让煽情变作真心话,让我的羞于表达变成再不说也许就真的会来不及。
“是,你见好就收吧。”
————
过了会。
他忽然问。
“为什么我们非得下船?”
“你不想吗?”
“暂时没有想法,在这里也不算太差。”
“饭桶,在这里有没有见到蝴蝶还有小鱼?”
“嗯……”他沉吟片刻,“有,她们不是离开了吗?”
“看到她们,你不想走吗?”
“我只是在想,如果走了也要被盯着怎么办。”
心脏轻轻抽了下。
现在的饭桶,居然已经变化成像当年的我那样,掌握得过且过的生存技能。
我揭掉叶子,云层里光透不出半点,我必须立刻把他从这个环境中解救出来。
视野里,药力忽然的生效让周围变得模糊起来,饭桶也快像融在边缘不清的灰色天与海中。
我只能伸出手,抓住樊宇同的胳膊,这小子看来最近奔波的很,也是瘦了点。
即使现在局面不比之前,游轮看似祥和一片,实则危险无处不在。
鹤翊的威慑力,章鹤无处不在的控制,我用过来人的经验判断,接下来也许会有坏情况发生,就比如鹤翊百般阻挠我的离开,就足够证明这其中必有蹊跷。
现在的樊宇同还没有碰到糟糕的局面,也没感到这其中存在的危险气息。但也不算坏事,我至少可以在他崩溃前好好托住他。
“不要担心这些没发生的事,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我绝对不害你。”
在我混沌一片时,他拉过我放在他胳膊上的手,非常用力。
不巧此刻头疼开始强烈,我只能努力从掌下触摸到的骨头判断,他把手摁在了心口上。
“青山,你不会骗我吧。”
“你哪次见我骗过你。”
“那我们就不能对彼此有隐瞒,一定要坦白,要齐心协力,才能更快逃出去。”
“嗯,我绝对会的,不会隐瞒你。”
他看出我的不适,终于松开手,转而来揉我太阳穴,问我怎么突然这样难受。
“听说前两天摔倒脑子了,吃了药偶尔头会疼。”副作用偶尔会让我怀疑是不是鹤翊偷偷加了点什么控制人的蛊毒。
“你这状态……我有点担心你的计划……”
“喂……”我疼得闭上眼,“给我点信心吧,说点好的行不行。”
“青山真厉害。”
“算了,别说了。”
难为他词汇匮乏挤出的这点敷衍的夸奖。
我睁开眼,再度看清他的脸,逆着光,他恰巧垂下眸看我。
瞳孔里倒映着幽蓝色的天,饭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不开心。
我说,“我发誓,这次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
突然小腿骨袭来一阵钝痛,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中我。疼得我坐起来,顿时警觉,在膨大的圆圈中摸索是否存在暗器。
结果摸到了一个橙子。
天幕发蓝,现在已是傍晚,鹤翊站在不远处,长长影子投在我的腿边。
“你们在干什么,躲在这里,还要躺在一块。”
声音很沉,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和我说话时像夹了下嗓子的那种轻快。
什么叫躺在一块。
躺一块又怎么了,我们同条裤的兄弟,出生入死的关系。怎么到鹤翊嘴里这么不堪。
心里脏看什么都脏。
我起身,将橙子扔回去,鹤翊很快截住。
他和樊宇同碰头就没有好事,我让饭桶离开,他担心地看了我一眼,又望向鹤翊,最终和我打了招呼先走。
我和饭桶挥手告别,再回头,鹤翊那张脸更黑了。
我走过去。
“你来干什么?”
他亮出他的奢华名表,钻石闪我眼睛,“现在六点三十分,医生叮嘱你的全忘了吗?七点钟要把当天的药吃完。”
“那就回去。”
他攥紧手里的橙子,拿起又放下,开口还算冷静,“刚才的事不解释下吗?”
“解释就是,朋友叙旧,我们聊聊天怎么了,这就是我们的相处,你没朋友我理解,以后用不着那么大惊小怪。”
鹤翊冷笑一声,“我大惊小怪?你当他是什么好人。”
“不过是利用你对他的看重。”
“够了……”
“如果真心为你好,他应该好好消失。”
啪。
清脆一声响。
鹤翊偏过脸。
这才是鹤翊,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不怀好意。我怒不可遏,神经被他扯得紧紧的,我一直有意将那个杀人凶手的字眼看轻再看轻,他偏要将它重新翻出来。
“鹤翊,谈坏人你最没资格,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你胆敢动他,我绝对和你鱼死网破。”
他可能也嫌我说话难听。
橙子掉在一边,他用力一扯,将我扯进漆黑的走廊拐角,上来就是堵住我嘴巴,咬住我舌头。
我不甘示弱,咬回去。
两人亲得满嘴血。
他先疼得受不了,不得已松开,我暂且取得胜利,代价是唇角破了,我猜我们明天只能喝粥。
两